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一千塊?還是一萬塊?”


    千徊故作高深地搖搖頭,正色道:“老夫能給你一畝藥田。”


    陶灼見狀沒任何的表示。假裝耳朵聾聽不見,隻顧著自己回頭,作勢要離開。


    “陶灼!陶灼!陶灼!”


    千徊連喊幾聲也沒見陶灼回頭,他撚了撚胡須,隔空開辟出一堵牆堵住了陶灼的去路。


    “你小子真行啊。”


    陶灼總算是回了頭,他疑惑地打量了好一會,他懷疑但無法求證,便猶豫地問了一下識海中的808。


    “808,你說他真的是宗主嗎?”


    [宿主,他是的。]


    陶灼想想也該是如此,隻是這麵前的老者沒半點一宗之主的樣子,陶灼也很難生起敬畏之心。


    老者瞥見他懷疑的眼神,跺了跺腳,怪責道:“你這小子怎的這般不識好歹?老夫莫非要舉個牌匾刻上宗主的名頭不成?”


    “陶灼不敢。”


    陶灼垂眸拱手。


    千徊重新倒回地上,眉開眼笑起來,“既然如此,那你便做老夫徒弟。”


    “陶灼不知其因,為何是我?”


    “你我有緣。”


    “……”


    千徊瞅他一眼,見陶灼不信又重複了一遍,一本正經道:“老夫從不騙人,你我真的有緣。緣分可推拒不來,順其自然便是天意。”


    “怎麽樣才能證明緣分?”


    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抓不住又摸不著,空口無憑一句緣分就得拜個師?


    陶灼問出口後便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可笑,人與人之間產生緣分的碰撞,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一句話便能將互不相幹的兩人聯係在一處。


    “因為老夫做了一個夢。”


    千徊撥開自己的淩亂的發絲,袒露出眼睛底下那層烏黑的眼圈,“瞧瞧,這夢可真磨人。老夫幾千年未做過夢了,一夢就夢見一片白茫茫,落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遇。”


    “寒冷、饑餓、疼痛……沒想到這副軀體還能感受到這些。”


    “陶灼,你見到雪無雙了吧。下回你記得轉告她,老夫補縫沒有偷工減料,你讓她別亂釋放神力。”


    “……”


    陶灼默了默,他什麽身份?還能再跑去見雪無雙,對她指手畫腳?


    不過陶灼確實好奇雪無雙的身份。


    千徊滿足了他的好奇心。


    雪無雙是個半仙,渡劫飛升後惹了事端被天道降罰,囚在雪域永世不得逃脫,也無法重新進入輪回。


    幾千年前的千徊遊曆四方,偶然發現空間裂縫,偷偷鑽了進去,發覺是雪無雙在破除雪域的封印,不小心震碎了虛空。


    神力外泄千徊差點小命不保,偏偏雪無雙沒點自知之明,還以為是闖進來的千徊幹的好事,非要他補好裂縫。


    幸虧是個雪無雙神識分裂的兩副麵孔,雪雙雙掌控意識後,把千徊送了回去,最後還送了一隻千載雪蠶。


    千徊用不上雪蠶,雲遊四海時遇上不少誌同道合的修士,有緣便送了出去,兜兜轉轉那隻雪蠶到了夜淇手中,繼而轉交給了沈鶴今。


    最後好東西被陶灼給糟蹋了。


    千徊覺得有趣,光陰飛逝間,一切事物的運轉乾坤都在以一種特定的規律流轉。


    他凝出一道金色的靈力,靈力溫和地湧進陶灼的四肢百骸,陶灼的丹田處發出微弱的靈光,靈光之下是一隻雪白透亮的蠶蛹。


    陶灼當年壓根就沒成功煉化那隻千載雪蠶。


    “老夫本沒想著要取出來的,雪無雙不取老夫更沒道理取。”


    千徊撚撚胡須,“可雪蠶常年寄存在你體內,會蠶食你的靈氣。你我有緣,喊一聲師尊,我便幫幫你。”


    “……”


    陶灼腦子可靈光,這老頭的話不能全信,他比較願意相信808。


    “808,雪蠶真對我有所危害?”


    [當然沒有了。]


    “808,拜師對我有好處嗎?”


    [當然有了。]


    據808檢測,修真小世界百分之百的修士碰上這種情況,都願意拜師。


    808有問必答。


    雖然沒有危害,可陶灼知曉雪蠶一直待在他的體內,就渾身不得勁。


    他想了想,說道:“雪蠶市麵價多少,師尊想要便拿靈石來買。”


    千徊瞪大了眼睛,好消息陶灼認師了,壞消息雪蠶要不回來,得花靈石買。


    陶灼是如何識得他的陰謀詭計?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千徊扔了一枚木質的令牌過去,揮揮衣袖,“想要多少,自己去取。”


    話音落下,陶灼伸手接住那枚令牌,與此同時丹田處擠出一隻雪白的蠶蛹落入了千徊的手中。


    “多謝師尊。”


    陶灼拱手離開。


    突然覺得,宗主還挺好說話的。


    陶灼乘坐飛鶴離開了千遙峰,剛落地便遠遠瞧見了沈鶴今。


    沈鶴今穿上了陶灼今日剛買的衣袍,布料是上等的,顏色是清新淡雅的藍,配上一條白金色的腰封,勒出他偏細的腰身。


    天氣轉涼,陶灼買的配套內襯有好幾件。故而那下擺層層疊疊,風一吹衣袂飄飄,顯得沈鶴今氣質斐然,宛如清風。


    “鶴今。”


    陶灼不由得步子快了一些。


    沈鶴今靜靜地看著他,心神很是恍惚,麵前這道向自己走來的身影無形中同雪地裏那道縮小的身影重疊。


    很多年前,陶灼也曾這樣走來,朝他搭了把手,扶住他虛浮昏脹的前路。


    “鶴今。”


    陶灼攬他入懷,輕輕柔柔地親了他一下,認真地問,“你怎麽來了?等我嗎?”


    “是啊,等你。”


    天上透出些紅光,地麵與遠山割裂出亮黃色的分界線,各種顏色的光都隱約透露出來。


    霞光碎開,金光一道道鍍在兩人的身上。


    沈鶴今在金光中抬起眼眸看他,微笑道:“陶灼,你的拜師禮是不是該歸我呢?”


    陶灼取出令牌,給沈鶴今瞧。


    宗主讓他自己取,他也不知憑這個令牌能去宗人堂取多少靈石。


    宗人堂掌管著宗門的靈礦,管理發放月例和弟子調動等事務。


    “陶灼,這是藥田的出入令牌。”沈鶴今輕輕皺眉,疑惑地問,“宗主把藥田送你了?”


    “……”


    陶灼白高興一場,原來不是取靈石的令牌,到最後得的還是藥田。


    也是陶灼想當然,還以為是去宗人堂直接領靈石。


    “陶灼,那你自己留著吧。”


    沈鶴今便又把令牌塞了回去。


    陶灼握住他的手,鄭重其事道:“鶴今,等我把藥田裏麵的靈草都挖出來,全換靈石給你。”


    “說什麽胡話呢?”沈鶴今好笑地看著他,“宗主定是讓你看管藥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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