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德,都說你好色不要命,看來果不其然,連這等女子都娶回家中!”李存義也不甘示弱,高喝一聲,臉上長有大塊紅斑的趙茜也被推到了一旁,低著頭一副局促不安的樣子。


    “李存義,你若敢動她分毫,老子要你填命!”


    “秦天德,看樣子你著急了,至少你好色這一點沒有欺騙老夫。”秦檜此刻也火上澆油的說道,一臉的得意,“你乖乖放了老夫,再給老夫磕頭認錯,或許老夫念在叔侄一場的份上,會放你全家一馬。”


    “閉嘴,你個老雜毛!”秦天德一把捂住秦檜嘴唇,手中短劍猛地插入秦檜大腿,再用力一擰,指疼的秦檜口中嗚嗚之聲不停,身子也在劇烈的顫抖,額頭上冷汗直冒。


    不過由於涼亭內人人數眾多,外麵又被人團團守護,王友良和李存義倒是看不見。


    秦天德已經出離的憤怒了,他想不到秦檜居然準備如此周全,對他防範的如此嚴密。他能趁著秦檜不備,派人救出翠兒,並且將府中的好手悉數帶進宮來對付秦檜,而秦檜也能趁著他府中空虛,派人擄了他的妻兒,更是作為要挾,利用他對自己妻兒情深這一點反製於他,不能不說是好手段。


    此刻趙眘也覺了事態嚴重,更是認出了趙茜,不由得靠向秦天德,問道:“現在該怎麽辦?”


    “該怎麽辦?我怎麽知道?你是皇子,大宋將來最有能力的皇帝,不要遇到事就來問我怎麽辦,你能不能多用用腦子!”


    此刻的秦天德真的是陷入了兩難之中,麵對秦檜的淩厲反擊,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什麽叫做紙上得來終覺淺了,他對秦檜的認識大多都是停留於史料記載,而等到他入的臨安後,秦檜一直躲避鋒芒,極少出手,使得他內心對秦檜產生了一種輕視,以至於自以為是的釀成了今日的局麵。


    到眼下他才明白,什麽叫做謀定而後動,什麽叫做不動則已,一動必是雷霆一擊,攻人軟肋!


    若是他能夠早些防範,將齊妍錦母子和趙茜送回錢塘,那麽眼下秦檜就絕對沒有辦法要挾到自己,局麵也不會變成進退兩難的地步。


    趙眘被他這麽一吼,愣了一下,心中本有不滿,卻被秦天德口中那句“大宋將來最有能力的皇帝”所驚,詫異的轉頭看向周必大。


    涼亭內不少人都聽到了這句話,心中的詫異自不用說,不過眼下形勢危急,根本無暇過多考慮,自然也不會多問。


    “秦天德,本指揮使數十聲,你若是不放了相爺,本指揮使立刻殺了這女子!”副都指揮使王友良的聲音再度高高響起。


    該怎麽辦!


    秦天德仰天長歎,心中拿不定主意。放了秦檜,不要說涼亭內的眾人難逃一死,他的計劃功虧一簣,大宋完全落入秦檜父子之手,就連齊妍錦母子和趙茜都難逃一死。可是不放秦檜,齊妍錦當真會立刻送命,王友良的話不是在開玩笑。


    “你若是敢碰她,我現在就殺了秦熺!”


    現在的雙方手中的人質是三比三,他抓了秦檜父子和趙琢,而王友良和李存義手中則是有齊妍錦母子和趙茜,他隻能先用秦熺的性命相要挾,不行的話再用秦檜的。


    至於趙琢,雖然貴為皇子,但如今沒有任何人會關心他的生死,因為秦天德不敢殺他,畢竟他是皇子身份,而秦檜也不會在乎趙琢的生死,大不了換一個皇家子弟扶持便是。


    “那好,那你就動手啊!”對於秦天德的要挾,王友良完全不在乎,“本指揮使隻聽相爺吩咐,眼中也隻有相爺,一。。。”


    “王友良,你這個大混賬!”罵人的是秦熺,聽到王友良對自己的安全漠不關心,秦熺怎可能不罵,特別是秦天德凶狠的眼神看向了他。


    “三兒,給我好好折磨他,讓他慘叫,我就不信了!”


    可惜王友良似乎真的是對秦熺的生死毫不關心,即便秦熺將受到的疼痛以誇張十倍的方式嚎叫出去,王友良依舊在不停的數著。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等一下!”終於,在王友良數出“十”之前,秦天德再次開口了,“你若是敢傷害錦兒,老子立刻殺了秦檜,大不了一拍兩散,看到最後誰的下場更慘!”


    這是他破釜沉舟之計,對於解決眼前的局麵沒有任何作用,唯一的作用就是有可能暫時保住齊妍錦的性命,替他贏來一些時間,讓他想辦法扭轉眼見的困局。


    他不怕王友良不答應,畢竟若真是一拍兩散,他最多和自己的兩個妻子一個兒子命喪黃泉,而秦檜一死,兵變必定失敗,因為秦檜的黨羽將會變成一盤散沙,樹倒猢猻散就是這個道理,到時候王友良謀反,滿門真株連九族,死的更慘。


    果然王友良的聲音停了下來,片刻後說道:“你莫要傷了相爺。”


    看到此招管用,他正準備以秦檜性命為砝碼換取更多的利益,這時秦檜卻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高聲呼喊道:“有良,莫要在乎本相生死,秦天德不敢傷害本相,殺了那婦人!”


    你娘!秦天德心中大恨,再次仍舊插在秦檜大腿中的短劍來回攪合了一番,卻是沒有捂住秦檜嘴巴,隻疼的秦檜出陣陣慘嚎之聲,令人麻。


    “你敢傷害相爺,本指揮使這就殺了你的妻子!”


    “住手,我放人!”情急之下秦天德隻能答應對方的要求。


    “秦大人不可!”


    “秦相不可!”


    “秦家小兒不可!”


    “少爺不可!”


    一時間涼亭內的眾人紛紛出言阻止,就連吳罡也開口勸阻。他先是跟隨秦檜兵變,而後又叛了秦檜轉頭秦天德,若是秦天德失敗,他絕對沒有了活路。


    “那你們說我該怎麽辦,難道要我看著自己的妻兒慘死在對方的手中!”秦天德說著話已經鬆開了秦檜。


    可是韓世忠卻一個跨步走了過去,抬手就是一拳,帶著呼嘯的風聲正中秦檜胸口,當即將秦檜打得猶如蝦米一般彎曲身子倒在了地上。


    “老夫早就想這麽幹了!”打了這一拳,韓世忠似乎極為痛快。


    秦天德如今對韓世忠當真是沒有半分好感,若非韓世忠的突然出現攪局以及那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數百驍勇侍衛,眼下的局麵絕非如此。


    在他計劃中,是要等到一切都以成為定局,秦檜攻破選德殿,見到趙構已死,準備擅自將趙琢立為新君的時候,他將趙眘獻出以做迷惑,趁機擒下秦檜,從而借助趙眘的身份、吳罡手中的兵士平息兵變。


    而那時,秦檜將會考慮如何處理趙構死訊一事,加上大局已定,絕對不會對他防備過多,即便抓了齊妍錦母子,也會派人暗中放回,不會為難,因為到那時他這太子諭德的身份,對於趙琢登基極為重要。


    可韓世忠的出現使得事情生了意外,而且他直覺上判斷,韓世忠跟那數百驍勇侍衛之間必定有所聯係,因為就在剛才的打鬥中,他現韓世忠帶來的那些人所展露出來的功夫,與那數百憑空冒出的驍勇侍衛有幾分相似。


    想到趙構對韓世忠的信任,以及韓世忠多年征戰沙場,他不能不懷疑這些人是韓世忠秘密替趙構訓練出來的。雖然史料中從來沒有過相關記載,可問題是如今的曆史變了!


    他懷疑,趙構早就察覺了一切,因此布下了今日之局,引得秦檜入甕,同樣也引得自己入甕。既然趙構能夠布下此局,那麽對於眼下的形式必定有應對之策,隻看韓世忠此刻臉上沒有半分擔憂之色,他就有七成把握肯定,解決之道韓世忠已經掌握,他要逼使韓世忠說出來!


    果然韓世忠打完了秦檜,在他耳邊小聲說道:“秦大人為何不試一試用大義來說服他們,說不定有人深明大理,臨陣倒戈,從而替秦大人救出家眷,平息叛亂?”


    “用大義?”秦天德疑惑的看著韓世忠,看到後者點了點頭,一臉的玩味,忽然間想到了一些,當下一腳踩住地上的秦檜,高聲喊道:


    “秦檜喪心病狂罔顧君恩,不思回報居然謀逆作亂。爾等食君之祿,自當擔君之憂,如今馬步軍副都指揮使助紂為孽十惡不赦,罪不容誅,但凡有將其誅殺者,本想必稟明官家,論功行賞!”


    “秦天德你找死!”


    “到這個時候你還想挑撥離間!”


    王友良和李存義聽到秦天德的話當即破口大罵,他們今日帶進宮來的兵士除了自己的親兵,就是一些心腹,絕對不會因為秦天德區區的幾句話就臨陣倒戈。


    正當王友良打算殺了齊妍錦給秦天德一個教訓的時候,突然間異變突起,他身後的一個都虞侯拔出腰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刀砍下了他的腦袋,同時口中高呼:“我等知錯,自當迷途知返,懇求秦相帶我等在官家麵前求情!”


    動手的並非他一人,他身邊的數十人同時出手,將王友良的心腹親兵同時斬殺,並且將齊妍錦母子保護起來。其餘的兵士見到這種情景,頓時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都虞候僅在副都指揮使之下,權利不小,副都指揮使喪命,他就是步軍司的最高指揮。


    就在同一時刻,馬軍司那邊也同樣如此,同樣是一個都虞候,喊著幾乎同樣的話語,帶領手下將副都指揮使李存義及其親信斬殺,並將趙茜保護起來。


    就在秦天德心中暗道這其中果然大有門道的時候,一直緊閉的選德殿大門突然打開,一個太監的聲音從裏麵傳出:“官家有旨,宣左相秦天德覲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宋極品國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木易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木易言並收藏大宋極品國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