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大家在一起吃過飯之後,陸玉珠就拉著紅霞回到了他們的房間裏。


    “紅霞,當初你爸把你交給我,我一直將你放在二嫂這裏,還習慣嗎 ?”


    紅霞,“三嫂,這份工作我很滿意,謝謝三嫂子給我機會。”


    她知道,鄉下像她這樣的姑娘,一抓一大把。


    能夠得到三嫂子重用的,卻是鳳毛麟角的。


    陸玉珠,“那你也不能一直將心思放在工作上啊,個人問題有沒有考慮?”


    紅霞有些害羞,“嫂子,我還年輕著呢,等過兩年再說。”


    陸玉珠,“你看小張怎麽樣?你三哥很看好他哦。”


    紅霞想到那個偉岸又結實的男子,心中莫名漏跳一拍。


    “嫂子,張哥當然是極好的,我…我不敢想這些。”


    陸玉珠,“那你現在想想看。”


    紅霞又害羞,又驚訝,眼神疑惑的望著陸玉珠。“我…我說不出來。”


    陸玉珠,“你個傻丫頭,個人大事害羞什麽?要不這兩天讓他跟你接觸接觸?”


    看得出來,紅霞妹子對小張沒有反感情緒。


    相反還是有些好感的,隻是沒有談過對象,自己沒有把握罷了。


    紅霞,“三嫂,這多不好意思啊,店裏還要做生意,別人會怎麽想我。”


    陸玉珠,“那明天,我跟你三哥幫忙看店,我讓小張陪你去市裏辦些年貨。”


    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應該不會太過尷尬了。


    第2天一早,陸玉珠就正大光明的給他們兩個人布置了任務。


    小張知道這是在給他機會,兩個人騎著周老二的自行車就上街了。


    小張以前陪著大寶二寶他們,才在市裏逛過。


    紅霞更是個兢兢業業的好店長,從來不私下裏亂跑,一直守著服裝店。


    這是他們真正第1次意義上的逛街。


    紅霞想想就害羞的不行。


    三嫂子,這是頒發的什麽任務啊,讓他們兩個出來辦年貨,都是小張掏的錢多。


    路上還買了麥芽糖,年糕餅給紅霞吃。


    這是拿他當小孩子了。


    紅霞臉色通紅,坐在自行車後麵品嚐美味,像被寵溺的小公主。


    等他們回來的時候,身材苗條的紅霞連午飯都吃不下去了。


    周建國看他們兩個樣子,就知道事情八成有戲。


    “小張,你先回去過年,跟你父母商量一下,然後帶一些土特產去我們鄉下,我帶你去三舅公家拜年。”


    “是,團長。”小張並未停留,意味深長的看了紅霞姑娘一眼,就回屋拎了自己的包袱回家了。


    **


    兒子在外麵跟著團長夫人幹活,聽說混的不錯。


    老倆口心裏高興,正準備給兒子物色對象呢。


    見兒子又帶了不少東西回來,張父很欣慰,“大富,村裏跟你一樣年紀大的,都結婚生子了。


    你在部隊裏耽擱了幾年,現在該給你說親了。”


    小張就叫張大富,大富是他的小名。


    小張一著急,“爸,我不要你們給我說親。”


    張母,“這孩子,這是人生大事,害羞什麽!媽給你看好了兩個姑娘。


    一個是村東頭的丁家,還有一個就是咱們隔壁的你桃花妹子。


    你喜歡哪一個,和媽說,媽給你下聘去。”


    小張,“媽,你可不能胡亂答應人家啊!我看上周團長的妹子了。”


    張父,“你們的團長妹子能看上你?”


    小張,“是表妹,又不是親妹,而且我們團長和嫂子人可好了,自從我表明了心跡,他們都幫著我呢。


    你們可不要胡來啊,要是團長知道我出爾反爾,說不定嫂子就不要我去上班了。”


    張母好奇起來,“那是個什麽樣的姑娘?”


    小張,“長得又漂亮,又知書達禮,像個仙女似的,在嫂子的服裝店裏做店長,掙的錢不比我少。”


    張父第1個讚同,“這麽好的條件?那你媽看上的確實不如你。”


    張母奇道,“確實,這條件是過分的好,人家咋看上你的?”


    小張被打擊的體無完膚,“媽,你兒子又不醜,憑啥不能追求自己喜歡的姑娘?”


    張父,“別聽你媽的,她在外麵胡亂答應別人,現在沒法交差了,當然可勁的貶低你啦!”


    張母,“死老頭子,淨會胡說,我哪答應別人了?


    哼!幸虧我看了兩家子,想比較一下,誰更合適,誰最得大富的青睞,這才沒有一口應下。”


    父子倆哭笑不得的瞧著張母。


    這也太能操心了。


    小張,“爸,我們嫂子的生意做得大,我想帶著春梅出去遛遛。”


    春梅是大富的妹妹,在村裏有一個定過親的對象。


    前兩年對方想要娶妻,因為春梅的年紀還小,張母舍不得女兒小小的年紀就要嫁人生子,怕熬壞了身子。


    不曾想這些日子,對方的態度卻冷了下來。


    年紀大了,反而更加不著急。


    即使女方鬆了口,人家也不當一回事了。


    張母,“春梅的對象去城裏打工了,這次回來過年,年禮也不送了。”


    自從訂婚過後,中秋節和過年,未婚女婿都會上門送禮的。


    對方這樣做,就是不將女方放在眼裏了。


    估計外麵有了二心,隻不過不想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想讓女方家裏退回訂婚禮金。


    這樣做的男方都讓別人不恥!


    張父歎氣,“以前看那小子還不錯的,沒想到卻是負心漢,隻是春梅還想守著,我們勸的不聽啊!”


    正說著,春梅紅著眼眶從外麵跑回來,就想鑽入自己的房間。


    小張一把抓著妹妹,“春梅,是不是那畜生欺負你了?你跟哥哥說!”


    春梅忍了半天,忽然情緒激動起來,“海生哥回來,我問他為啥不提親了,他說想結婚,讓我先陪他睡!嗚嗚嗚嗚…”


    張母一把抓著女兒的手,緊張的上下打量著,“你沒讓他得手吧?這個畜生!”


    春梅拚命的搖頭,“我說得先結了婚,再談其他的,他就跟我甩臉色,說我沒誠意。


    嗚嗚嗚…我聽村裏人說,他跟縣城裏的一個姑娘壓馬路了。


    我不敢把自己提前交給他,嗚嗚嗚嗚,他愣說我沒有別人開放…嗚嗚嗚嗚!”


    張父一拍桌子,叫罵道,“你個死妮子,一點不聽話,這種男的還有什麽好嫁的?


    看你心心念念的是個什麽東西?我呸,這個蠟燭兩頭燒的,在外麵有了花花腸子,回來還想白睡我的女兒。


    等你真把了身子給他,他轉頭去娶了別人,你還好意思纏著他不成?


    他若回來娶你,在外麵偷情,將你扔在家裏守活寡,你一輩子也就毀了。”


    女兒不硬氣,他這個老爹憋的心火亂竄,無處發泄,已經快得內傷了。


    小張抓著妹妹的肩膀猛搖,“你快告訴哥哥,你現在是怎麽想的?


    別我們幫你出了氣,你回頭再委身於他,讓人家糟蹋,我們家會成為整個村子裏笑柄的。”


    他之所以想帶著妹妹出去,也是為了讓她跳出這個圈子。


    春梅痛苦的說道,“我不知道,除了海生哥,還有誰會要我。


    我無趣,我不開放,我沒有人家狐狸精勾人的本事。


    是男人都不會喜歡我。”


    小張,“我不許你這樣貶低自己,我的妹妹是世上最好的女孩子。是他海生不配,不是你不好。”


    春梅一把撲在哥哥的懷裏,“哥,我的心好痛哦!我一直將心撲在海生哥哥的身上,從來沒有想過他會負我。


    假如退了婚,村裏人都會笑話我的,家裏人,也會因為我蒙羞。”


    小張搖著頭,“你年紀輕輕的,哪裏來的這些腐朽思想?


    老實告訴你,哥這一次回來,就是為了帶你去大城市發展的。


    我們團長的嫂子在省城裏開了公司,開了廠。


    隻要識字的女孩子,都會得到重用和掙大錢。你不是也上了一個初中嗎,跟哥哥出去肯定有用的。”


    春梅,“哥,我就上了個初一就退學了,人家哪會要我?”


    小張滿眼都是鼓勵,“人家隻有小學畢業的,在團長嫂子的服裝店裏賣衣服,一個月能掙四十塊錢呢,而且還有福利。”


    春梅突然有了希望,“真的嗎?我也可以掙這麽多嗎,那我跟你走,以後不回鄉下,別人就說不到我們了。”


    小張心疼的將妹妹摟在懷裏,“這是海生犯的錯誤,跟你有啥關係?走,哥帶著你去退婚去。


    等以後去了大城市,哥給你找一個掙錢比哥還多的男人,他要敢欺負我的妹妹,我就揍死他。”


    一見女兒被說服了,老夫妻兩個也硬氣起來了,一個拿了扁擔,一個拿了釘耙,去找海生算賬了。


    現在已經臘月二十九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


    在外麵打工的都回家了,家家戶戶都忙著過年了。


    海生得意的在家裏炫耀,他在省城裏打工,有了一個相好的,比他大上四五歲。


    人家是個知青,因為下鄉又回城,所以年歲大了點。


    但是很體貼人,人又有文化,在單位裏做個小會計,對長相英俊的海生有了好感。


    兩個人已經親熱的逛街,拉手,擁抱,戀人能做的他們都做過了。


    隻是沒有發展到最後一步罷了。


    現在海生不是非她不可,他還有春梅這個未婚妻。


    他想讓春梅給他做決定,他需要被刺激一下。


    如果春梅,真的像看起來那麽癡情,那就應該成全他,滿足他。


    而不是像剛剛一樣,自己剛提出要求,她就驚慌失措的逃跑了。


    自己又不是非她不行。


    再說了, 自己要是失去春梅,談那個知青,日後孩子都是城市戶口了。


    正當他大談其談的時候,小張一進門一拳就搗在了他的顴骨上。


    “特麽的,敢欺負我的妹妹?你才上城幾天啊?就狂妄的不知東南西北了。


    我呸!竟然不誠心娶我的妹妹,又想睡她,我特麽的,老子現在就廢了你。”


    海生一下跌坐在地上,本來想爬起來的,緊跟在後麵的張父又揮舞著釘鈀,讓男方家的人不好近身。


    然後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釘耙,左右開弓,上前又給了兩記耳光。


    海生被打的腦袋嗡嗡作響,眼冒金光。


    張母抄起扁擔,將男方家的桌子上擺件全部敲碎。


    之前聽海生吹牛,羨慕不已的那幫後生,嚇得直往旁邊散去。


    人狂必有雨。


    海生哥這下子栽了。


    其實春梅長得真不醜,是個過日子的女人。


    隻是沒有海生嘴裏的,那個女知青嬌媚。


    老張家生氣是應該的。


    經過父子倆的輪番上陣,海生哥家的父兄,一個勁的叫喚,想讓大富停手。


    卻不敢上前動手。


    因為張家的父子個子太高了,而且張大富在部隊裏,這幾年身手練得不錯,誰也不是他的對手。


    而且之前事情說起來,他們男方沒理。


    你萬不該在玩弄對方的感情,讓人陪你睡覺啊!


    這性質不是惡劣一點點。


    這也是這麽多人陪著你嬉笑,卻沒有人願意上手拉架的直接原因。


    海生的父母臉色氣的鐵青,看著|春梅麵色不善。


    “還想嫁到我們家做媳婦?男人被打成這樣都不帶吱一聲的,這種媳婦我們可不敢要。”


    春梅隻當沒聽見,眼睛睜的大大的,盯著看海生哥的狼狽樣子。


    “海生哥,我知道你外麵有女人了,之前我隻想假裝不知道。


    可你心裏沒有我了,不想娶我了,還想讓我陪你睡覺?


    你簡直太惡劣了!今天當著村裏人的麵,我也把話撂開了,咱們兩家退婚,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幹。


    張父終於打夠了,又踢了一腳躺在地上的海生。


    張大富掏出100塊錢,甩在海生的臉上。


    “這100塊錢是你們男方家給的定親禮金,我們張家一分不少,全部退還給你。


    你給我記著,是我家春梅不要你的,這訂的婚也是我們張家先退的。”


    眼看著海生,一張臉已經被揍成了豬頭,可手裏還緊緊的攥著那100塊錢。


    圍觀的人直接搖頭,海生拿了這100塊錢,逼臉可就丟大了。


    這男方是過錯方啊,真好意思去拿女方的錢?


    真是給男人丟臉!


    強忍著淚水,張春梅轉身就跑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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