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後的事可是大事,關乎於前朝上各方勢力的局勢,就憑蕭穗寧的經驗來看,這件事還有得掰扯。


    畢竟誰要是成了繼後,誰的兒子就是嫡子了,除了煜安和她又多出一個或者兩個嫡出的。


    就是這一個嫡出的身份就夠朝上的大臣們你你搶我奪好幾天了。


    蕭穗寧一邊走一邊想著事情,上輩子她父皇可沒有再重新再立皇後,隻是抬了徐德妃為徐貴妃,與李貴妃平起平坐,兩人一同打理後宮。


    不過後來徐德妃卻是占了上風,徐德妃的兒子二皇子也跟著風生水起。


    “皇妹今日又進宮給父皇請安!”


    蕭穗寧冷不防的聽見這麽一句話,抬眼就看到了三皇子蕭覃站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


    “三皇兄!”


    即便是與李貴妃撕破臉了,蕭穗寧還是給三皇子行了一禮。


    三皇子長得很是斯文,看起來像個書生,大概是男生女相,三皇子眉目間很有李貴妃的模樣。


    蕭穗寧知道三皇子的本性,這人看起來斯文,卻是個表裏不一的,有些東西即便裝的再像那麽回事,但骨子裏東西是不會變的,俗稱斯文敗類。


    她才不會讓人在明麵上抓到她的把柄,三皇子是蕭盈一母同胞的兄長,蕭盈才因為不尊長姐的名義被關在了公主府裏抄書。


    她現在可不想因為一個不尊長兄的名義也被關起來。


    “這大熱天的,難為皇妹有這個孝心!”


    “天這麽熱,皇妹小心別中了暑氣,若是因此讓父皇擔憂可就不美了。”


    兩人誰也沒有動,就停在了一處說著話,蕭穗寧的嘴角始終帶著淡淡的笑,疏離又不失禮貌。


    “是,三皇兄說得極是,嘉禾記下了。”


    “隻是嘉禾心裏實在惶恐,母後才走沒多久,太子哥哥也也去了,嘉禾如今也隻能靠父皇了!”


    重生回來的這些日子蕭穗寧已經能很好的控製自己的情緒了。


    她不想讓上輩子的事左右她這輩子的情緒,上輩子的事已經發生了她無力回天,她隻能在這輩子努力一點改變那些不好的事,解決掉仇人。


    她的太子哥哥沒有謀反,她要找出證據給太子哥哥平反,她要為整個蘇家平反。


    太子哥哥的死她無力改變,可是煜安還好,她這輩子定要護著煜安好好的。


    蕭覃聞言隻是微微笑了笑,轉而說道。


    “我才從外麵回來,聽說前幾日嘉怡不懂事得罪了皇妹,我在這裏給皇妹賠個不是。”


    蕭覃說完就對蕭穗寧作揖行了一禮,姿態做的特別的足,絕口不提李貴妃的事。


    蕭穗寧就站在那裏笑著看向蕭覃,蕭覃以為蕭穗寧即便不高興也會去扶一把,他也就可以順勢站了起來。


    然而並沒有,蕭穗寧就站在那裏生生的受了這一禮。


    “三皇兄言重了。”


    等到蕭覃行了禮蕭穗寧才慢悠悠的開口來了這麽一句。


    蕭覃臉上的笑差點繃不住。


    “嘉怡這幾日都在府裏抄書,等過幾日她得了空,便讓嘉怡親自去皇妹府上給皇妹道個歉。”


    蕭穗寧臉上依舊是那不失禮貌的笑容,既然蕭覃要和她裝兄妹情深,那她怎麽好拆了他的台呢?


    “好啊!”


    於是蕭穗寧幹脆利落的答應了,蕭覃見她答應的如此幹脆明顯也是愣了下。


    “不過嘉怡性子急,氣性大,三皇兄可得好好說說嘉怡,畢竟氣大傷身。”


    “我和嘉怡都是自家姐妹,哪有什麽大仇怨呢!”


    蕭覃再次被蕭穗寧的話給弄懵了,剛剛她一口答應讓蕭盈去道歉的事足以證明她也是個不能容人的。


    如今她又說了這般的話,蕭覃有些看不懂了。


    都是一家人,以前沒少打過交道,蕭覃以前覺得這個皇妹知理懂事識大體,比他的親皇妹好一點,能撐得起嫡公主的尊容,除此之外並無其他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今日他才發現他竟是一直沒看懂過這個皇妹。


    “三皇兄是去見父皇的吧!那趕緊去吧!”


    蕭覃還有事要對文昭帝稟報,於是便也沒有再停留。


    “公主,奴婢還是第一次見到三殿下那樣的臉色的。”


    走了好遠後冬竹才低聲在蕭穗寧身邊輕聲說道,蕭覃剛剛那模樣就像喉嚨裏卡了口痰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蕭穗寧淡淡的輕笑了一聲,出了宮蕭穗寧站在馬車前看到了一輛熟悉的馬車朝這邊行駛過來。


    “瞧,那邊又來了一個坐不住的了,所以我們急什麽呢!”


    冬竹聞言便也跟著看了過去,馬車上的車標是二皇子府的馬車。


    蕭穗寧收回視線上了馬車。


    皇宮,三皇子從禦書房出來後就去了李貴妃的菡萏宮。


    “母妃!”


    李貴妃靠坐在軟榻上,三皇子進殿就對李貴妃行了一禮。


    李貴妃見狀急忙去扶。


    “我兒回來,在外麵可還好,瞧著都瘦了,底下的人是怎麽照顧人的。”


    三皇子前幾天出京辦差去了,得知京城裏的事便馬不停蹄的加快了辦事的速度趕回來。


    “我沒事,倒是母妃你為何會和嘉禾起了爭執,還有盈盈也是!”


    三皇子提起這事李貴妃就氣不打一處來,便把當日的事說了一遍。


    “蕭穗寧那小丫頭片子平日裏看著規規矩矩不聲不響的,沒想到也是個牙尖嘴利的,以前真是小看她了。”


    當日蕭穗寧說的話雖然在場的宮人都是她的人,可是除了她的人還有鳳儀宮的舊人,這幾天這些話私下裏都在宮裏傳遍了。


    如今宮裏的嬪妃們不少都在看她笑話呢。


    “我剛剛也在宮門口遇見了她,說了兩句話,我也沒想到。”


    “母妃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吧!如果這件事成了,那她這個樣子對我們來說也不是什麽壞事。”


    “太子是死了,蘇家也沒落了,可之前太子與蘇家在朝中的勢力也不可小覷。我們隻有拿捏住了她,借著她的名義才能拉攏那些人。”


    “母妃,這個時候我們可不能犯傻啊!”


    李貴妃也明白這點,有些犯了難。


    “可我們之前的事你也聽說了,我怕她……”


    三皇子自然明白李貴妃的未盡之言是什麽。


    “母妃,當時盈盈也在場,這件事可大可小,讓盈盈去給嘉禾道個歉,都是姐妹間的一點小口角而已,哪有什麽大仇大怨。”


    “如果可以的話讓盈盈與嘉禾打好關係,這對我們來說百利無一害!”


    李貴妃聞言也跟著點點頭,如果把這件事說成了姐妹間的小口角,她的盈盈再去道歉,這就曉得她的盈盈懂事知理。


    陛下也是很願意看到她們和睦相處的。


    “怕就怕嘉禾那邊死拽著這件事放不過去,我本來打算的是把小八留在宮裏,從小八那邊下手,可沒想到小八被她帶走了。”


    “如果嘉禾那邊不行,我們也不是不可以從小八那邊下手,畢竟小八可是個嫡皇子,而且他年紀還小,好掌控。”


    三皇子聞言微微搖頭。


    “母妃,小八年紀雖小,可他是個男子,即便年紀再小懂的事可不少,先太子是他的親兄長,我聽說先太子談論朝政的時候可是把他帶在身邊手把手教的。”


    “還有蘇首輔也是時常教導他們兄弟兩人,小八年紀小,可是在長年累月的耳濡目染之下他懂的東西可不少。”


    “父皇如今還正值壯年,能再熬過十幾二十年,到時候小八長大了,就不是我們能控製的了。”


    “相比之下一個公主比一個皇子更有意義,母妃別忘了小八也是嫡皇子。”


    “還有就是嘉禾那克夫的名聲。”


    李貴妃聽了三皇子的這番話便也打消了之前的念頭,她可不想忙活到最後給別人做了嫁衣。


    “你說的對,不過我看嘉禾很重視小八,關鍵時刻可以用小八牽製她。”


    “這事再說吧,母妃你可記得一定要讓盈盈去給嘉禾道歉,不管她怎麽說,我們這邊還是要給出一個態度的,”


    李貴妃應下之後三皇子才轉了話題。


    “如今朝中正在議論立後的事,母妃可知道父皇對於這件事是個什麽態度?”


    談起立後的事李貴妃也很急,如果沒有發生蕭穗寧那件事她對後位原本是十拿九穩的,可如今她已經沒了那個信心了。


    皇後已經沒了,如今後宮裏有能力的嬪妃誰的眼睛不是盯著哪個位置的。


    皇後沒了,這後宮裏地位最高嬪妃就是李貴妃,沒有皇後李貴妃就還是能壓人一頭的。


    若是立了後那就不好說了,李貴妃隻想自己當皇後,她以前在這宮裏被蘇皇後壓了一頭,好不容易熬到蘇皇後死了,她怎麽還甘心再讓別人爬到她的頭上去。


    玉福宮裏,徐德妃與二皇子兩人也在討論立後的這件事。


    徐德妃的長相不似李貴妃那般看上去小意溫柔,微微富態的身材讓她曉得雍容不少。


    二皇子的長相也不像徐德妃,在幾個成年皇子裏,二皇子長相俊朗,是最像文昭帝的一個。


    “母妃,如今朝堂上的事母妃應該也聽說了。”


    “大臣們提議讓父皇重新立後,母妃對此有什麽看法嗎?”


    “剛剛在禦書房遇見了三皇弟,他如今怕也是在李貴妃那邊說這事呢!”


    二皇子從禦書房那邊出來就來了這裏,他和三皇子幾乎是前後腳進出的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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