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銀瓶也動身前往淮陰了,除了說服嶽雷諒解王貴,並且跟王貴習得行軍打仗經驗外,她還肩負著另一項重任——暗中保護趙鼎。


    當秦天德剛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嶽銀瓶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下來,不過很快又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問秦天德是否是在懷疑遊少堡。


    對於這個問題,秦天德沒有回答,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起初他將遊少堡招至帳下,到如今他將遊少堡帶回了臨安,是因為他看重了遊少堡的血性,也是因為他不認為這樣的漢子會投靠秦檜。


    可是這些日子來,他覺朱淑真再沒有豢養過鴿子,每次給朱愈寫信他也會讓時順暗中查看,裏麵的內容都很正常。秦二也被他留在淮陰,也就是說秦檜安插在自己身邊的兩個眼線如今全都沒用了,以秦檜的性格,絕不可能這麽輕易放過自己,除非秦檜又在自己身邊安插了第三個人!


    回到臨安,自己身邊隻多出了兩個人,一個是時順,而另一個就是遊少堡。時順的忠誠毋庸置疑,那麽唯一的可能就隻有遊少堡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臨安宅子裏原本的下人,前幾日他在偏廳宴請王貴時,時順不就擒獲了一個偷聽的下人麽?


    可是這些下人身份太卑微,很難靠近自己,基本不可能了解到關於自己太核心的東西。思來想去,秦天德現,不論他是否願意,唯一能夠懷疑的就隻有遊少堡了。


    為此,他曾經讓時順暗中監視了遊少堡一段日子,覺遊少堡平日裏不跟任何外人接觸,每日除了保護自己,就是待在房中,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希望是我多心吧!


    等到秦天德來到裏仁坊,準備回府的時候,卻現秦三正站在門前,焦急的四下張望,還不住的跺腳。


    一見到他出現在巷子口,秦三立刻快步跑了過來,嘴裏還高聲喊道:“少爺,您去哪兒了,小的們都找你好半天了!”


    “三兒,生了什麽事情?”


    秦三快步趕到秦天德身邊,一把拽住秦天德的衣袖,就找門口走去:“少爺,宮裏來人了,說是皇上要見你,結果你不在,小的們找了半天都沒尋見你。”


    “慌什麽!”秦天德一甩衣袖打掉了秦三的手,放慢了度,慢步走回了府中。


    趙構見他的原因他很清楚,所以回到府中後跟傳旨的太監聊了幾句,然後命人塞給了對方一張百兩的銀票,自己又回房準備了一番,換上了一身官服,這才跟著太監來到了皇宮。


    在宮內太監的引領下,秦天德來到了禦花園中的聚景園。


    自趙構建都臨安後,在城南鳳凰山東麓宋城路一帶,修建宮城禁苑。東起鳳山門,西至鳳凰山西麓,南起苕帚灣,北至萬鬆嶺,共建殿、堂、樓、閣約13o多處,還有華美的禦花園直到鳳凰山巔。


    建成後的皇宮,建築規模宏偉瑰麗,工力精致,金碧流丹,華燦照映,可謂窮極奢華。


    所以秦天德之前說的什麽趙構心係天下黎民,削減皇室用度,停止修繕宮宇根本都是一派胡言的馬屁話。


    時至八月的聚景園,景色已經不如春日時那般美不勝收,但鬱鬱蔥蔥蒼翠茂盛的草木,以及交相爭豔的百花,依舊給八月的酷暑帶去了一絲涼意,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踏入聚景園,秦天德頓時感覺涼爽了不少,他抬頭看去,隻看見遠處的趙構正趟在他搗鼓出來的搖椅上,輕輕地搖晃著。身旁的石桌上擺放著精致小巧的糕點以及酒水,在他身後站著兩個宮女,正輕輕地搖著扇子,為閉目養神的趙構送去縷縷清風。


    還真他媽會享受啊!


    秦天德也隻敢心中腹誹,老老實實的站在了石桌另一側,不敢弄出半點動靜,靜候在一旁。


    約莫過了兩柱香的工夫,趙構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到秦天德後沒有半分詫異,顯然是早就知道秦天德已經到了。


    揮了揮手打走了身邊的宮女,又示意身邊的幾個太監站的遠一些,依舊躺在搖椅上的趙構這才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去送元鎮了?”


    “回官家的話,微臣剛剛送他上路,還有機會折辱了他幾句。”


    “何苦呢。”趙構輕歎了一聲,“元鎮跟隨朕已有多年,卻因得罪了你被朕配編管,你卻還不肯放過他,非要用言語來羞辱他。”


    趁著趙構說話的空擋,秦天德已經從遠處的宮女手中拿過搖扇,立於趙構身後輕輕的扇著:“那老貨實在是欺人太甚。當初官家殿試微臣之時,他就從中作梗,如今微臣蒙官家恩典,調回京城任職,他居然六參微臣,微臣若是不反擊,丟了小命是小,弱了官家的聲望那可就罪過大了。”


    “你倒是無恥的很!”


    “微臣伺候在官家身邊,願做真小人,不做偽君子,絕不敢欺瞞官家半分。”


    “隻可惜元鎮一走,朝中能真心替朕辦事的人就又少了一個,唉。”


    “官家大可放心,還有微臣呢。微臣雖然沒有什麽大的本事,但至少能夠盡心盡責替官家把事辦好,讓官家在憂國憂民的同時,還能夠有閑情逸致保持心情愉快。”


    聽著秦天德狗屁不通的馬屁之言,趙構嘴角不經意間閃過了一絲笑容,淡淡的問道:“就你一人能替朕真心辦事麽?”


    “那是自然。。。哦,不,還有秦相爺,微臣叔父也是竭心盡力替官家辦事。”


    聽到秦天德這般說法,尤其是一個是“盡心盡責”另一個是“竭心盡力”,趙構嘴角再度浮現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隻是他不知道,身後的秦天德臉上也快閃過了一絲笑容。


    “嗯,有你這句話,朕就放心了。這幾日收效如何?”


    “回官家的話,微臣幸不辱命,這幾日共收到錢銀二十九萬八千兩。”秦天德將手中的搖扇放到一旁,說著話從懷中掏出了厚厚一遝銀票,“微臣鬥膽,湊了個整數,這裏共計三十萬兩,這是賬簿,請官家過目。”


    “三十萬兩!”趙構猛然從搖椅上坐起,想要轉身,卻意識到自己失態,又停住了身形,“想不到啊,朕隻是聽了你的建議,貶斥了趙元鎮,居然就收到了三十萬兩。看來明年給金國的歲貢富富有餘了啊!”


    “這都是官家恩典,請官家查驗。”秦天德繞到了趙構身前,跪在地上,將銀瓶和賬本捧到了趙構麵前。


    “數出五萬兩來。”趙構並沒有接過銀票,而是拿起了秦天德呈上來的賬本,吩咐了秦天德一句,自己開始翻看起賬本。


    等到秦天德數出了五萬兩,趙構也翻看完了賬本:“秦天德,你所記載的為何隻有數目而無人名呢?”


    “回官家,微臣是怕官家看到人名後,會一時氣憤,那個,氣壞了身子。”


    “哼!”趙構猛地將賬簿丟在地上,“你倒是真的會替朕著想啊!”


    “官家恕罪,微臣知錯了。”


    “知錯?”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瑟瑟抖的秦天德,趙構臉上閃過了好幾個表情,最終定格在麵無表情上,“你也算懂得些為官之道,起來吧!”


    “謝官家恩典!這是官家讓微臣數出來的五萬兩銀票。”


    “這五萬兩是朕賞你的,隻要以後全心替朕辦事,朕自然不會虧待了你!”


    “多謝官家賞賜,微臣一定銘記在心,日後必定替官家效犬馬之勞,即使掉了腦袋也在所不惜!”秦天德的臉上露出了財迷般的模樣,快將手中的五萬兩銀票塞入了懷中,仿佛生怕趙構反悔似的。


    看著秦天德貪婪的樣子,趙構沒有吭聲,隻是再度躺在了搖椅上,閉上了眼睛,輕輕的晃著。


    秦天德塞好了銀票,眼珠轉了幾圈,彎下腰說道:“官家,微臣覺得您為了我大宋黎民百姓實在是太操勞了。如今也該享享福,至少要把這園子再修繕一番。”


    “你又有什麽主意,講。”趙構依舊躺在搖椅上,眼睛都沒有睜開,隨口說道。


    秦天德故作誇張的私下裏看了看,俯下身子,在趙構耳邊小聲說道:“臣聽說清河郡王家中良田百萬畝,家資萬萬貫,不過他的這些良田家產都是強取豪奪而來,臣想參他。”


    “你想參他?”趙構聞言迅即睜開雙眼,盯著秦天德,半響後才搖了搖頭,“清河郡王對朕忠心一片,豈可因你的一句話就讓朕罷了他的官職?”


    看著秦天德因為自己的拒絕而滿臉沮喪,趙構思索了一下,說道:“念在你替朕辦事的份上,換個人吧,你還想參誰?”


    “那就參福建路副總管王貴好了!”秦天德臉上表情瞬間大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前些日子微臣好心請他到府中赴宴,結果此人居然借著酒興調戲微臣家中侍婢,微臣對其恨之入骨,希望聖上成全。”


    趙構略作思忖,想起了王貴此人,盯著秦天德看了半天,忽然問了一句:“也要將此人配淮陰編管麽?”


    聽到趙構的問話,秦天德心中一緊,臉上卻不敢有任何變化,隻得硬撐著點了點頭說道:“那是最好,等到了淮陰,看微臣怎麽收拾他,讓他當初敢調戲微臣的侍婢!”


    “朕依你便是。”趙構饒有深意的看了眼秦天德,點了點頭,說出了一句更讓秦天德揪心的話來,“這幾日朕一直再為左相人選而愁,不知道你有何人可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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