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捷拿手砸旁邊的車玻璃,但是他一砸,車吱呀一聲,後麵那樹也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我趕緊道:“別動,我剛才看見後麵的司機好像是起屍了,還有前麵剛才看的是一黑溝,沒路了啊!”


    老妖婆聽見我們吵,喝道:“住嘴,聽!”


    我們幾個豎著耳朵聽,咯吱咯吱,似乎是腳步聲朝我們走來,我拚命的抬著頭,想要透過玻璃看看,這究竟是什麽玩意。


    可是下一刻,那玻璃上沒有絲毫征兆的,啪的一聲出現了一個人臉,怎麽說的,就像是從高空中墜落的人,臉先著地的那臉一般,摔在了玻璃上,五官扭曲,臉盤放大,眼珠子直接像是爛葡萄一般炸開。


    老妖婆和我同時叫了一聲,主要是這玩意來的太突然了,誰都沒有準備好,隨即老妖婆念念有詞,似乎很是生氣這個鬼物敢來調戲她一般。


    不過,我那小蟲子似乎是比她更氣憤,鑽了出去,拿著屍牙就將那想要逃跑的鬼臉給刺破了,這時候我看的真切,這個鬼,的確是穿的紅衣,司機沒有看錯。


    或許那個鬼有些道行,但是碰到了bug一般的小業果鬼蟲,隻有被活活刺死的下場,我們幾個艱辛萬苦,終於是從車裏爬了出來,出來後,看著下麵的深不見底的斜坡,幾個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一帶樹本來挺多的,但是這坡上樹木少的可憐,擋著我們車的那個小樹就是碗口粗細,而且現在已經劈開快斷了。


    我們掀開後備箱,將買來的東西逃出來,準備帶走,我對著陳捷道:“你幫我照一下,我將司機拖出來。”


    陳捷道:“算了吧,拖出來又能怎麽樣呢,人都死了。”我有些執拗,道:“就算是不能入土為安,我待會找些東西把他燒了總行吧,就算是骨灰,也得給人家家人帶回去不是。”


    現在那司機還是老老實實的躺在最後一排,根本沒有起屍的樣子,剛才不知道是我看錯了,還是那個女鬼造成的幻覺。


    可是等我一碰車門,哢嚓一聲,那後麵頂著車子的樹,斷了,車子像是火柴盒一般,在坡上翻滾下去,末了,我聽見砰的一聲,掉到水裏去了。


    我傻了眼,看來天意如此,不該這司機落葉歸根。


    我轉身走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意識一陣模糊,渾身軟綿綿沒了力氣,耳朵隱約聽見,帶我走,帶我走……的飄渺聲音,隨後腳脖子像是被什麽拉了一下,腳下滑倒,身子朝著那深溝裏麵滑去。


    一旁的趕屍匠眼疾手快,將我拽住,低聲道:“小心點。”


    隨機小蟲子跳到我身上,我身上異狀消失,隻是心裏撲通亂跳,我回頭一看,那黑黝黝的深淵中,仿佛有一個像是沸油煮過的人一般,瞪著驚恐的大眼珠子,期望而迷茫的看著我。


    我們幾個爬了上來,倒是幸運都沒有碰傷,其實我們在車裏也就翻了兩個滾而已。剛才發生的事情,我誰都沒說,隻是覺得司機這鬼有些不講究,自己死了還想帶著我做墊背的。


    癩皮狗在那罵罵咧咧的數落我,我左耳朵進右耳多出,沒有在意,我問道老妖婆:“剛才那個被摔的成餅子的女鬼,是不是就是你所謂的靈蠱?”


    老妖婆點頭,我道:“不怎樣啊,被小蟲子一下給紮死了。”老妖婆歎口氣,道:“你毀了他們的靈蠱,就像是接下了他們遞過來的約戰帖一般,這梁子接下了,必定會在某個時間,拚個你死我活。”


    癩皮狗在下麵尖聲道:“打就打,還真當老子是泥巴捏的了,老子要是找到了造畜人,這些小癟三,看老子怎麽收拾他們!”


    我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說不定,還能找到害死九爺的凶手呢。”


    賴皮狗尖聲道:“行了,別扯了,趕緊走,找到造畜人,一切都好說,要是他們追上來,我們就完了。”


    其實,癩皮狗還是忌諱這些人的。


    好在我們現在距離那地方不遠了,老妖婆也認識路,就讓她帶路,另我想不到的是,老妖婆居然是體力不錯,跟我們走了幾個小時,還是神采奕奕,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怎麽得,她那皺紋縱橫的臉上,浮現著異樣的紅暈。


    從開始我們在雪地裏走,癩皮狗就開始不淡定了,一個勁的問,還有多遠,還有多遠。


    第十章多出來的人臉


    癩皮狗這一個勁的問,不光是把老妖婆問煩了,連我們幾個耳朵裏都起了繭子,我忍不住的道:“你就別瞎叨叨了,是不是快見到造畜人了,心裏緊張。”


    癩皮狗不承認也不否認,開始悶頭往前走。


    我對這苗疆好奇,忍不住多問旁邊的老妖婆一些事,她樂的有人跟她說說話,就將知道的事情,挑著撿著跟我說了。


    開始的時候,在我心裏,一直以為苗疆人都像是上次見到的加卡老爹還有那個紋身青年一般,是個人都會下蠱,但其實不然,在苗疆一帶,自古以來,蠱苗就是最少的一類人,最神秘,代代相傳,而且十分離奇的是,傳女不傳男,直到後來,別有用心的男人才偷學了一些蠱術,不過那都是小道了,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真正蠱苗。


    真正厲害的蠱苗,是那藏在深山老林,一輩子足不出戶,像是隱藏在黑暗中的鬼魂一般的蠱苗,不過現在苗疆漢化太多,基本上都是熟苗了,除了個別隱世的老家族,現在那會些下蠱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末流功夫,提不上大台麵。


    我聽到這裏,本來想著鬆一口氣著,但是老妖婆說,當年癩皮狗,招惹的,可全是那幾家隱世的老怪物,現在追我們的,如果不出意外,肯定也是那些家族的人。


    我對於這些家族什麽的都沒有明顯概念,問道老妖婆,那些人的手段跟她比起如何,跟車臣家比起如何。老妖婆聽到這話後,給給一笑道:“我算是個啥,在他們眼裏,我連個螞蚱都算不上,到時車家麽,恩,差不多吧,那些隱世的人跟車家老妖怪打起來,也是五五勝算。”


    我聽了這話之後,直接沒譜了,對於癩皮狗,我心裏直接是罵開了,這狗東西不學好,還學人家去踢館,現在好了,自己成狗了,仇家找上門了,看你怎麽辦!


    我掏出手機看看,現在是晚上十點多中,又是到了深夜,苗疆多大山,山中盡密林,而且這老山林中,指不定還有什麽東西,不過現在是冬天,有下著大雪,林中的東西,應該睡著了,我比較恐懼的是,萬一再出來一個像是在車臣家遇到的那種遊離在陰陽兩界的東西,那我們該怎麽辦。


    是了,我想起來了,上次癩皮狗見到那東西的時候,隻是說了自己的名字就把那東西給嚇跑了,看來當年這狗東西真的把這苗疆弄一個烏煙瘴氣。


    走著走著,我看見陳捷一個勁的撓頭皮,我道:“陳捷,你咋了,是不是沒洗頭頭皮發癢了?”


    陳捷道:“不知道啊,進了這林子之後,我就是感覺自己頭皮好癢,你看看,這頭發還開始掉了起來。”說著,他衝我揚了揚手裏的東西,我一看,我擦,一大把黑乎乎的頭發,甚至連白色的發根都帶了起來。


    我看的有些恐怖,道:“你還是別撓它了,要不,你就拿些雪蹭蹭,當是洗頭了。”我本是玩笑話,但是那陳捷聽了之後,居然真的蹲下身子,抓了一把雪,扣在了頭上,雪太涼,陳捷浪叫了兩聲,然後自己呼啦著頭發,真的洗了起來。


    鬧騰一會,我們幾個繼續往前走,深山老林中實在是太冷了,那哈氣吐出來之後,立馬凝結,我穿的鞋還是單鞋,那雪水滲進我的鞋子裏,那叫一個黏糊,襪子都沾到了鞋底上。


    又走了一段路,老妖婆站住腳,看著前方的山穀,有些感慨的道:“過了前麵的那個山穀,就要到了,想不到,我居然還有回來的那一天。”


    癩皮狗嘟囔道:“多大的仇啊,不都說是兩口子床頭打架床尾和嗎?你們……”它嘴巴還沒有貧完,就被旁邊的老妖婆一腳給踢飛,老妖婆喊道:“你要是在胡說,那就自己去找,老娘不跟你去了!”


    癩皮狗被踢的氣急,但是沒有辦法,隻能跑到旁邊拇指粗細的小樹苗上狠勁的咬了起來,一旁的陳捷拉著我,神秘兮兮的道:“小趙,我怎麽老是感覺,咱們背後有人跟著?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我第一反應就是那個司機跟了上來,趕緊回頭看去,我脖子裏麵的那個小蟲子倒是搞笑,本來翻著肚子睡覺呢,聽見我轉身,也是骨碌一下,爬了起來,黑溜溜的眼珠子往後瞧去,不過待了一會,它就直勾勾的看著陳捷後腦門看起來,應該是被他濕漉漉的頭發給吸引了。


    老妖婆聽見我們說的話,不跟賴皮狗計較了,嘴裏念念有詞,然後從自己身上掏出一個小瓶,嘰裏咕嚕,似乎是在跟什麽交流,那小瓶黑黢黢的,倒是精致,我道:“這是啥?”


    手指頭朝著那東西指過去,但是剛剛伸出手指頭,立馬感覺到頭皮發麻,心裏發虛,手指頭像是被什麽咬住了一般,再低頭一看,我去,我手指頭上居然吊著一個頭大青皮,齜牙咧嘴的大頭鬼,這東西跟我上一次被老妖婆控製時候,那折磨我的小鬼模樣無異。


    壞了,這狗日的老妖婆要反水!


    不待我有反應,我肩膀上那肥嘟嘟的紅蟲子像是炸毛了一般,化成一道紅芒,舉著屍牙,將那小鬼紮了一個透心涼,這還算,它張開在自己小小的嘴巴,稍微一吸溜,那小鬼就像是縮水了一般,眨眼間,就成了一個小小的皮囊。


    甚至那個小鬼臨死,它都沒來得及從我手上鬆開自己的牙齒,小蟲子將那個小鬼吸幹,然後圍著老妖婆轉了一圈,最後落在我的頭發上。


    我驚呆了,所的人都驚呆了,那老妖婆看見我手指頭上那小小皺巴巴的皮囊,幹嚎一聲:“我的小寶貝,你,你,我,我跟你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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