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跟他們做生意,就必須捧那個三媳婦的臭腳,什麽事都讓娘們說了算。


    可那個娘們確實是個能幹的,這麽長時間也沒有虧損工程隊的弟兄。


    不過自己還要再考慮考慮。


    **


    聽說有人在郊區放電影,於春玲將孩子放在娘家,跟著謝長林的自行車出去了。


    三分錢一個人,這真的很劃算,兩個人就靠在旁邊的自行車上,等待放映。


    以前在電影院看電影,大家都見不到放映機。


    現在在室外,許多人都好奇的往那邊瞅。


    謝長林用胳膊捅了一下於春玲,“你看看那邊的,是不是陸玉河?”


    於春玲一轉頭,“是大河表弟!他怎麽在那裏放電影了?難道這放映機是他們家的?”


    謝長林眯眼,“我想起來了,上次咱們去陸家的時候,陸科長就拿了旁邊那個東西,說要著急送貨。


    該不會在那時,他們就開始做生意了吧!”


    於春玲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們家買了個大院子,還是個標準的四合院呢。


    那得多少錢啊!原來錢從這裏來的呀。早知道剛剛就不交錢了,這6分錢花的正冤枉!”


    聽妻子的語氣酸溜溜的,謝長林也頗為嫉妒。


    “肯定是你玉珠表姐的生意,就憑陸玉河這小子?他還沒生這發達腦子!”


    於春玲捅了謝長林一拳,“喂,你什麽意思啊?我看你說話句句不離玉珠表姐,是不是還對她餘情未了啊?”


    謝長林轉頭陪笑,“別太敏感好不好?他們家放電影在這兒掙錢,跟玉珠有什麽關係?


    她人又不在這裏,你吃的哪門子醋?”


    心裏卻有一個小人在輕哼!


    當初我跟玉珠訂婚的時候,也沒見你吃醋,一個勁的往我身上撲,現在倒矯情起來了。


    於春玲看旁邊的人收錢,全部交給了陸玉河,隻瞧得心癢癢的。


    兩個人倚在自行車上,將現場的人數點了個大概。


    於春玲的聲音有些激動,“這紡織廠子的人幾乎都在這裏了,還有我們這些外麵來湊熱鬧的。


    他們一個晚上就要掙幾十塊錢啊,就那幾個人分,天哪,這真是發的橫財啊。”


    謝長林掐了一記妻子的纖腰,“那放映的帶子,機器,不要錢啊?這些都要刨去本錢滴!”


    於春玲抓牢了長林的手,“那也很劃算!”


    謝長林無語,“當然劃算了,可是咱們沒有這些機遇唉。


    春玲轉頭,目帶審視,“你不是說快要做到車間主任了嗎?到底什麽時候,你這個副主任的副字才能去掉?


    謝長林瞬間又來了精神,“快了快了,今年下半年,廠裏有兩個幹部要先後退休的,這事急不來。”


    於春玲,“那你答應我爸的事情,要記好哦。”


    “放心!”兩個人擠在一起又膩歪起來。


    眼看著電影開演了,兩人細碎的話語聲也變小了。


    直到電影放結束,其餘的人都拿了小板凳回家了。


    大河將錢袋掛在劉文靜的胸前,劉文靜兩手緊緊抱著。


    這可是所有人的工錢。


    大河轉身,開始收放影機。


    工程隊裏的大誌,冬子,去收支架和幕布。


    “大河!”


    聽到熟悉的聲音,陸玉河一轉身就看到了於春玲和謝長林。


    “表姐?”


    春玲一臉的喜色,“長林哥說他們機械廠有2000多號人呢,下一次去機械廠放電影好不好?


    咱們也不要多,給你們集合好,就要1\/5的錢,怎麽樣?”


    劉文靜學了好些天的會計了,婆婆都說她能出師了。


    “1\/5?”


    大河冷笑一聲,“你們的錢我掙不起,也不想掙。”


    謝長林趕緊找補,“1\/5嫌多了?那是不是你們的本錢多呀?咱們可以商量的,哪怕1\/10也好啊,大家跟著一起發財嘛。”


    陸玉河看了這個渣男一眼,聲音很冷。


    “我們跟於家人在一起隻有吃虧的份,從來就沒有發過一分錢的財。


    你若眼紅我們做生意,你也可以拉起一幫人,另起山頭啊。”


    聽到這邊起了爭執,冬子和大誌收了東西趕緊跑過來,“咋的啦?”


    陸玉河已經轉身,“沒有啥事?遇見了兩個瘋子。”


    於春玲冷下臉,她沒有想到,大河一點情麵也不講。


    一想到做生意,還有旁人的份,於是春玲夫妻倆對著東子和大誌,就是一頓輸出。


    謝長林,“同誌,咱們是想合夥做生意的,我在機械廠裏做車間副主任,可以讓咱們廠裏的人看你們的電影。”


    於春玲,“到時候隻要分給我們1\/10的錢就行了,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這世上哪有看到錢不掙的道理!我們也是真的想不通了。”


    冬子和大誌對視一眼,尷尬的說,“你跟我們說沒用,我們都做不了主,我們也是打工的。”


    “而且你說的1\/10,真的是太太太多了。”


    謝長林驚訝,“不可能的,我聽說過,你們一個星期才出來放一次,總不可能就值個上班的工錢吧?”


    大誌,“對於我們鄉下人來說,難道上班的工錢還少嗎?你是車間副主任,怪不得看不上這些小錢。”


    謝長林一愣,“大河,看來是我誤會你了,那你說,應該怎麽個分法,我們可以聽你的。”


    大河已將東西往車杠子上綁,聞言頭也不抬。


    “滾,我跟你姓謝的,沒啥好說的,你那機械廠金貴的很,都是你這種有能耐的人,咱們不會去的!”


    謝長林在廠裏被工人們捧慣了,陸玉珠對他沒好臉色也就算了,他謝長林欠她的!.


    可這陸玉河是什麽東西?


    靠著做保衛科長的爹,才得了名額進了廠子。


    到現在連個小小的班組長都沒有混到。


    他有什麽資格在自己麵前擺臉色?


    謝長林冷下臉,擺出一副官僚樣,就開始擺譜說教。


    “我原以為歲數大的人,思想才頑固,你這年紀輕輕的,怎麽也不轉彎啊,我好聲好氣跟你說,你還不聽,你以為是誰呀?…”


    大河突然變了臉,“滾,聽不懂人話啊!”


    於春玲連忙拉著劉文靜,“大河媳婦,你給評評理。”


    劉文靜拚命的甩手,想護著懷裏的包。


    臉上不安的神色,透出緊張,與一絲驚恐。


    大誌和冬子一看,錢包有可能不穩當了,立馬搶得上前。


    可看兩個女人糾纏,他們實在不好伸手。


    也不敢伸手。


    怕被別人誣賴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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