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德總算是連哄帶騙的搞定了周必大,心中舒坦萬分。這時候秦武帶著人前來複命,說是該殺之人都已經殺完了,秦三也帶著人回來了。


    秦天德看著被秦武等人押回來,還剩下的十幾個毛賊,想到了剛剛慘死的父女,心情頓時又變的有幾分失落了。


    “秦武,去把那些人埋了吧。”


    “埋了?是這些毛賊麽?”秦武有些不明白。


    “不是他們,是剛剛被你們殺了的。”秦天德淡淡的解釋道。


    “什麽!”秦武的雙眼當即就睜圓了。


    想當初他們跟著秦熺的時候,沒少殺人,可也隻是管殺不管埋。哪知道如今秦天德讓他們殺了人,又讓他們去埋人,這不擺明耍他們呢麽!


    “怎麽,你有意見?”秦天德的雙眼比他瞪得還大,惡狠狠的瞅著秦武。


    “不敢,小的不敢。”秦武心中暗罵一句,連忙低下頭,一拱手帶著手下又返回了樹林。


    他猜得沒錯,秦天德此舉的確是有意的,就是為了**他們。


    打走了秦武,秦天德邁步走到了那群跪在地上瑟瑟抖的毛賊身邊,看著他們麵黃肌瘦衣衫襤褸的模樣,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可是想到被這些人害死的無辜百姓,心中的氣頓時不打一出來!


    “你們中間,誰是領頭的?”


    十幾個毛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最早的那個大胡子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回大人的話,大當家已經被殺了。”


    秦二已經讓兩個下人抬過來一個大木箱子擺放到了秦天德身後,他看出來秦天德有話要對這些毛賊說。


    秦天德端坐在大木箱子上,一眾毛賊跪倒在他的麵前,秦二秦三則站立在他的身後,嶽家姐弟、6遊以及剛剛被迫成為秦天德幕僚的周必大再遠遠的站在後麵,看著秦天德,想聽聽秦天德要說些什麽。


    “大當家的已經被殺了?”秦天德琢磨了一下,按照他穿越前看過的電視劇還有小說,一般奸汙民女的事,第一個幹的都是大當家,被殺了也是正常。“本官看你們應當不像是大奸大惡之輩,為什麽不好好生活,而要幹這種殺人越貨的勾當?”


    秦天德就這樣坐在大木箱子上一句一句的審問著這些毛賊,而周必大則是再跟6遊了解著秦天德的為人。


    6遊除了知道秦天德是秦檜的侄兒,以及秦天德以自家九族的性命來脅迫自己成為幕僚外,對秦天德了解的也並不是很清楚。


    因此他將嶽銀瓶姐弟介紹給了周必大。


    當周必大聽說這一男一女就是抗金名將嶽飛嶽鵬舉的兒女後,頓時大為敬佩,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


    嶽銀瓶為了驗證自己心中的猜測,也還了一禮,然後四個人就在馬車旁邊閑聊起來。


    沒聊一會,突然聽到秦天德的一聲怒罵:“外鄉人?外鄉人就不是你們的鄉親了?你們,還有你們口中的外鄉人,都是我大宋的子民,都是一家人!有本事你們去搶河對岸的人啊?你們要是真這麽做了,本官還佩服你們算是真漢子!”


    “那狗官剛才說什麽?”6遊懷疑自己聽錯了,看著其餘三人不確定的問道。


    河對岸是指淮河對岸,按照宋金剛剛簽訂的《紹興和議》,兩國以淮水一線為界,淮水以南屬於大宋,淮水北岸則是金國土地。


    秦天德說讓他們去河對岸搶劫,那不明擺著是讓他們去搶掠金國麽?


    在南宋士子之間,由於秦檜的種種誤國降金之舉,再加上秦檜被金國俘虜後居然能夠安然歸來,這使得很多有識之士懷疑秦檜已經變成了金國的走狗。


    秦天德是秦檜的侄兒,又借助秦檜的勢力中了狀元,在6遊等人的眼中,他秦天德就是秦檜的走狗,所以才會用極為惡劣的態度來對待他。


    可是剛剛秦天德居然說出那樣的話,這讓四人都不敢相信。


    其實秦天德話剛出口就後悔了。他意識到自己剛剛失言了。剛才由於過於憤怒,導致嘴上沒把住門,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了!


    在之前的審問中,他得知這群人都是淮陰郊外的農夫,由於生計所迫才做了剪徑的毛賊。


    他質問這些人連自己的鄉親都害,是狼心狗肺。哪知道居然有人敢還口說,說什麽他們都是淮陰人,從來都不在淮陰地界犯案,也從來不傷害有淮陰口音的路人,大多都是搶奪路經此地的外鄉人,而且說起來似乎還挺理直氣壯。


    因此秦天德才會暴怒,一時控製不住說出了讓他們去河對岸搶掠的話來。


    他意識到事情不妙,先是側身斜了眼自己左側的秦二,又回頭看了眼距離自己大約十步之遙的嶽銀瓶6遊等四人,腦中快想著對策。


    剛才聲音那麽大,肯定被他們聽到了,希望不要被他們察覺到什麽才好。不過還好秦武那幫人不在,要不更麻煩!


    不行,我的想個辦法把這話圓過去!


    秦天德腦中正快轉動的時候,大胡子接的一句話頓時讓他有了主意。


    “大人,小的不敢啊,河對岸太危險了,過去了恐怕就活不成了。”宋金交界沿線的百姓深受金國鐵騎的塗炭,也都知道金兵的厲害。


    “哈!”秦天德聞聽大喜,連忙說道,“本官就是要讓你們回不來,就是要讓你們死在河對岸!你們壞事做絕,死有餘辜!”


    “大人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大胡子以為秦天德還是不肯放過他們,連忙不停的磕頭,嘴上也不停的討饒,並且誓以後再也不敢做這殺人越貨的勾當了。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秦天德是什麽官,隻是聽到其他人都喊秦天德大人,所以他們也跟著喊了。如今聽到秦天德這種說法,以為是要逼他們去死,當即更怕了,連連磕頭求饒。


    不過眾多毛賊中並不是所有人都被嚇的一味求饒。有道是不再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其中的一個毛賊就爆了。


    “你以為俺們願做這殺人的勾當?要不是俺們被你們這群狗官逼得實在沒了活路,俺們也不會這麽做!”說話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後生,膚色黝黑,身體算是眾多毛賊中較為壯實的了。


    “大膽!居然敢辱罵我家少爺!”秦三大喝一聲,從秦天德右側躥出,朝著後生就是一腳。


    “三兒,停腳!把他帶過來!”


    後生被帶到了秦天德麵前,可能是由於已經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所以也不再下跪,更是梗著脖子,看都不看秦天德。


    眼看秦三又要作,秦天德連忙阻止,然後衝著後生問道:“什麽叫被‘我們這群狗官逼得沒了活路’,你把這句話解釋清楚,本官饒你不死。”


    “哼!”後生卻不領情,“你用不著哄騙俺,你們當官的都是包庇當官的,跟你說了又有什麽用?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好漢?你也配!有殺害無辜百姓的好漢麽?”秦天德不願意跟他閑扯太多,“你不說出來,又怎麽知道有沒有用呢?”


    後生瞅著秦天德遲疑了片刻,終於說道:“俺們原本都是淮陰郊外的農夫,家中多少也有兩畝薄田,雖然日子過得艱苦,但好歹還不至於餓死。但是縣令他。。。。。。”


    就在後生將眾人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講述給秦天德的時候,6遊四人也都不說話了,開始仔細聽著後生的講述。


    等到後生講完之後,四人臉上均露出了憤懣的神情,就連一向實誠的周必大,都罵出了一句“狗官”。


    秦天德一行人路遇山賊的時候,臨安城,譚國公府內,譚國公韓世忠正坐在書房內,聽著手下人報告著秦天德這些時日的舉動。


    等到他聽到秦天德讓嶽銀瓶帶給他的話的時候,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這小子,有點意思。你這會回回去見到忠兒,告訴他,必要的時候可以讓秦天德現你們的蹤跡,不用過於遮掩了。”


    “是,元帥,屬下明白。屬下這回回去後一定好好教訓那個敢對元帥不敬的家夥!”


    這些人原本都是韓世忠的親兵,在韓世忠上繳兵權後選擇了跟隨韓世忠離開軍隊。他們大部分都是韓世忠在戰場上救下來的孤兒,對韓世忠極為尊敬,即便韓世忠已經被革除了元帥之職,他們依舊以“元帥”來稱呼。


    “教訓什麽!”韓世忠擺了擺手,“老夫讓你們不用過於遮掩,是因為那小子奸猾無比,估計已經知道老夫派你們暗中跟隨他了,不然也不會讓銀瓶帶話。他那番話,哼哼,恐怕不是你們表麵上理解的那樣。”


    打走了手下人,韓世忠攤開了書案旁邊的一卷白紙,紙上赫然寫著秦天德曾經在九曲叢祠前所吟的那一句——中興諸將誰降敵,負國奸臣主議和。


    韓世忠捋了捋頜下已經有些花白的長髯,自言自語道:“中興諸將?想不到我輩中人居然被秦檜老賊的侄兒評為中興諸將。不知道你口中所指的負國奸臣又是何人呢?


    嗬嗬,秦天德,小娃兒,你到底想幹什麽呢?你又有何本事跟秦檜老賊鬥呢?老夫自當養好精神,等著看你的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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