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裏,已經開始挑第一個人,準備讓人上前單獨對付博格特了。


    艾莉森好奇觀察那邊的情況,同時打量著格林德沃。


    “爹爹最害怕的,會是什麽?”


    她沒問鄧布利多最害怕的,那太好猜了,肯定是阿利安娜的屍體。


    那是爸爸的家庭和理想轟然崩塌的源頭。


    鄧布利多安靜地看向正在講解注意事項,引導小動物們的蓋爾,沒說話,隻是又隨手摸了摸艾莉森的腦袋。


    格林德沃表情一如既往的張揚自信,仿佛沒有任何事情能讓他害怕,看到他們時,隨意瞥過來的視線也淡淡的。


    不過鄧布利多還是看出來了,蓋爾在有意用大腦封閉術封鎖記憶。


    這既可以解釋為,讓博格特專注麵對學生,確保教學情況,又可以解釋為,他確實不想暴露自己最害怕的,可能涉及到他們過去的景象。


    問不出來,艾莉森自然也閉嘴了,好奇打量著站出來的同齡小蛇,心裏思量著,之後納威變出穿他奶奶衣服的斯內普教授,要不要意思意思跟著譴責一下……


    那可是她親愛的院長誒!怎麽可以這樣惡搞人家!隆巴頓收獲的隻是幾年的心理陰影,斯內普教授可是沒臉了!


    開玩笑的。


    她一點都不想摻和這兩人的爛賬。


    隆巴頓確實無辜,但也不能說斯內普對隆巴頓的人生軌跡完全沒一點好處。


    斯內普的偷聽預言並告密,間接導致了波特和隆巴頓家被盯上,兩個預言之子失去雙親,而且斯內普之後還因為莉莉的死亡,遷怒了沒被伏地魔盯上的納威,完全稱不上一個好老師。


    可是,斯內普本身的定位也不是做一個好老師,而是一個雙麵間諜。


    如果他不是一個態度惡劣,偏心眼,沒有師德的老師,很多人其實都活不到成年。包括隆巴頓在內的哈利一行人,在魔法部之戰那會兒,就會得不到鳳凰社支援死在那了。


    他的作用就像一根針,支撐著一個倒放的金字塔——那是整個魔法世界,正反雙方的戰略平衡。


    鄧布利多選擇讓他當魔藥教授,放任他欺淩學生,是因為相比學生的心理健康,更看中這位雙麵間諜的心理健康,以及在之後可能的戰爭中獲勝,保下更多人的小命。


    伏地魔對這位雙麵間諜下過命令,讓他潛伏在霍格沃茲收集情報。


    在臥底潛伏期,他也不能輕鬆,得給正反雙方傳達一種“正方認為他可能變好了,鄧布利多信任他,反方認為他從未改變,依舊值得信任”的模糊立場。


    鄧布利多是故意讓他遠離食死徒,黑魔法那些黑暗的,可能讓他重新變壞的圈子。


    用單純的校園生活潛移默化改變他的信念,最後也的確讓他從在意莉莉,到在意哈利和學生們,再到願意為了拯救巫師界而赴死。


    完全確定伏地魔,包括那一打魂器都無了之後,或許鄧布利多就願意解除戰爭準備,找回斯拉格霍恩教授,放這位不再會啟用的雙麵間諜離開,結束這種師生雙方都受折磨的教學生活。


    不過很快,艾莉森不用胡思亂想著關心別人了。


    教室裏,大家已經退後了,獨獨留下那條小蛇麵對被開鎖咒打開的小櫃子。


    裏麵一個銀色的圓球突然變成了艾莉森!


    那個盛氣淩人的紅發小巫師不緊不慢靠近小蛇,臉上露出一種熟悉的輕慢神情,血紅眼睛仿佛觀察玩具一般。


    她周身圍繞著黑霧和尖嘯的綠色幽魂,手上把玩著紫杉木魔杖,杖尖還時不時冒出危險而不祥的綠光。


    小動物們看著博格特,紛紛發出驚恐尖叫,拚命往後退,甚至有人躲到桌子底下了。


    “艾莉森”發出輕蔑的笑聲,似乎非常享受這種嚇唬人帶來的恐懼。


    真正的艾莉森站在門口,抱著鄧布利多的胳膊,一臉無語地掃視好像一點也不ooc的博格特,還有滿臉害怕的小動物們。


    “……哈?”


    老魔王遠遠瞥了女兒一眼,眼神中帶著莫名的嫌棄。


    老校長也相當無奈。


    仔細想想,這個結果倒也不意外。


    艾莉森的性格惡劣張揚,經常捉弄同學,頂撞教授,總惹麻煩,甚至大庭廣眾之下對活物用包括殺戮咒在內的不可饒恕咒……


    她可愛溫順,會為愛妥協的一麵僅限於家人,在其他人麵前,永遠都是一副傲慢冷酷的樣子,又是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女兒。


    別說是同學了,就連教職工們見到了艾莉森,很多都得繞著走。


    少部分小動物還在艱難地鼓起勇氣抵抗“艾莉森”。


    “艾莉森”步步緊逼,走到納威麵前,沒有改變造型——納威現在最怕的根本不是斯內普教授,而是最近用鑽心咒擦過他臉頰,讓他想起父母怎麽被折磨瘋的艾莉森。


    納威連連後退,手裏舉著魔杖,嘴裏卻發不出聲音,最後實在被逼急了,尖叫著。


    “滑,滑,滑稽滑稽!”


    “啪!”


    猛一聲脆響,像抽了一記響鞭。


    “艾莉森”搖搖晃晃,踉踉蹌蹌後退兩步,低頭打量自己現在的服裝。


    她身上換了裝,變成一件帶花邊的暗綠色長裙,頭戴一頂上麵有隻被蟲蛀過的禿鷲標本的高帽子,圍著棕色狐狸毛圍巾,還提著一個紅色大手袋。


    真正的艾莉森嘴角抽搐了一下,感覺那隻棕色的禿鷲標本像一大坨牛糞頂在腦袋上,充滿了女巫的風格——就像她的水龍頭腦袋蛇帽子一樣,正常人絕對不會戴那種東西。


    別的老氣打扮倒也還好。


    臉蛋漂亮,身材高挑,穿麻袋都稱得上好看。


    不過這種奶奶的裝扮還是讓教室裏傳來學生們的哄笑聲。


    鄧布利多的嘴角也微微上揚,努力克製住自己,不讓自己笑出聲,免得傷害艾莉森:“咳咳咳……”


    格林德沃帶著一臉惡作劇成功的快樂狂放,愉悅惡劣地衝門口的艾莉森眨眨眼,沒有一點父女情,毫不掩飾自己的戲謔得意。


    見到艾莉森黑臉,他才繼續關注起學生們和那隻在笑聲中暈頭轉向的博格特,繼續教學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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