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國師,你現在是威風的很,得意的很,連小官家都得看你臉色行事,小爺以後想要收拾你恐怕就很難了。 ”說話的是嶽震,愜意的坐在秦天德的腿上,耷拉著一雙小腿,手中拿著糕點,邊吃邊說道。


    秦天德淡淡一笑,知道嶽家四子一女今日登門所謂何事,也不說破,隻是抬手在嶽震腦袋上輕敲了一下,笑罵道:“震兒,我如今已經將秦檜弄到大牢,為何你還要罵我為狗國師呢?”


    嶽震咧了咧嘴,裝出疼痛的模樣,看了對麵的嶽銀瓶一眼,覺後者沒有反應,眼珠一轉說道:“秦檜老賊已經被打入天牢快兩個月了,為何還不處斬?你別蒙騙小爺說你做不了主,小爺已經知道了,是你從中作梗,保下了他的狗命!”


    “那是不是如果處斬了秦檜,你就不再罵我?”


    “嗯,這個讓小爺在考慮考慮,小爺是覺得這般喊你比較親切。”


    秦天德啞然,旋即摸著嶽震的腦袋說道:“小妖孽!”


    “你罵誰是妖孽!”嶽震不幹了,將手中的糕點朝著桌上的盤子裏一扔,瞪大了黑溜溜的大眼睛,氣鼓鼓的等著秦天德。


    “我覺得喊你小妖孽也很親切啊。”秦天德笑道,“小妖孽!”


    嶽震氣結,偏又想不到什麽好辦法,隻能賭氣的將油乎乎的雙手再次抹在了秦天德的胸口。


    “四哥,秦大人如今貴為國師,又幫咱們嶽家報了大仇,你的確不能再想以前那般辱罵國師大人了。”說話的是嶽霆,他比嶽震乖巧了許多,老老實實的坐在一旁的座椅上,若非手中抓著糕點吃的露出了孩童的模樣,倒是真有點學究的風範。


    嶽雷嶽霖也同時開口說道:“小四,小五說的對,以後你不許再對國師大人不敬了,聽到沒有!”


    被人這般嗬斥,嶽震感覺臉上有些掛不住了,當下就要將怨氣泄到距離自己最近的嶽霆身上,肉呼呼的小拳頭已經舉起。


    就在他準備朝著嶽霆腦袋上打去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眼皮上翻偷眼看去,就看見那熟悉的拳頭果然出現在自己腦袋上方,不由得吐了吐舌頭,縮回了自己的拳頭。


    “好了,別鬧了。”嶽銀瓶終於開口了,“秦大人,如今秦檜謀反證據確鑿,刑部、大理寺都以定其死罪,隻等官家禦筆朱批,就能問斬,你為何遲遲不肯同意?”


    這個問題不僅是嶽家人想要知道的,眾多增遭受過秦檜迫害的官員都想知道。在這個問題上,朝中的三派官員出奇的一致,都曾多次追問過秦天德,就連朝中的一些醬油眾都有些好奇。


    “他必死,隻不過時機不到。”對於嶽銀瓶的詢問,秦天德沒法隨意敷衍了,“瓶兒你放心,最多再有一個月。”


    聽到秦天德在這個問題上第一次明確表態,嶽雷嶽霖明顯鬆了一口氣,他們此番的任務算是達到了。


    嶽雷是淮陰一派,不過跟保皇一派中的胡銓有著師徒之情,而且對保皇一派中大多數人都充滿敬意,由於胡銓、陳規等人的存在,使得淮陰黨和保皇派存在著極大的關聯,因此他們此次前來不僅僅是代表他們嶽家,更是代表著更多的人來詢問,就連嶽銀瓶來之前也曾受過韓世忠的托付。


    “悅祥,我跟你說的事,你考慮的如何了?”秦天德突然對嶽霖問道。


    嶽雷、嶽震同時眼前一亮,他們從來都不知道秦天德與嶽霖之間有什麽秘密,而嶽霖也從未說過,不由得詫異的看了過去,而嶽霆則是對此毫不關心,專心致誌的吃著手中的糕點,至於嶽銀瓶則是眼中閃爍不停,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嶽霖看了看自家兄弟,沒有作聲,然後看向秦天德,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我已經考慮好了,明日就去向官家辭去侍衛統領一職。”


    看到嶽雷和嶽震眼中流露出的濃濃疑惑,嶽震甚至就要開口詢問,秦天德連忙轉移了話題:“怎麽,你們這麽多人今日大老遠的到我府中就是為了詢問秦檜處斬一事麽?”


    “國師大人,咱們兩家離得不遠啊,就隻有一牆之隔,何來大老遠一說?而且四哥這兩天正琢磨著開個門來,方便進出。”對事情向來比較認真執著的嶽霆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糕點。


    如今秦天德的國師府和鄂王府緊鄰,中間隻隔著一堵院牆,兩座府邸都在起初的秦檜相府舊址。


    秦檜被打入大牢後,其府邸因有望氣之人稱“有王氣”,被收歸宮有,改築新宮,命名德壽宮,為趙構居所。


    不過趙構對秦天德恩眷太盛,在重築新宮之時,居然將秦檜的府邸一分為二,其中一半賜給秦天德,改建國師府。


    秦天德不敢跟趙構平分,遂建議將自己得到的一半再分出一半,築造鄂王府,也就是嶽家的府邸,得到了趙構的肯,也免去了不少官員的參奏,所以說如今的國師府和鄂王府其實隻有一牆之隔,而兩座府邸相鄰的就是皇宮中趙構所居的德壽宮,這一點既能夠看出當初秦檜府邸何其之大,更能顯示出趙構對秦天德的寵信。


    由於嶽飛冤案平反,嶽李氏自然不用再“屈居”於錢塘秦府,受了誥命夫人稱號,居住與新蓋成的鄂王府,就連李清照也搬了過去,平日裏教導嶽霆嶽震等孩童課業,閑暇時還能和嶽李氏聊天作伴。


    隻是嶽家子女長期跟在秦天德身邊,早已習慣了,因此無事時經常喜歡跑到國師府來,不是嶽震去撩撥秦天德,就是去找蘇子牧的弟弟妹妹嬉戲玩耍,國師府的門子對此已經習以為常,早已不在過問隨意出入的嶽家兄弟。


    秦天德正要開口,嶽銀瓶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開口說道:“狗官,你是不是再等金國的消息?”


    秦天德一愣,想不到嶽銀瓶如此聰慧,竟然想到了自己將秦檜留到如今是因為金人的關係,不過他知道,嶽銀瓶知道的太少,隻能想到而者之間存在著某種聯係,卻不知道其中真正的緣由。


    “國師大人,是否要對金狗開戰了!”嶽雷和嶽霖一下子從椅子上躍了起來,臉上的興奮難以遮掩。


    這兄弟二人都已經親手殺過金兵,尤其是嶽雷,見識過秦天德對金人的手段,尤其是秦天德弄出的四大宣撫使,那四人皆是舉世名將,早年與金兵交手多次,朝中不少人都認為秦天德打算對金開戰,隻不過沒人敢輕易問出口罷了。


    “二哥三哥,你們太天真了!”說話的是嶽震,小妖孽已經再度抓起了一塊糕點吃了起來,“你們也不想想,以狗國師的性格,他要對付別人,肯定不願自身受到太多損失的,所以他肯定不會現在對金開戰。”


    還真是個小妖孽啊!秦天德不由得獎賞般摸了摸嶽震的腦瓜,看著一臉希冀的嶽雷嶽霖搖了搖頭:“此事你二人毋需過問。祥,你本應是在韓大人手下效力,怎得此刻還未動身,莫非是因為此事耽擱?你需謹記,雖然你勇武過人,但戰爭是千軍萬馬中智與勇的交鋒,你缺乏大陣仗磨練,即便開展你也很難擔以重任,即便是先鋒官也不可能。


    悅祥,你的性格,我保證,你會現有些事情比親自上陣殺敵還要過癮,明日一更來我府中,我有一些人介紹給你。”


    秦天德的話讓嶽雷嶽霖不敢反駁,隻看他之前頂著種種誤會,一人對付秦檜,二人就知道秦檜胸中丘壑不是他們所能理解,隻能找了機會詢問自家兄弟,被秦天德稱為小妖孽的嶽震了。


    “狗官,你知不知道如今你權勢太大,對你極為不利,你應當主動交出一部分權利,否則將來很可能會演變成為你與官家還有朝中所有官員為敵的局麵。”


    說話的是嶽銀瓶,秦天德聽得出來嶽銀瓶對自己的關心,雖然嶽銀瓶始終稱呼自己“狗官”,但他知道這兩個字在嶽銀瓶口中已經不是罵人的話,而是一種親昵的稱呼,他記得二人當日衝上**巔峰之時,嶽銀瓶八爪魚般將自己死死纏住的時候,口中呢喃的還是這兩個字。


    嶽銀瓶說的沒錯,以他現在的權柄,遲早有一天會衍變成那種局麵,不論他做的是好是壞,都會出現那一天,因為他的出現導致了侵害了太多人的權益。


    宋朝是個皇帝與士大夫共天下的朝代,趙眘作為皇帝想要掌權自不用說,而朝中的那些士大夫同樣如此。曾經就有士大夫認為皇帝權利過重而專門上書指責,皇帝也沒有任何責罰。


    他的出現,使得包括趙鼎、胡銓等在內的所有士大夫都會感到不滿,就連奸猾的範同看似如今對他俯帖耳,等到那一日,也必定會反目。


    這種現象如今就有了苗頭,不少士大夫對他的評價就有些不滿,因為趙眘登基後,武將的權勢明顯增加了。王貴一個武人成了兵部尚書,更是和韓世忠一同成為了樞密副使;四大手握重權的宣撫使,除了鄭剛中是進士出身,其餘三人皆是武將出身,這在平常年代是很少有的。


    若非他鏟除秦檜,加上這些舉動顯示出想要北上伐金之心,朝中早就有人公開反對了,畢竟重文輕武是宋朝一貫的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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