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發麵帶微笑地目送九叔離開後,臉色瞬間鐵青,朝著主座上的族長任升怒吼道:“任老大,你瘋了嗎?為何要讓珠珠參與林九的法事,不怕把事情搞砸了?還有剛才我在和林九討價還價的時候,你三番五次地插嘴到底是什麽意思?既然不放心,何必讓我和老四回來!我真不知道你腦子裏想的是什麽!”


    看著朝自己怒吼的族弟,族長任升臉色也很不好看:“我這麽做有我的道理!你隻需要和那道人談好條件即可,其他的你不用管!”


    “哈哈哈!我不管?”任發氣急而笑:“我再不管,任家就要在任家鎮除名了!我和老二、老四在外麵辛辛苦苦地拚搏,銀子月月往回送,人脈天天給你找!讓你守個家,結果大伯變成了僵屍,祖墳讓人刨,一個外來的鎮長加一個捕頭就壓死了任家……”


    “任發!”任升猛地一拍桌子,臉色通紅的打斷了任發的話:“別忘了我才是任家的族長,任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旁支說三道四!”


    看到族長發怒,任發一點都不害怕,很是不屑的朝地上吐了一口痰:“也不知道當年老爺子是怎麽想的,把族長的位置傳給了你這個廢物!除了會在家裏人麵前耍耍你的族長威風,在外人麵前你還能幹什麽?一個小小的捕頭你都沒辦法,還好意思說你是族長?”


    “你……你……你……”任升被氣得不輕,捂著胸口不停地喘著粗氣。


    珠珠見狀連忙上前扶住自己的父親,麵露悲哀的朝著任發說道:“三叔,您少說兩句吧!我爹也有他的難處!”


    兩個族兄吵得不可開交,任財依舊是笑眯眯的!他上前一把將珠珠拉開!體格嬌小的珠珠無論怎麽掙紮也都掙不開任財胖胖的手:“沒事,有隆伯在呢!這裏出不了大事!兄弟相殘的事情在任家不會發生!不用擔心,你三叔也就是氣不過你爹,沒事的!走,四叔找你問問西洋國的事,據說那邊很有意思!”


    看著自己的女兒被任財拉走,族長任升隻能無可奈何再次坐直了身體。


    任發看著恢複正常的族長,氣地嘲諷道:“當年老爺子最疼愛的就是珠珠,一遇到事情你就拿珠珠做擋箭牌!任升,你真是好本事!二哥要是在這裏,早就用戒尺掄你了!”


    “老三,你就不要再諷刺我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任升幾乎是哀求地朝著任發說道。


    “你……哎……”看著可憐兮兮的族長,任發一肚子的話又重新憋了回去,隻能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轉身氣鼓鼓的離開了會客廳。


    片刻後,被任財拉走的珠珠重新出現在了會客廳,看著坐在那裏麵露憂愁,雙眼發直的父親,珠珠輕輕地走了過去,雙手慢慢地放在任升的肩膀上按摩了起來。


    愣神的任升感覺到身後的女兒,沒有回頭,隻是輕輕地用手拍了拍女兒的手,有些哀怨地說道:“任家人丁稀薄,你爺爺兄弟三隻有四個孩子!我從沒想到你爺爺會將族長的位置傳給最平庸的我!你二叔這些年在朝廷任職,如今已經官居五品!你三叔做著西洋國的生意,雖然生意沒有前些年好,但依舊維持住了任家的臉麵!就連當年最混蛋的老四,如今在州府黑道上也有些不小的聲名!可你爺爺偏偏就將族長位置傳給了我!嗬嗬……升官發財,任家四兄弟,最廢物也就是我了吧……”


    看著頹廢的父親,珠珠的眼淚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讓你參與到四日後的法事嗎?”


    “不知道!”珠珠流著淚水搖了搖頭。


    “任家兄弟太過無情了!”任升長歎了一口氣:“有些事情我不能說,隻能相互瞞著你的幾位叔叔!你二叔為了仕途,早已改換了門庭,如今入贅了朝廷的某位大人物的家族!你四叔性子桀驁,做的也是見不得人的生意,你爺爺在的時候他還知道收斂些,如今你爺爺不在了,他恨不得早和任家脫離關係!要不是如今任家的事鬧得太大,他斷然是不會回來的!”


    “那三叔呢!”珠珠擦了擦眼淚,她從未想到過看似風光的任家會是如今這樣的情況。


    “也就你三叔還念些香火情,別看他和我吵的最凶!其實他是真的擔心任家,也是真的擔心你!不過當年你二爺爺執意不入祖墳,非要在外麵單獨入葬!結果從入葬那年開始,你二叔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如今也隻是勉強維持著!不過如今看來你二爺爺倒也是有先見之明,誰能想到十八年後,這任家的祖墳被人刨了呢!”


    “可這些和讓我參與那天的法事有什麽關係嗎?”珠珠依舊有些不解。


    “為了給你找個出路!”任升再次長歎了一口氣:“你這幾位叔叔靠不住!如今我也年邁,百年之後你能怎麽辦?”


    “我可是在西洋國留過學的!再不濟也能養活自己!”珠珠輕聲說道。


    “嗬嗬!去那蠻夷之地留學有什麽用?”任升有些不屑:“我也不知道當年你爺爺是怎麽想的,非要將你和婷婷兩姊妹送出去!如今回來不還是無事可做?”


    “爹!”珠珠有些不滿地叫了一聲。


    “算了,說那些沒用!”任升搖了搖頭:“這幾日隆伯和我說了,那道人林九出自茅山,是有真本事的人!他身邊的那個小徒弟也很有奇特!”


    珠珠回憶起九叔身邊的朱長壽,樣貌一般,性格憨憨,見誰都傻笑,最主要他還是個胖子:“爹,我覺得麻麻地師父身邊的豪哥挺不錯的!他之前還跟我說過,麻麻的大師是茅山某個大人物的子嗣,未來前途無量!”


    “可是那麻麻的不但性格粗鄙,膽小怕事,還沒有什麽本事!他的徒弟估計也好不到哪去!”任升有些將信將疑地說道。


    “爹,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知道自己以後怎麽辦,再不濟當年爺爺給我的錢也夠我衣食無憂活一輩子了!”


    “這……”任升想到林九那毫不給自己臉色的樣子,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喜的。


    “爹!”珠珠又叫了一聲。


    “到時候再說吧!”任升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感覺任家除了下麵的人,他誰也管不了!


    “那四日後的法事你就不用去了!”


    “不!我要去!”珠珠搖了搖頭道:“畢竟爺爺當年最疼我,我想去送爺爺最後一程!再說有九叔在,我應該沒事的!”


    “那好吧……”任升無奈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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