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府的事情,就這麽塵埃落定了,當天,許亭筠母子三人就被趕出了永安侯府。


    不能帶走侯府分文,聽起來苛刻,實則她從勇國公府離開時也帶了不少積蓄,隻要不作死,省吃儉用過一輩子還是可以的。


    不過想像以前那樣錦衣玉食就不可能了。


    另外,永安侯當天就寫了休書,派人通知東州的戚家,叫他們將戚氏接走。


    事情鬧得這麽大,許清宜的兩個弟弟自然也知道了來龍去脈,也恨母親糊塗,但到底是母親,都跪下來求父親收回成命。


    永安侯沒有動搖,堅決要休了戚氏。


    還對兩個兒子訓誡道:“做人不能忘本沒錯,因此你們為母求情我可以理解,但做人更不能心術不正,若是你們是非不分,包庇母親的過錯,將來也是平庸勞碌,不會有所作為。”


    兩個兒子被訓得低下頭,不敢再多言。


    奪子殺人,的確太過殘忍,心術不正。


    曾經他們覺得圓滑伶俐的大姐,卻原來也是個蛇蠍心腸的人。


    反倒是從不看好的木訥二姐姐,現在完全變了個人,那麽自信大方。


    卻似乎離他們越來越遠了。


    許清宜一行人打道回府,隨後將斷親消息放了出去,有撞柱逼迫的情況在前,眾人對她的舉動多半還是理解的。


    隻有少部分覺得過分了。


    但緊接著,永安侯府便放出休棄戚氏的消息,理由是混淆侯府血脈,那剛被勇國公府休棄的長女許亭筠,原是戚氏從外麵抱來的孩子。


    瞬間,矛頭便都指向了戚氏,倒是沒有人再覺得許清宜過分。


    戚氏這種人,眾叛親離也隻能說活該了。


    侯府沒把她奪子殺人的消息放出去,已經是仁至義盡。


    至此,陸啟銘已死,阻礙臨哥兒認親的絆腳石也清除了,關注此事的民眾們,便開始呼籲臨哥兒認祖歸宗。


    作為完美的受害者,臨哥兒這邊和先前計劃的一樣,先不作回應。


    他的計劃連勇國公夫婦倆都不知道,因此二老以為大孫子真的惱了勇國公府,在那急得團團轉。


    勇國公夫人更是多次來找許清宜,明裏暗裏地打聽,想知道臨哥兒現在是怎麽個意思?


    許清宜也挺同情這老兩口的,可是好大兒的節奏不能亂,她隻能打太極,笑著安撫勇國公夫人:“您別這麽著急,事情才剛過去,總得給孩子一些時間適應不是?否則別人還以為他覬覦世子之位,巴不得早點認親呢。”


    這個暗示不知道對方聽懂了沒有。


    勇國公夫人也不笨,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立刻轉憂為喜地笑了出來:“原來如此,好的,我明白了,是啊,是我們太急了。”


    見她明白了,許清宜就笑笑。


    心係大孫子的爺爺奶奶真是可愛啊,以後又多了兩個真心疼愛臨哥兒的人,是好事。


    等他們這邊事了,狀元府那邊也安頓好了,邀請他們去暖居。


    最近晦氣的事情接二連三的,是該來點開心的聚會,轉換轉換心情,於是許清宜精心準備了一份暖居禮物,攜同丈夫與兒子們出門。


    狀元府的位置也不偏,比他們將軍府稍微往外一點,規格倒是很高,大抵是皇帝心疼女兒,故意厚待。


    五月的豔陽下,精致的琉璃瓦閃著光輝,一切看起來都是嶄新的,無端令人心情愉悅。


    “沈狀元是過上好日子了啊。”禛哥兒揣著手東張西望,小大人似的感歎了一句。


    許清宜笑道:“你的日子過得那麽好,就不興人家沈狀元過好日子。”


    禛哥兒想想自己那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天天摔打挨訓的日子,不知道娘是從何得出的結論,覺得自己過得好……


    不過他哪敢說啊。


    當初棄文從武是他自己哭著求著選的,就算跪著也要學下去。


    “表哥,表嫂。”熙寧公主的聲音傳來,眾人望去,對方早就到了,正笑著過來迎接他們。


    沒想到公主也在,許清宜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合規矩,不過對方都是格外受寵的公主了,誰會給她立規矩。


    所以情不自禁感歎,什麽都是假的,權利才是真的,在這個封建社會立足,還是得有權利才行。


    “公主,原來你也在啊。”許清宜福至一半,立刻就叫熙寧公主扶住了,對方明媚地笑道:“自家人見麵,不必多禮。”


    話雖如此,孩子們還是見了禮。


    “走吧,今兒個準備了一桌好宴,正等你們呢。”熙寧公主倒是不扭捏,儼然已是一副狀元府女主人的姿態。


    想必她和沈狀元的感情,已經升溫到了一定的地步。


    現在這個點,倒是不急著開席,於是幾位女眷撇下男人們在一塊寒暄,讓男人們自行安排吧。


    狀元府的景致不錯,幾個小的去逛狀元府了。


    謝韞之和沈知節立在廊下說話,兩道修長挺拔的身影,遠遠看著就賞心悅目。


    可不,高挑俊朗春衫薄,比園子裏的春樹還要招人。


    “這些天,陛下召見你的次數如何?”謝韞之的聲音低低的,問說。


    沈知節搖搖頭:“自從太子出事後,陛下對我,似乎淡了。”


    而在此之前,他確定皇帝是對自己青眼有加的,因為他是寒門子弟,身後沒有什麽盤根錯節的勢力,皇帝最喜歡這樣的年輕人了,放在眼前瞧著舒心。


    可是太子出事後,皇帝恐怕惱了謝韞之,連帶著看沈知節也沒有以前親厚了。


    “是我連累你了。”謝韞之麵露歉意。


    “不不。”沈知節連忙搖頭:“謝將軍千萬別這麽想,我……”


    其實,他很高興被連累,因為皇帝將他和謝韞之看作是一夥的,這是榮幸。


    “你還是要得到陛下的重用才好。”謝韞之負手而立,側首笑看著沈知節說:“一來,你得到重用才不枉寒窗苦讀考中狀元,二來,也唯有得到重用,才能助恭王殿下一臂之力。”


    恭王殿下?空氣靜默了片刻,沈知節心中驚濤駭浪,這,如果他沒理解錯的話,謝將軍是在邀請他……


    一起擁立恭王麽?


    他的心髒狂跳,老天爺,這可是宏圖霸業。


    若是成功了,屆時自己與謝將軍一文一武,稱霸朝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沈知節想著這些,臉都憋紅了。


    寒窗苦讀二十年,好不容易考中狀元,誰不想建功立業?他想。


    “如何?”謝韞之問道。


    “我,我願意。”沈知節有些結巴地道。


    謝韞之欣慰地點點頭:“走,去書房,我仔細與你說說,如何重新得到陛下的賞識。”


    “是。”沈知節既興奮又緊張,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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