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是生氣的。


    因為沈玦的接近雖然沒有說是為了什麽,但他並不知道沈玦是因為什麽而接近他。


    可他站在什麽立場生氣?


    是這可笑的師生關係嗎?


    他有一點點傷心,是因為沈玦帶著目的接近他,是沈玦因為被他殺死過,還不怕重蹈覆轍的不要命。


    肖禹默默的將手捂住眼睛,他感受到了有什麽東西掉了下來,濕濕的。


    肖禹奇怪的伸出手,看著手中一片的濕潤,他記得從當初被誤會的時候,從他大聲哭鬧嘶吼著,解釋著,凶手不是他之後,這十多年他就再也沒有掉過這沒用且讓人看起來狼狽不堪的東西。


    靜寂無聲,肖禹躺在床上看著係統麵板,麵板上兩串數字被一個鎖的符號圈在一起,身後掛著56的金色數字。


    肖禹伸手想要觸碰退出退伍,可是……他不想……


    敲門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混亂的思緒,他知道是誰。


    肖禹和別人不一樣,別人生氣的時候會大吵大鬧,會聲嘶力竭的問為什麽,可他隻是冷靜,平淡的,仿佛被欺騙的人不是他,而他隻是一個過客。


    但是……


    沈玦推開門,滿臉疲憊,蠕動的唇的想說什麽,望著肖禹的眼睛帶著無奈,帶著強撐的笑。


    “為什麽?”


    肖禹從來不是話多的,就算心裏有事,也會憋著什麽也不說,用心把自己的不開心給封鎖起來。


    可不知為什麽,當他麵對沈玦的時候,他不想讓沈玦誤會他,不想讓沈玦以為他是那樣的壞人,不想讓沈玦覺得他是一個滿是算計的小人。


    “什麽為什麽?”沈玦漂亮的眼睛笑的彎成月亮,看著肖禹的眼神充滿了慈愛,但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情感,仿佛是寵溺,是縱容……


    “曾經的我是不是殺過你?”肖禹強裝著鎮靜,聲音平淡,然而無意中,在最後的三個字,他說的異常顫抖。


    “是。”沈玦點點頭,忽的笑了起來,他溫柔的撫摸著肖禹柔軟的頭發說道:“我記得你是討厭別人算計你,葉紹烊算計了你,你與他保持距離,為什麽現在的你並不因為我和係統有一腿而遠離我?”


    “我明明說過一半,這不證明我確確實實參與了創造良民係統?”


    “你也說是一半,並不是完全,如果你真的是良民之證的創造者,不會在這裏死亡,不會通關副本來賺取積分。”


    “小朋友,你想的太簡單了,或許我是為了擺脫和係統的關係呢?”


    沈玦目光很是黏膩,仿佛是貼在肖禹的身上,他迫切的想要肖禹說他就是個壞人,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


    “……”


    肖禹的沉默似乎是默認了沈玦的話,沈玦的話確實動搖了他的內心,可是隻是往這方麵猜測,對沈玦從不懷疑……


    “你不是那樣的人,你別想岔開話題,沈玦,白雪公主說重蹈覆轍,也就是說將來我還會殺了你,你為什麽還要跟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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