沒趙大官人這樣財大氣粗,柳雲清可氣得不行。


    心說這些個衙內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看看人家張有正張郎君,人家爺爺可是正經的太傅,怎沒見得他整日耀武揚威,隻知道自己姓甚名誰?


    且不說翻倍賺的那些,她出的本金可是整整一百兩銀子啊!


    就被幾個心黑的毀了去,柳雲清真的是要恨死了!


    先時說是叫趙大官人賠,然也不過是玩笑話,趙承硯還不知虧了幾何,若明兒人得空,她可得帶著人好生散散心,開解開解去。


    趙承硯賺點兒錢也是不容易,生意鋪得大,下頭幾百上千個員工要養,要投資的地方也不少,更況他又是個愛做慈善的。


    先前趙承硯甚至將生意的賬本和府上的出納記錄都給她瞧了。


    平日裏也不見他鋪張或是給自己置辦什麽,賺來的銀子有一大半都供給了種家軍,還有十之一二是養了自己的手下和善堂的孩子們。


    餘下的要麽是攢著以備不時之需,要麽是用在府上開支,月月賬上結餘也不過千兩。


    聽著是不少,可對趙大官人來說,這些可是捉襟見肘的,凡是支出,哪樣不費銀子?


    比之她損的這一百兩,她倒不算什麽了,也顧不得心疼自己了。


    柳家人並不知家裏這位最能賺錢的人也最能敗家,分分鍾兜裏沒了百兩銀子,還義憤填膺討論著剛剛水上驚險的一幕呢。


    今兒張三郎並幾個衙內可是出了名兒,甭管是因此賺了銀子的亦或是損了銀子的,都記住了幾個人的名字,且不受待見著。


    有些脾氣爆的生意人還當眾放言,絕不賣東西給他們幾個,引得眾人紛紛附和,一時間還掀起了一陣“抵製”風潮。


    但很快,水麵上又飄來荷花荷葉形狀的一群小舟,舟上年輕的郎君娘子們著華麗服飾,或站或臥,或抱琵琶或彈琴。


    這又開始了新的節目,眾人被眼前的景象吸引,頓不再提那幾個糟心的人。


    柳雲清也轉換心情,撿了顆鹽津梅子倚窗看得津津有味。


    想上輩子為了工作她全年無休,連過年都能隨便吃了泡麵湊合,而今的日子雖忙,但忙得叫她快樂充實,身邊還有家人朋友作伴。


    隻一想這個,一百兩銀子又算得了什麽,她柳雲清有得是法子,分分鍾就賺回來了!


    這過節的熱鬧氣氛一直延續到夜裏。


    煙花看夠了,這酒樓是趙大官人的,想住下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但到底沒有回家來得自在。


    況雲湘這小調皮的一刻不老實,什麽都想看看摸摸,便是得雨平雨安看著,這一天下來身上的衣裙也不能看了。


    這會子更是困得不住點頭,伏在沈恒的背上還嘟囔著不想回家,大她一些的沈山略懂事一些,然也眼巴巴的看著人,一副不想回家的樣子。


    “不想回也得回!”


    齊氏從後頭,一手護著雲湘,一手牽著沈山。


    “不是說好了名兒叫你們大娘子帶著一道去看踢蹴鞠的,今兒盡是玩兒了,夜裏也不願睡,我看明兒你們可怎麽起個大早!”


    “可別怪我沒提前說,明兒若是去晚了,別說蹴鞠,你就是連踢蹴鞠的人都瞧不見!”


    雲湘和沈山一聽這個,哪兒還有不應的,真真是一顆玩兒心,為了玩兒,可什麽都聽了!


    出了金明池的地界兒,總算是瞧見了租車的地方。


    而今這些駕車的也都抓住的大眾的剛需,平日裏一兩文便可搭一程的板車,而今都要二十文一位了,連小孩兒都要算個半價。


    驢車更不消多說。


    人趙大官人白日裏都替柳雲清打點安排好了,更不差夜裏回去這一遭。


    四輛馬車在側停著,仍是小酉在路邊張望,見這柳大娘子忙迎了上前,開口便是小心翼翼賠了不是。


    “白日裏不該左右娘子的抉擇,該是叫您隨心的,誰道意外橫生連累您損了不少,主人心頭可愧疚著,今兒承諾的必然會兌現。”


    柳雲清不甚在意地擺擺手,先叫阿娘他們上了車去,單獨同小酉說幾句話。


    “你也說是意外了,叫你家主人不必在意這個,隻當是破財消災了,且不知他明兒可有空出來鬆快鬆快?”


    小酉忙點頭,臉上添了幾分笑意。


    “您倒是同主人想到一處了,主人還叫奴問您明兒可得空呢,而今也不消問了,您明兒隻管帶著家人去看蹴鞠,幕帳是主人定好了的,不消您再操心。”


    “至於之後,便看您和主人想去哪兒玩兒了。”


    柳雲清笑著點頭,聽小酉這樣傳達,可見趙承硯也沒將銀子的事兒放在心上。


    是了,這事兒不豁達些也不成,銀子已然是回不來了,高興著總比鬱悶著好。


    上了馬車,原還一個個興奮的小孩,待下車時已然歪在一處睡得正熟,連雲溪也難得露出幾分孩子般的憨態,依偎在姐姐懷裏困得不願撒手。


    柳雲清哪裏不心疼妹妹,平日裏幫她最多的不是雲溪便是阿娘,今兒小娘子願意賴著她,也便也慣著,同妹妹睡了一張床。


    敦促著妹妹洗了手腳,她還親自給雲溪擦了臉,還像小時候似的照顧著她。


    誰道這一折騰,雲溪倒是清醒了幾分,攬著姐姐的腰一時睡不著。


    屋裏黑乎乎的,柳雲清幾乎要睡著了,卻聽得雲溪冷不丁地問她。


    “姐姐,你是不是就要嫁給官人了?”


    柳雲清一下子就清醒了,扭身過來看著妹妹黑夜中的輪廓。


    “雲溪,你為什麽這麽問?我們、、我們隻是朋友,官人素來是這樣細致的人。”


    雲溪不大好意思說,支支吾吾一會子才道。


    “可我總覺得官人的細致隻對著姐姐一個,別的,也沒見官人對她這樣特別,平日裏你們一道做生意,這我是知道些的,然今兒過節,他便是不見你,也叫人將咱們安置得這樣好。”


    “我不似姐姐厲害,見得人也多,然我覺得若是喜歡,也便是做足了這些事了,旁的不說,難道姐姐就一點兒不喜歡官人嗎。”


    許是黑夜看不清彼此,也許是對著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柳雲清才得以正視自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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