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木,鳳凰羽毛。”


    自從半個世紀前得到老魔杖後,他更著名的標簽就變成了老魔杖的主人,沒有人在深究過他的曾經。


    鄧布利多回憶著過去,給出了一個讓艾莉森相當熟悉的搭配。


    那位救世主哈利?波特就即將得到這樣一根魔杖,其中的鳳凰羽毛來自鄧布利多的寵物鳳凰福克斯,和他命中注定的敵人伏地魔的杖芯相同,屬於魔杖中的孿生兄弟。


    艾莉森挑眉,評價道:“鳳凰羽毛在意料之中,畢竟你是個鄧布利多……但我原以為杖身材質會是橡木。”


    鄧布利多驚訝地望著她。


    艾莉森麵對爸爸,時常都是一副笑模樣,哪怕是挑釁都帶著幾分逗弄的快樂,此時她耐心解釋起來,為這無聊的路上增添些話題。


    “橡木魔杖的主人往往有力量,勇氣並有責任心,敏銳的直覺,對自然和動植物的親和力……”


    “而冬青木的話,喜歡那些需要克服怒氣和衝動的主人。同時,這種神聖的木頭也會選擇那些喜愛危險,有高尚精神追求的人。”


    “冬青木反複無常,鳳凰卻有超然的特點,所以這種結合很難發生。可一旦成功配對,它們會所向披靡,無人可擋。”


    鄧布利多微笑著,專心傾聽她的話,適時給出讚美。


    “看來你的魔杖學知識很豐富。”


    艾莉森挽著他的胳膊走著,露出的那隻藍眼睛含笑盯著他,謙虛和吹捧的甜言蜜語說得異常悅耳動聽。


    “我也隻能借著這種時候,趁機在一位博學的長者麵前賣弄一下自己了解淺薄知識了。”


    鄧布利多失笑,神情認真:“別這麽說,艾莉森,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孩子。”


    被誇讚的小女巫笑眼彎彎應下,麵對爸爸她自然是謙虛的,其他人可不配。


    “我的榮幸。”


    走在對角巷繁華的街道,兩人閑聊著,鄧布利多突然話鋒一轉:“但比起魔法天賦,你更讓我擔心的,是你的性格。”


    艾莉森笑笑,倒也並不意外他見縫插針的說教,語調輕快活潑接話:“我的性格怎麽了?”


    她想試探下自己給不知情的爸爸留下的印象,是否是她想留下的那種。


    哈!可愛的阿不思一定沒想到,就年輕時兩個月戀情,之後一直單身,和別人保持距離的他會喜當爹!


    鄧布利多頓了頓:“你有些過於自我,並且缺少共情能力。”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艾莉森的興趣於是轉到另一邊,努力勾起他對年輕時的美好回憶。


    “蓋勒特有這樣過嗎?”


    鄧布利多沉默片刻,搖頭:“蓋勒特確實有些過於偏執,可他並不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麵對這種不自覺的維護,艾莉森意味不明地感歎一聲。


    “哇哦~我本以為他這個著名黑巫師會給人留下冷酷的評價呢。”


    這也是大多數人的看法,甚至有些人早早對格林德沃也用了黑魔王的稱呼,畢竟某人後期確實手段激進。


    理念歸理念,但理念也是依靠強大實力的,真有人阻攔他,無論是反對派巫師還是麻瓜,他都一視同仁——最多有時候還會試著策反巫師,真策反不了,殺了也不在意。


    鄧布利多帶著幾分無奈繼續解釋:“蓋勒特並不是冷酷,他隻是太執著於自己的理想。”


    艾莉森不依不饒,有種孩子撒嬌耍賴般的歪纏,仿佛非得從他嘴裏撬出點壞話:“但是他對麻瓜應該稱得上冷酷?”


    鄧布利多終於點頭承認,卻還是補了句解釋,不止是出於對舊情的維護,更多的是對過去的反思。


    “蓋勒特確實對麻瓜有些偏見,但這也是因為當時巫師和麻瓜之間的矛盾日益激化。”


    艾莉森狡猾地眨眨眼。


    “你把蓋勒特對麻瓜的態度,套在我對別的巫師身上,是不是就有點像了?”


    鄧布利多垂眸,溫和的藍眼睛透過半月型眼鏡,看著她那副生動活潑的樣子,說不上是什麽情緒,隻感覺疲憊又難過。


    “艾莉森,你有時候會表現出一種,一種近乎殘忍的冷靜。”


    艾莉森甜言蜜語地安慰他。


    “但對你,我始終無法保持冷靜,你的存在就已經牢牢抓住我的心髒了。”


    鄧布利多愣了一下,被她可愛的小心思逗笑了,隨即搖搖頭:“艾莉森,別用這種話來轉移話題。”


    “我希望你能夠試著理解和關心別人。”


    艾莉森卻執拗地盯著爸爸:“我以為您是最明白的:有些巫師和巫師的差距,比巫師和麻瓜都大。”


    一陣沉默。


    隻有街頭談論價格的聲音,腳步聲,聊天聲,小孩的驚叫,貓頭鷹鳴叫,吵吵鬧鬧交織成不算討厭的人間煙火。


    在這片吵鬧中,鄧布利多想起了久遠到幾乎褪色的記憶,遙遠孤獨的學生時代,和蓋勒特的那個盛夏……


    也可能什麽都沒想,隻是老年人的一個愣神。


    他輕聲開口,不知道在和誰說。


    可這裏能聽到這點細微聲音的隻有他和艾莉森。


    “你不能因為出身和天賦,就否定其他巫師存在的意義。”


    艾莉森笑靨如花,麵上乖巧可愛卻熱衷於頂嘴:“世間萬物存在即合理。但就像路邊的花草一樣,踩了也沒什麽事,地球又不會因此爆炸。”


    “艾莉森,你真是一個……”老校長為這個前所未見的特殊孩子努力尋找評價的詞匯,但一個複雜的人是難以被簡單的詞匯所完全概括的,最後,也隻能挑著印象最深的詞說,“聰明又殘忍的小巫師。”


    艾莉森反而愉悅起來,用無聲無杖的漂浮咒雙腳離地飄起來,對這位無人敢放肆的老人大聲親親臉頰,留下一個柔軟水潤的吻。


    “吧唧”


    大部分歐洲國家,包括英國德國有吻麵禮的習慣,不過英國德國的吻麵禮主要用於親友間,同齡親友或者晚輩對長輩。


    當然,男性之間通常是握手,不搞這套。


    當年她的雙親,戀人關係肯定是奔著親嘴的。


    說不定還會親其他地方……


    鄧布利多猝不及防,臉上一熱。


    他無奈地搖搖頭,對這種孩子的親昵表示包容。縱然艾莉森在他眼裏應該隻是一個熱衷於挑釁他的,老情人兼敵人知己的養女。


    “走吧,我們去奧利凡德魔杖店。”


    來到奧利凡德魔杖店時,奧利凡德先生正在整理貨架上的魔杖。一年也就暑假長時間開張,最忙碌的時候得經常打理,上一個小巫師試魔杖時的失控魔力才把這裏的架子弄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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