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捷聽見之後,點點頭,道:“那你們沒事吧?”尹三搖搖頭,道:“沒事,那蠱王,哎,不說了,你趕緊走吧,苗蠱他們暫時不會來找我們麻煩的。”


    陳捷知道事情輕重緩急,看了看我們,道:“那我就先走了。”說完這話,陳捷看了我一眼,就離開了。


    李家大妹子在一旁歎了口氣道:“這天下,又要亂起來了。”說完這話,尹三和她一起歎氣,似乎不想多說。


    我問道關於尹三還有李家大妹子中了什麽蠱,兩人隻是搖頭誰都不肯多說,現在他們兩個身形蕭瑟,臉上像是蒙著一層黑漆,身子也瘦了下來,一點精神都沒有,那摸樣,給人的錯覺就是不久於人世一般。


    我心焦,但是兩人嘴嚴,到了後來,我直接從病床上跳了起來,衝著尹三喊道:“狗日的,當時老子還有一年就死了,你們知道,現在到你了,就算是你快死了,給老子個信行不,我好給你買棺材啊!”


    尹三聽了我這話之後,收起臉上的賤笑,正經的對我道:“淫蕩,你別忘了,我是鬼判,閻王勾我魂我都不會死,別說這小小蠱王,他就能將我身子鬧騰虛了,過一段時間就沒事了,這你放心,我是誰啊,河南鬼判啊!”


    我看著他的眼睛,問道:“真的?”尹三現在眼皮都耷拉著,張開嘴巴,打了個哈哈,道:“騙你讓我艸一輩子母狗的!”我聽了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肯定是會受罪,但一定是沒事的。


    我這麽安慰自己。


    我看了看李家大妹子,歎了口氣道:“李夫人,大巫師死了,她也沒跟我說關於那個還魂的事情,隻是跟我說了去找諸葛,我從那茅山一夜身邊,找到了一個諸葛燕子,不知道是不是她?”


    李家大妹子聽了之後,在病床上懶懶的道:“諸葛,哦,應該是那姑娘吧,諸葛白瞳,臥龍後人,至於他們有沒有這還魂的法門,我實在是不知道了。”


    我繼續歎氣,有些後悔當時要是我沒有被血屍那事情突然驚醒,我或許就會留在那地獄之中,那樣的話,是不是就能找到程妞了,可是,那個地方這麽大,這麽次才能找到她?


    我像是祥林嫂一般,想起程妞來,我又想起血屍來,一直歎氣,直接把尹三煩壞了,他衝我罵道:“你哎哎啥啊,叫床呢,車到山前必有路,你歎什麽氣,對了,跟你來的那個大個子去哪了?”


    他這麽一說,本來側著的身子嘩的一聲爬了起來,腦子中不不由自主的想起張樂那將毒蛇塞到苗蠱嗓子中的一幕,這小子雖然看起來人畜無害,但是殺性大,我進到醫院之後,光顧著自己忙,不知道他跑到哪去了。


    現在我們四個就是我身傷勢較小,而且我能用者字決壓住傷,我對著尹三喊了一聲:“那可是個猛人,你們等著,我趕緊找回來去。”


    說著我齜牙咧嘴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朝外麵走去,阿花還有那些被偷頭的冤魂最終都沒有從那地獄中鑽出來,這張樂現在,應該就我一個比較親的人了,雖然我不認識他,好歹這貨聽我的。


    其實現在我一直沒有想明白,我們之前進去的真的是地獄嗎?會不會是一種冤魂比較多的空間?那個會八臂的勾魂使者為什麽血屍當時叫她三世輪轉王,他那輪子打中我時候,我為什麽會想起之生前的事情?


    還有那個勾魂使者明明是就要快把我們殺死了,怎麽身子會飛快的消失了?我在樓道裏一邊想著這個,一邊走著,恰好看見一個護士罵罵咧咧,拿著一堆紙錢走過,我突然想起當時丁一天念了一個什麽咒語,那咒語當時沒有聽懂,現在一咂摸,這勾魂使者的消失,或許是跟他有關係啊?不對,是肯定有關係!


    想通了這點,我心裏稍微好受點了,感覺到味道有些熟悉,等我抬頭一看,恰好看見一個蒙著白布的人,被醫生推了出來,而在那架子車左右,幾個男女哭的撕心裂肺,我當時腦子亂哄哄的,隻想著自己的事情,居然是沒有讓開,傻乎乎的站在那裏,直到那帶著口罩的醫生罵了我一句:“傻逼啊,跟死人搶路!”


    不知道為什麽,我聽了這話後,很是不舒服,背後猛的一陣發涼,像是有一張從河裏撈起來的漁網,一下子蒙在了我的後背,又涼又緊。


    那醫生推著那死屍跟家屬離開十餘米,都幾乎是走到了樓道的勁頭,我準備回頭,可是當我回頭的時候,偏偏聽見那走廊的盡頭傳來嗬嗬的笑聲,就一聲,像是貓頭鷹的尖叫,我當時聽了之後,眼睛往那一瞧,樓道裏就我跟那醫生還有那些家屬,再無他人,家屬哭的淒慘,醫生這時候斷然不會笑出來。


    他們很快鑽進了電梯之中,那聲音再也沒有出來過,似乎從一開始,就不曾出來。


    或許,隻是我多想了,我安慰自己,現在有些神經質了。


    就算是什麽的東西,我現在我也不應該害怕啊,難不成是自己嚇破了膽子,我往前走著,感覺自己腳下嘩啦作響,抬起腳一看,原來是一張照片,黑白的。


    我彎腰撿了起來,照片是一寸黑白的,是一個男子,我想了起來,剛才躲開的時候,好像是見到那家屬身上掉出來一個東西,應該就是這東西了,我感覺很不舒服,因為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遺照,小照片是用來放大的,等到出殯時候,就拿著一個大的黑白照片回去。


    可是,這中照片中那人雖然表情苦悶,但是嘴角上揚,一張苦瓜臉,但是嘴角像是被什麽往上拉著一般,強行在笑著。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個半個哭臉半個笑臉的勾魂使者,不詳,實在是太不祥了。


    誰見過遺照還用笑麵的,這不是太不敬了麽。


    我將照片扔在地上,雖然自己是這一職業,但是這個照片讓我很不舒服,我清晰的聽見了照片落地的聲音,甚至我踢打踢打的腳步聲都沒有遮蓋的掉。


    我想起來了,剛才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在笑來著……


    第三章快逃


    我將那張照片扔在地上,念叨了幾句那線裝書上的驅邪咒,抖了抖自己的身子,雖然我現在陰氣大,運到又衰,碰見這東西也不算稀奇,再說了,我都是下過地獄的人了,還怕這個?


    隻是不舒服而已,我撓了撓自己的後背,讓那異樣的感覺消失。


    張樂不知道去到了哪,想來時間也不短了,可千萬別出什麽事,我倒是不怕他出什麽事,除了智商之外,這貨簡直就是人形兵器,希望他不要一怒傷害到別人就好。


    醫院不大,我這一層都是病房,住滿了人,要是他在這,肯定是被人轟出來了,電梯在走廊那一頭,我也懶得過去,這邊有樓梯,我順著樓梯往下,下了一層,恰好碰見一個護士,問了問有沒有見過一個個高,壯實的傻小子,小護士搖頭,說沒見過。


    這還就這就真奇怪了,我之前沒有注意,現在一看,這整一個樓都是住院部,都是病房,張樂在這不被攆出來,鬧出動靜的幾率小的可憐。


    我隻能忍著背後的疼痛,走到樓底下,準備問問服務台上的護士妹子,她們在那守著,看人進進出出的,肯定知道張樂下落。


    可是到了大廳中,我問了問,那兩個護士妹子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一點印象都沒有,我皺起眉頭,這可就麻煩了。


    我抬頭看了看天,天色不早,都出現暮色,要是在找不到他,可就麻煩了,沒辦法,隻能前台的妹子說了一聲,讓他們留意下,然後自己走了出來,在這醫院中找起來。


    這是個市區醫院,不是太大,但找起來各種犄角旮旯挺多,而且這醫院裏麵建築不少,我這一一找來,問的人不少,一點線索都沒有,眼看著天就黑了下來,我心裏開始著急了。


    像是張樂這種人,心智不全,在醫院之中地方那個,更容易被撞客附體,張樂那體格要是萬一被控製了,事情就鬧大了。


    沒有辦法,我隻能喊起來:“張樂!”“張樂,張樂……”沒想到這不算空曠的地方居然還能形成回聲,周圍那些人看著我,像是看著個瘋子。


    我現在是醫院外麵的露天走廊中,前後兩個大樓中間以這個走廊相連,左右是一些藤蔓植物,但是現在是大冬天,那些蔓延的樹枝上麵光禿禿的,顯得很是蕭瑟。


    按道理說,這地方是一條近的通道,應該很多人在這走才對,但是,情況恰恰相反,這地方就我一個人,不少人看見我走在這裏,頭一低,趕緊離開,看這樣子,我就知道這地方肯定是有啥不好的傳聞。


    不想在這多逗留,想走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我回頭一看,恰好看見一個人影刷的一下從那藤蔓之中鑽了過去,衝著旁邊的後院車棚跑去,看那衣服跟體型,好像是張樂。


    我喊了一聲但是那人應迅速鑽進到旁邊的樓房陰影中消失不見,我趕緊追了上去,從走廊下來,那影子往前鑽進過去的地方是一個很小的通道,是兩個樓之間的夾縫,僅容一個人通過,前麵那影子蹭過去之後,就鑽進左邊那個敞開的門中。


    跑到近前,我聞到了一股巨大的油煙味,抬頭一看,上麵寫著是餐廳字樣,燈光昏黃,讓人看起來很別扭。


    門是敞開的,進去之後,發現裏麵一個人都沒有,這邪門的很,這麽大的一個餐廳,居然是一個人都沒有,偏偏帶我進來的那個人影也不見了,我喊了一聲:“張樂,張樂!”


    聽見那餐廳左前方角落裏傳來聲響,這個餐廳很大,像是大學餐廳一樣一排排座位,擺放在偌大的空間之中,上麵的燈就隻亮了靠著我這一排,是白熾燈,但是用了很久,照出來的光很暗,所以這幾百平的餐廳裏,大部分都是黑的。


    “有人嗎?”我喊了一聲,這地方有些邪門,沒見過醫院餐廳還整成這樣的,有這地方多弄幾間病房多好。


    “有人嗎……”這個略顯空曠的餐廳中反饋出我的回音,“張樂!”我繼續喊了一聲,“嘿嘿……”話音剛落,我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像是夜貓子般的慘叫聲。


    我猛的回頭一看,甚至身上八臂決都祭了出來,身後是四敞大開的房門,還有那昏暗的燈光照不透的夜色,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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