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德知縣淮陰時,為了對付秦檜和趙構,裝瘋賣傻扮演著貪官惡霸的角色就是被胡銓挑頭,在陳規、嶽雷、6遊、周必大等人的極力配合下被戳破的。


    如今胡銓又現了秦天德身上存在的種種詭秘之事,當下又準備再次將秦天德扮演的這個令人厭憎的權臣嘴臉戳破。


    他們這一回是否能夠成功,暫且不提,就在他們剛剛上轎,一同離開的時候,秦天德恰好一隻腳邁出了宮門。


    他離開禦書房後,又去拜見了太皇太後,也就是趙構的生母,趙昚能夠坐上皇位,除了趙構的禪讓之外,太皇太後默許支持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不過太皇太後始終和她名義上的孫子,也就是當今皇帝趙昚之間並沒有太多親情可言,如今基本上深居不出,隻是趙昚每日前去請安。


    秦天德在秦檜兵變之日的舉動得到了太皇太後的欣賞,而且由他設計,將作監製作出來的精致小巧的保健捶以及其他起到保健作用的小玩意都讓她很喜歡,因此她對秦天德的印象還算不錯。


    經曆了許多坎坷的她,到了這般年紀,最在乎的隻有自己和兒子趙構的健康,其他的東西對她來說都是過眼雲煙。秦天德搗鼓出來的敲打身上穴位的保健捶,刺激手上穴位的保健球等都很合她的心意。


    秦天德去參見太皇太後也沒有什麽特殊用意,純粹隻是去問安而已。所以當他離開皇宮的時候,胡銓和陳規剛剛離去。


    他此次返回臨安很隱秘,沒有帶任何家眷,今日進宮為了保密,也是等到朝會開始後,步行來的,並沒有乘轎。


    如今的國師府也沒有清理,空了三四個月一片狼藉,不適宜居住,因此昨晚他是住在裏仁坊的府邸裏。


    走出皇宮,步行返回府中,沿途他還可以看看如今臨安城的變化。昨晚他聽府中下人說了,如今的臨安城治安大不如前,紈絝惡霸流氓無賴在他離開後猶如雨後春筍般紛紛冒了出來,結果太平坊等四個依舊在像秦府繳納保護費的街市,雖然也受到了一定波及,但治安大體上還是有保證的,恍如聖地一般,吸引了不少流動攤販。


    以太平坊為例,一座酒樓鋪麵的轉讓價格,能夠比的上同樣規模但卻位於西湖岸畔的酒樓,就是因為沒人敢在這裏鬧事勒索吃霸王餐。


    他想看一看臨安城到底能有多亂,結果剛走到望仙橋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身後有兩個人一左一右夾住了自己,而且腰部也被硬物頂住了。


    “國師大人無需驚慌,我家主人想請你見上一麵。”左側一人小聲說了一句,然後秦天德就感覺到後頸一疼,眼前黑,昏了過去。


    等他醒來之後,覺自己雙手被反綁在身後,雙眼蒙著黑布,斜靠在椅子上。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麽?”秦天德掙紮了兩下,坐了起來,平靜的問道。


    一個奇怪的聲音在他對麵不遠處響起:“老朽先恭喜國師大人官複原職。國師大人果然名不虛傳,被老朽命人擒至此處,居然毫無慌亂,反而質問老朽待客之道?”


    “嗤!”秦天德不屑的哼了一聲,“憑你們也能抓得住本國師?若非本國師有意想見你們,你們連本國師的衣角都碰觸不到!”


    他說的半真半假。他獨自先行回到臨安,身邊不帶任何下人,目的就是想試一試能否引出那股隱藏於暗處的龐大勢力。


    能夠隨意讓辛苦培養出來的九個死士死在自己手中,並且能夠找來那麽多假扮的盜匪,出沒於臨安城外的官道上,事後不論是朝廷還是他的影衛都無法查出線索,這樣的勢力能小的了麽?


    而且他是昨日返回的臨安,今日在朝堂上才算真正恢複了國師一職,對方居然這麽快就找到了自己,而且還知道自己官複原職,這種勢力還不大不可怕麽?


    這樣的勢力隱於暗處,對自己還有所圖謀,秦天德哪能安生的了?


    所以他需要見一見這個勢力,多少了解一下這股勢力的意圖,才會獨自緩步而行。


    不過這股勢力究竟有多大有多恐怖,他現在還不清楚,他手中的影衛人數並不算多,是否能夠應付得了這股勢力中的死士以及其他人手,還屬於無法確定之事,至少他沒有信心麵對對方拚死刺殺下,影衛能夠守護他安全。


    即便調動三衙兵力也沒用,因為這股勢力在朝中有人。


    “嗬嗬嗬,國師大人恐怕有所不知,那些暗中保護你的人都被老朽的人甩掉了,若是老朽今日在這裏殺掉你,也不會有人知道。”古怪的聲音沒有跟他過多爭執,隻是說出了一個事實。


    “你不會殺我,因為你有求於我,否則在我返回錢塘的路上,那個刺客就不會隻是刺破我的肩膀這麽簡單了。”秦天德將口中的“本國師”換成了“我”,代表著他願意跟對方平等的談一談。


    對方的來曆實在是太令他好奇了,尤其是那個古怪的聲音。除了蒼老之外,還有一股滄桑的感覺,讓他很想知道對方的來曆,究竟想要同他商量什麽。


    對方顯然也從他自稱的變化中聽出了含義,輕笑著說道:“嗬嗬,國師大人不愧是大宋屈一指的聰明人,老朽的確有事相求,其實這件事對國師大人也有好處。”


    屈一指的聰明人?這話聽著怎麽這麽別扭呢?秦天德可以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聽過對方的聲音,包括對方的這種誇人的說法,他也是次聽說。


    “既然你們有事求我,那為何要派人行刺於我?”


    “國師大人何必還要試探老朽,你明明已經知道,那些刺客根本就沒有想過真的要刺殺你,否則你如何能夠有命坐在這裏?”


    “哼,別把你們的死士刺客吹的那麽厲害。若非我一時不查,被你們鑽了空子,縱然再來十個刺客,也傷不到我半分。錢塘縣內那七個死士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的聲音落下,耳邊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應當是在對方在他麵前來回踱著步子,果然不一會那個古怪的聲音在另一側響起:“國師大人太狠心了。你明明知道老朽派人隻是為了嚇唬大人,大人卻毫不留情的痛下殺手,這太讓老朽失望了。”


    “老不死的,你聽好了,敢拿刀來嚇唬我的,那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任何敢威脅我又或者嚇唬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秦天德,你以為你什麽人,竟然敢辱罵我家主人,信不信老子現在一刀結果了你的性命!”較遠的一側傳來了聽著像中年人的怒罵聲。


    “呸,殺我?你們舍得麽?你信不信你家主人為了讓我答應他的條件,隻要我一句話,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將你斬殺,連你的家人都不放過!”


    “你。。。”


    “住嘴!”古怪的聲音響起,訓斥了那個中年人,“秦大人,你果然厲害,落到老朽手中居然還想要挑撥離間,難怪以秦檜之能也會死在你的手裏。”


    “他不是我殺的啊,他兵變逼宮,自取死路與我何幹?你請我前來,有事相求,手下的狗卻敢對我亂吠,難道不該殺麽?”


    “住口!他們乃是我大。。。最忠心的勇士,不許你侮辱他們!”古怪聲音的主人暴怒了,“難道你就不怕惹怒我殺了你麽!”


    忠心的勇士?這種說法似乎不是宋人用的,看樣子這群人果然是番邦蠻夷!秦天德肯定了在錢塘時的判斷。


    “殺我?你舍得麽?雖然我不知道你有合適想要相求於我,不過我很清楚,你寧肯犧牲了九名死士,為的隻是想讓我返回臨安官複原職,所求必定極大,所以就算我要自殺,你也會阻止我的,對不對?”


    “哈哈哈哈,秦天德不愧是秦天德,和聰明人說話果然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不錯老朽的確有事相求,而且此事極為重要,關乎天下大勢,沒有你的話,此事難成,老朽的確不會看你死去,也不會看起失去權柄。”


    秦天德隱約間感覺把握到了什麽,對方的話他聽著有些耳熟,可卻想不出以前什麽時候聽過類似的話語。


    “這麽說,你是將我當做棋子了?”


    “秦大人誤會了,老朽怎敢將秦大人當做棋子?事實上大人與老朽是合作者,都是這盤棋的主人,此事若成,老朽保證大人之名能夠標榜史冊,流傳千古,為後人所傳唱!咳咳!”古怪的聲音越來越激動,到了最後似乎氣力不夠,幹咳了幾聲。


    “這麽好的事情,像我這等既貪財又好名的人自然不會錯過,若是你沒有騙我,我自然會答應。”


    “這麽說來秦大人是答應了?”古怪的聲音有些激動了。


    “不急。”秦天德搖了搖頭,“聽你的聲音,顯然此事已經籌劃了多年,想必也不在乎多等上一段日子。你先把我鬆開,既然是合作者,我總不能連你的樣貌都沒見過吧?”


    “很抱歉,不是老朽信不過秦大人,而是秦大人太過聰明,老朽不能不防。在秦大人沒有做出足夠讓老朽信任的事情之前,老朽不會讓大人見到老朽真實麵目的。”


    “那你把我的手鬆開,這總行吧?我身嬌肉嫩的,被綁了這麽長時間,太受罪了。”


    秦天德的話說完沒一會,就感覺有人來到他身後,替他解開了手上的繩索。


    慢慢站起身,裝模作樣的活動活動手腳,秦天德猛地拉下了蒙在眼上的黑布,強忍著不適,努力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啊!你們這幫混蛋,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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