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凶抬頭對著人笑,但咧開嘴,一口紅牙晃得黑四眼心直抽抽。


    他彎腰,扶住人腿將其抱起,吳凶貼在他的胸膛。捂住溢出的血液,又自己灌了一瓶治愈藥水。


    黑四眼知道這個藥水的作用,他帶著她就要回房。


    但吳凶不要,她搖了搖頭,指了指外頭。隻道:“走,我們去,去青海。”


    “你去青海做什麽,你現在到底怎麽回事??”


    吳凶咳出血塊,擦了下嘴角的血沫,道:“這具軀體,開始在崩潰了,走,我們直接去青海,夜雲山在那等我們。”


    黑四眼咬牙,他低頭看著吳凶,繼續走著回房的路,有些拒絕。吳凶抬頭認真看著他,慢慢道:“齊穆克。”


    他停住了身子,低頭看她。吳凶看著他悲傷的表情,還是搖搖頭繼續道:“聽我的,在這具身體崩潰以前,我們需要將它利益最大化。”


    “你總是這樣。”黑四眼這麽說著,單手將人抱好擁進懷裏。吳凶的機車就停在門口,他將她放坐在機車上,問道,“我們怎麽去?”


    “飛機——世界意識準備好了。”


    黑四眼將皮衣脫下蓋在吳凶臉上,自己拿著頭盔戴上,抬腿坐上機車。他將吳凶的臉貼近自己,幫助她合並身子。此刻,吳凶的整個人是直接坐在機車上的。


    黑四眼動動腿,將吳凶壓製在手臂間。吳凶任由他的動作,他們都知道,現在她的軀體和力量,連坐在那維持發力都不太可能。


    機車開啟,黑四眼帶著人前往青海。吳凶縮在人的皮衣裏,閉上眼靜靜回複著體力和身體的崩潰。


    察覺到外麵聲響的張起靈起身走出門,察看,隻見滿地的鮮血。


    他立馬順著血滴,走進去,就見躺在床上被打暈的觧雨臣。觧雨臣的眉頭緊皺,似乎是夢見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並不安穩。


    在他的旁邊,床鋪,手臂,整個身體都有血,就連地上,都是一攤血。張起靈蹲下查看,皺起眉頭看著裏麵的血塊,像是組織器官一樣的東西。


    他走過去察看觧雨臣,伸出手推動,在檢查他的傷口。在發現觧雨臣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之後,點住一個穴,將觧雨臣弄醒。


    觧雨臣做了個夢,他夢見了吳凶的死亡。他捂著胸口,劇烈的顫抖讓他從夢中醒來,張起靈握住他的手低頭看他。


    “發生了什麽?”


    觧雨臣伸手去看自己手上的傷口,不對。他呼出了口熱氣,直接推開了張起靈,他從枕頭下拿出匕首,對準手臂就是一劃。


    張起靈伸手就要阻止,隨後,他暫停住了身體。


    因為他看見了觧雨臣手上的那道傷口,正在自己進行複原,這是他在吳邪身上看到過的場景。


    觧雨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手上逐漸開始複原的肌肉。良久,才抬頭看向張起靈:“你知道?”


    張起靈點點頭,看著觧雨臣撫摸上床單上的血跡,輕道:“吳邪也可以回複自己的傷口,但沒有吳凶來得快,你的速度和吳凶一樣。”


    “是嗎...”觧雨臣呢喃出口,隨後翻身下床,他從衣櫃裏拿出衣服換上,隨後注意到了地麵上那灘血塊物,盯了一會,才繼續將襯衫丟上去蓋住,扭頭對著張起靈道,“我出門了,你看好吳邪。”


    隨後也不顧張起靈的回答,拿起桌上的手機打了幾個電話就這麽出去了。


    張起靈看著這一地狼藉,地麵一攤血跡,床上一攤血跡,還有沿路出去的一攤。沉默良久,起身走出去


    吳邪起床也發現了這滿地的血,他震驚地看著張起靈:“解家又來人啦?我姐怎麽沒聲??”


    張起靈看著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於是低頭道:“這是吳凶的血。”


    “....”吳邪兩眼瞪大,難以置信,“等...你在說什麽?我姐,這不可能,我姐這麽厲害——”他走上前,繞過張起靈,往觧雨臣房間裏走去,“小花呢,張起靈。”


    他拿起沾染血的枕頭,隨後丟掉。轉身出門繞進姐姐的房間,沒有任何睡覺的痕跡。他走出門,看著地麵上的血,立馬回房打電話:“二叔,我姐現在在你旁邊嗎?”


    吳二白疑惑他在說什麽,抬眼看了眼在沙發上坐著目不轉睛看著電視的吳凶,還是一如既往地呆愣愣模樣,回道:“看電視呢,不過意識不在這。”


    “好。”吳邪掛斷電話,看著地麵上的血跡沉默了下來,張起靈並不會安慰人,他抱著刀站在吳邪旁邊,一片寂靜。


    沉默片刻,吳邪撥打了羅曼的電話:“我隻問一件事,你知道我姐在做什麽嗎?”


    電話那頭的羅曼沉默片刻,撓了撓頭發:“知道。”


    “你們沒阻止?”


    “她想做的事,你阻止得了嗎?”


    “我知道了。”吳邪掛斷電話,撥打了王月半的電話,電話響了足足3分鍾才被接起來,那頭看見電話號碼還很是疑惑


    “喂,小少爺啊,怎麽,又找胖爺我啥事?”


    “有活,接不接?給你一百萬。”


    “嘿,那我肯定接,咱們去幹嘛?”


    “去抓人回家跪祠堂。”


    ——


    另一邊的吳凶和黑四眼已經坐上了飛機。


    黑四眼的手機已經撥入觧雨臣的電話不下5通,他都沒接。


    他看向吳凶,再看還在響鈴的手機:“老大啊——他是不是也雇了一個人專門就給我打電話,你行行好,接了行不,你看,他都不打你的,就知道你不會接。”


    吳凶叼著治愈藥水翻了個白眼:“我哪是不打,我是連手機都沒帶。沒事,回去再說,反正他們也隻能到長沙找我。”


    “...”黑四眼沉默片刻,“沒有共存的情況嗎?你現在這樣,世界意識也沒辦法?”


    吳凶歎了口氣:“有,但我們沒錢。”


    黑四眼玩著手上的蝴蝶刀:“起碼要殺幾個?”


    “10個。”


    “是你不想還是說能達到的,是你並不想交換。”


    “...”吳凶沉默片刻,還是回道,“用幾萬換個低等的沒什麽用,倒不如直接這樣。”


    高等血脈都是十幾萬二十幾萬的,與其用幾萬塊換一個低等血脈,倒不如將錢存著用作其他更好的。


    馬甲人偶壞就壞了,又不是本體。


    黑四眼抬頭看她,伸手,捏住她的下顎骨,咬牙切齒:“你可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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