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不過這危害不止這些。由於怨氣過深,將這箱子丟到哪裏,哪兒就會有人死於非命,而且,被分屍的鬼魂無法超生,會一直逗留在這箱子中,不斷地殺人分屍。而這種惡靈的形態,一般是呈現一種惡鬼頭顱的形狀。所以才得了這名字。”


    提到邪教,我突然想起歸雲教,便問道:“難道是歸雲教?”


    胖子搖了搖頭:“不,這教派的名字倒是一派正氣,叫‘佛蓮’。傳教的初始,是以地藏王菩薩信徒的名義。我們國家佛教教眾雖多,但是多數人並不十分了解宗教的種種複雜派係。創始人編造了一個故事,其實這個故事在佛教典籍中是不存在的。這個故事說,地藏王菩薩普度眾生鏟奸除惡,專門製裁那些身居高位或者以勢壓人的偽君子,惡人。而處置他們的方式也根據其罪行不一而足。這種懲戒當然是由一個信使進行。故事裏是說,地藏王菩薩偶遊人間,看遍人間險惡,便留下腳下佛蓮,化為懲戒使者,去除掉人間邪惡。”


    “這個故事很受一些倍受壓榨的底層民眾的喜愛。因為身受不公平待遇,所以早對這個社會和社會高層產生一種仇視態度。而佛蓮教更煽動了他們的這種情緒,漸漸籠絡了一批反社會的人群。”慕南冰解釋道:“佛蓮教也便在大小城市,鄉村等地暗中繁榮起來。甚至有些地方還選出了所謂的‘聖使者’、‘聖女’,說是可以與地藏王菩薩心靈相通,懲奸除惡。其實,不過都是用邪術害人。”


    我點頭道:“你們的意思是,他們的主要邪術就是‘箱屍鬼頭’,為了籠絡教眾,讓他們死心塌地地信佛蓮教,他們便用這種邪術去殺幾個惹過民憤民怨的富豪,或者高層,以取得教眾的信服?”


    胖子點頭道:“確實是這樣。但是,這種邪術相當毒辣。如果下術的人沒有一定的道行,絕對會被反噬。所以這種術一般是由教眾中比較厲害的頭領者來執行,而且為了讓怨靈甘為驅使,必須用自己的血結下血之契約……”


    說到這裏,胖子和慕南冰突然轉頭看向我,表情從詫異轉為複雜,繼而是高深莫測。


    我被他們倆的眼神盯著有點發毛,便問道:“你們看什麽?!”


    胖子奇怪地看著我:“第一,結印這種術,你好像在陸家老宅使用過;第二,剛才水中的惡靈,為什麽一點害你的意思都沒有?”


    我翻了翻白眼:“我怎麽知道!我靠你不會懷疑是我搞鬼吧?!八年前,我還剛成年好吧?如果不是八年前的事兒,放到現在來說,更說不通,我這第一次來八寶村好吧?你們怎麽回事,好歹我才救了你們倆的命,現在反倒懷疑我!”


    慕南冰歎道:“我們不是懷疑你,而是擔心這裏有什麽陰謀。你們想想,從出發到現在到達,我們隻見過三個人。所謂的二寶,村長,還有那個奇怪的車夫。八寶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們並沒求證,就跟著村長過來這個奇怪的村子。現在又險些陷在這兒。你說,這怎麽不像是巧合?”


    “你的意思是,跟我有關?可是這怎麽可能!”我嚷道。


    慕南冰忽而神色一凜,對我低聲道:“有人來了。快藏起來。”


    我四下一環顧,藏哪兒呢?河水肯定是不能靠近了。好在水潭邊還是樹立這幾塊巨大的黃色石頭。這些石頭並不是正直放著的,有一點弧度。我們三個躲到石頭縫兒中,偷偷窺看斷崖之上。


    沒想到慕南冰的耳朵簡直越來越可以媲美古代俠客的聽風辨位。果然,斷崖上出現三個人。看不清容貌,隻能憑借衣著猜測,來的是車夫,村長和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


    我看了一眼那黑袍男人,總覺得眼熟,卻無法確定在哪兒切實見過。


    那三個人向深潭中張望半晌,估計是在尋找我們的影子,確定一下是不是我們已經在深潭中死於非命。


    慕南冰低聲道:“在這種蠻荒村落,天高皇帝遠,殺個把人也許根本很難被人發現,所以這次又是一個圈套,還是衝著我們來的。”


    我啐道:“這幫王八蛋,也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跟他們結下的梁子,什麽都衝著我們來。”


    胖子皺眉道:“這該不會是什麽佛蓮教的餘孽吧?可即使這樣,我們身上有什麽可圖的東西?”


    他這一番話,如電光火石般,點燃了我心中的某處“靈感”。我說道:“該不會,是為了陸家老宅的藏寶圖??”


    胖子一愣,繼而搖頭道:“不可能,他們怎麽會知道?”


    “不,你忘記了一個人。”慕南冰說道:“我們沒有跟外人說,但是,陸佳琪呢?她會不會已經告訴了別人?”


    聽完這話,我們都沉默了下來。這其中的情由無法揣測,而陸家老宅的秘密,為什麽荒石村的人也知道,這更讓我無法理解。這兩地遠隔幾百裏,而且看上去毫無聯係。


    這個時候,斷崖上的三個人沒有看到我們的屍體,便向下繞了下來。慕南冰低聲對我們道:“走,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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