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愈眼神之中閃過一抹詫異,但還是靜靜聽著。


    聽到最後,韓愈的眼神之中,閃過一抹釋然之色。


    “他們跟著我,算是受苦了……”韓愈長歎,眼神飄忽不定,似乎在回憶著相當古老的往事。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州路八千。


    歲月流逝,滄桑變化,當年中古強盛無邊的大唐,早就已經化為塵埃。


    而他韓愈之名,也注定隻是留存在書冊之中。


    沒有會相當,昔日的文壇大宗師,會隱藏在這陰暗無邊的異世界中,苟延殘喘。


    “佛門已滅,他們早就已經背叛了當年的教義,是偽佛。我有故友是上古真佛轉世,當建立一座嶄新的佛門……”


    陸羽說了覆滅佛門的話,可韓愈的眼中卻依舊沒有絲毫感情流露,隻是靜靜聽著。


    無數年過去了,當年多少仇恨,都付笑談中。


    在幽冥界惡劣的環境下,韓愈反而有了超脫之意,於潮州的漳江邊悟道成聖。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在聽陸羽說完大秦的諸多政事,韓愈感慨:“你的想法太超前了,有些東西,就連我都要細細品味一番。你那位師尊也不是一般人,天外天……沒想到天界之外,還有天外天!”


    兩個人靜靜地交談,在陸羽的口中,韓愈得知了外界所發生的一切。


    陸羽沒有私藏,他能夠看得出來,眼前這位老人已經撐不住太久了。


    兩人相處不到一天,可陸羽曾經通讀過韓愈文集,所謂見字如麵,實際上對於韓愈也有諸多了解。


    英雄遲暮,垂垂老矣,陸羽打算給這個老人一個圓滿的心境,離開這片世界。


    在說到如今的大唐崛起,老人搖搖頭,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種心灰意冷,他並不看好李暨。


    “走吧,你的實力不錯,甚至比老夫巔峰時期還要強一些。有你相助,應該可以將此魔徹底鎮壓!”


    韓愈緩緩起身,朝著山洞外走去。


    陸羽眼看著韓愈的魂魄越來越虛弱,忍不住道:“前輩,我有諸多寶物,可以滋養魂魄。”


    韓愈搖搖頭,並沒有接受。


    他就像是完成了所有使命,一身灑脫,步伐輕快。


    陸羽長歎一聲,還是同樣跟了過去。


    ……


    山穀外界。


    陰雲遮住天空,不斷有風暴橫掃四方,刮起一陣陣天災。


    沙塵吞沒一切,段家所布置的移動堡壘搖搖欲墜,在這風沙之中,已經堅持不住。


    行祖此刻踏立在風暴之中,任憑恐怖的勁風吹在身邊,神態卻依舊不變。


    “憑空消失?”


    行祖雙眼橫掃四方,眼眸之中,竟有一道八卦圖案,來回旋轉。


    他此刻奪舍了段長卿,有這位鬼王的肉身,可謂是如虎添翼,更為深不可測。


    然而現在,在行祖的感知中,陸羽卻下落不明。


    “天道排斥還是沒有消散,我在此界卻是無法停留太久……”


    行祖喃喃自語,目光忽然落在,遠處跪著的一群段家族人身上。


    “你們,自盡吧。”


    隨著行祖的命令下達,那些段家族人沒有絲毫遲疑,立刻當場自盡。


    鮮血如泉水般湧出,被行祖匯聚於掌心中,於虛空之上寫下一道古老邪惡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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