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啊!你怎麽不去死啊!”一夜一遍在我身上栽這小鬼,一邊像是精神病般的惡毒詛咒我,就這樣了嗎,你,連程妞的屍體都保護不了嗎?我自己在心裏問道自己。


    你個臭屌絲,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女人死在麵前,現在連自己女人的屍體都保護不了嗎?她已經被別的鬼給上身了,給玷汙了,你,他娘的連她的屍體都保護不了嗎?


    像是那巨石下的種子,一旦時機成熟,定將撕開巨石,朝著那獵獵驕陽,朝著那無盡天空,伸出自己的枝椏,我心裏那顆不甘,不願,憤懣的種子,在那一天天磨礪,一天天壓榨下,鑽開那厚厚的殼,冒了出來。


    啊——你們辱我罵我出賣我,欺我朋友,殺我女人,就來你現在,你們居然用我女人的屍體來迷惑我,我像是那被壓在五指山下的潑猴,終於被揭開了山上的枷鎖咒語,殺,殺,殺!


    老子是個爺們,你們可以怎麽對我,但是,傷我兄弟,殺了我女人,此仇,已然不共戴天。


    啊——我的聲音落下的時候,那麵前的一夜已經被我給崩飛了出去,身上那幾個小鬼,像是遇見炭火的雪球,嗤嗤的自己冒著青煙滅掉了,至於那所謂的枷鎖,所謂的墨線控製,我隻想說,滾!


    身上那原本沉寂了的八臂決,自己動了起來,微微弱弱,像是將熄之火,在我身子裏按照一個前所未有的軌跡運行著,那條是督脈。


    擋我任督二脈都通開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身子裏,那個個骨頭的角落裏,一股灼熱燙人的東西,冒了出來,跟那半死不火的八臂暖流結合在一起,騰的一下,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力量,那踏遍一切的力量,那碾碎一切力量。


    我記得當時程家主說過,這八臂決真正的威力,是那半人半僵才能發揮出來的,那差點要了我老命的屍毒,終於是這時候,給我帶來好處了麽?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時候的感覺,胸口鼓鼓蕩蕩的,一夜被我逼開之後,重新帶著驚天的陰氣衝了過來,他的氣息很強,帶動周圍不知名的場,百鬼厲嘯,一時間,我被他帶來的黑暗吞沒,仿佛重新鑽進了那地獄之中。


    我眼前一暗,看不見了,我笑了笑,嘴裏輕輕念了一句:“一夜,你,該死呢!”輕飄飄的,我伸出手,將那身邊異象連連,鬼叫戚戚的一夜給捏住了脖子,我一字一頓的道:“你信不信,我殺死你,就用一招。”


    第二十二章九爺?


    我對著一夜道:“你信不信,我殺死你,就用一招。”那一夜蒼白的臉上,由於憤怒,沒有變紅,居然邊的更白,跟程妞有的一拚。


    一夜被我抓住,還妄想掙紮,他身後冒出一條黑乎乎,像是蛇又像是尾巴的東西,惡狠狠的衝著我的眼睛紮來,在黑東西纏住我的當口,我手一抄,拽住那黑東西,然後掐著一夜的脖子,兩手一扯,像是拽皮筋一般,硬是將他的身子給拉長了開來。


    那諸葛燕子見到我將一夜給抓了起來,臉上表情一滯,隨即從身上掏出那驚堂木般的墨鬥盒,琤的一聲,抽出那黑色墨線,衝我打了過來。


    我不知道這墨線究竟有啥作用,但是上次諸葛燕子能用它跟地獄下麵真的勾魂使者鬥起來,肯定是不一般,我不敢托大,將一夜往麵前一放,那墨線來勢如電,雖然見到一夜擋在我身前,想要收回,已經是來不及了。


    諸葛燕子臉上一變,然後那墨線就衝到了一夜身上,嗤嗤,一夜那靈體的身子,冒出大量的黑煙和焦臭的味道,諸葛燕子慌忙將墨線收了回去,但這時候已經將一夜身後的那像是尾巴的黑東西給從中切了下來。


    我眼睛的餘光已經看見了那躺在石床上的程妞,像是鏤刻的精美瓷器,暈散開來朵朵豔麗的黑色精致小花紋,而小東西還在不依不饒的抱著那半顆輪輪回珠,想要將其帶出來,財迷!


    諸葛燕子將墨線耷在地上,對我道:“放開他,這事情,我們不管了。”


    我搖了搖頭,道:“不管,那可不行,你告訴我,程妞,她這是怎麽了,你們究竟是再幹什麽,怎麽救程妞,別跟我說不知道。”


    諸葛燕子那白乎乎的眼睛盯著我,輕輕的說了一句:“這件事,我確實知道的不多,有些事情,也隻是我自己臆斷的。”我打住她的話道:“臆斷沒事,你先將這儀式給我中斷了,快點!”


    諸葛燕子伸手指著石床上的程妞,道:“你想著讓她的屍體焚掉嗎,你想讓她燒的連渣子都不剩嗎,我別的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倘若是打斷了這個儀式,這屍體,肯定保不住了。”


    我聽了這話,心裏狠狠一抽,問諸葛燕子:“那儀式之後呢,程妞會怎麽樣,她能再回來嗎?”


    諸葛燕子搖搖頭道:“他們是看中了這女孩的純陽身子,所以假借的是她身上的那股至陽之氣,至於儀式後來會怎麽樣,我也把握不準。”


    我皺著眉頭道:“什麽意思,什麽純陽身子,我怎麽不明白?”


    諸葛燕子道:“這女人命格宮格不一般,生在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後來好像是又被家主加持願力,所以是天底下至陽之人,又因為本身是女的,身體裏帶的那一點陰氣,像是畫龍點睛一般,滋養了這至陽的身體,如果我沒猜錯,這小姑娘應該是一輩子見不到鬼,命格太硬。”


    我點了點頭,程妞確實見不到鬼,這至陽的身子什麽的我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這些都是不重要的,我拖著一夜的身子往前走了過去,想要看看程妞的情況。


    邊走著,我邊道:“你繼續說,程妞確實看不見鬼,不過,這淺淺又是怎麽過來的?”


    諸葛燕子見我走了過來,身子頓了頓,看著我手上的那一夜,最終還是妥協了,往邊上走開。


    我現在正站在石床邊上,看見程妞身邊越積越多的黑氣,心裏像是螞蟻亂爬一般,焦灼的很,但是卻無能為力,我生怕自己做了什麽,連程妞的屍體最後都沒了。


    諸葛燕子輕輕的擦了擦自己的墨鬥,咯吱咯吱,發出擦玻璃的聲音,我很討厭這種聲音,皺著眉頭道:“告訴我,程妞身體裏是淺淺對吧,她怎麽來的?”


    諸葛燕子自顧擦著那墨鬥,道:“是不是淺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隻是一縷殘魂,幾乎是隻有一絲,魂力弱的可憐,也得虧這就隻有一點魂力,不然怎麽瞞住程家兩人,這殘魂純的很,幾乎是我見過最純淨的陰魂了。”


    我聽見諸葛燕子這麽說,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殘魂,三兒照相,這,這殘魂不是當時淺淺逃跑的那縷殘魂吧,我清楚記得,因為淺淺三魂四魄少了一魂,所以沒辦法複活,當時從三兒照相館就知道,那一魂跑了,不知道去了哪,可現在她怎麽還到了這裏?


    那次在蒙中醫院,我去太平間的時候,進到那裏麵,淺淺的魂魄好像是突然鑽出來的,而且第二天就聽說,那裏屍體的內髒被偷了,當時還差點冤枉了我,當時我沒有懷疑,但是現在想想,那天我見到的淺淺,可能根本不是在木牌裏呆著的那個淺淺,而是這縷殘魂。


    我看著那臉上綻開一個個黑色紋絡的程妞,道:“這是淺淺的殘魂,可是,她,為什麽要這樣做?”


    諸葛燕子擦完了那墨鬥,盯著我,淡淡的道:“殘魂意識本來就不清晰,這種程度上的殘魂,更容易被控製,相對來說,生前的記憶越多,魂力越強大,就越難控製。不過,隻要是將殘魂控製了,通過這三魂之間的聯係,略作法事,就能將所有的魂,魄聚集在一起,隻要是這些東西還在陽間的話。”


    我聽了諸葛燕子的話,感覺似曾相識,癩皮狗好像是當時也跟我說過這事,當時木牌中的淺淺就差點被召喚走了。


    我身子突然顫抖了一下,問道那諸葛燕子:“你是說,淺淺現在正在用殘魂召喚她所有的那些魂魄?”


    諸葛燕子點了點頭,我記得當時尹三跟我說過,淺淺可能是這世界上最純的魂體,會被別有用心的人來利用,甚至不少鬼物都嫉妒淺淺的魂魄,現在淺淺靈魂全了,要聚集在程妞的身體裏,這是要……借屍還魂麽!


    不,不行!


    誰都不能占用程妞的身體,就連淺淺你,都不行!


    想到這裏,我伸手朝著程妞嘴裏捏去,他們千方百計想靠近我,無非就是小東西身上的那輪回珠子,隻要是我將那珠子拿下來,這儀式肯定就不能進行了!


    可是我的手還沒有伸過去,就聽見一旁的諸葛燕子道:“你是想讓這屍體,化成灰麽。”


    我手停在半中,顫抖著,說什麽也不敢繼續往下伸了。


    “小趙,快點打斷儀式啊,你個傻球!在不動手,那程家丫頭的身體就要被榨幹了!”


    我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像是洪鍾般的喊聲,震的我耳朵嗡嗡響了起來,我下意識回頭一看,整個眼睛都直了,九,九爺?!


    那眼睛瞪的溜圓,幹瘦矍鑠,身後背著一把烏黑的唐刀的老頭,不就是那當日我以為被扒皮死了的長沙九爺麽,他,他怎麽又活了過來!


    九爺見到我發愣,恨鐵不成鋼的抽出自己刀,罵道:“你個傻缺,老子提醒你多少次,你都不當回事,老子一把年紀,學著發短信容易嗎!”


    說著,九爺揮著手裏的刀衝著諸葛燕子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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