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膽匪類,有辱國威!如此畏畏縮縮,東躲西藏,秦天德,你可知道,你們丟的不僅是自己的臉麵,還有我大宋的國威!


    要比武就堂堂正正的比,縱然一死,死後也能流芳千古,像你這般,即便勝了,也讓人不恥!”


    範成大雖然在被秦三痛打,不過秦三跟在秦天德身邊時間長了,也多少懂點事情,知道範成大的身份,所以並不敢下重手,也不敢往要害處招呼。≧


    而範成大,不論他對秦天德的態度如何,他的忠君報國之心是可以肯定的,因此在被打之餘還分出了經曆關注水麵擂台上的比武情形。


    作為飽讀聖賢書的他,對於崔蒙不停地躲閃遊鬥方式大為不滿,在他看來,是男兒就應當堂堂正正與對方一決勝負,如此敗了也無妨,因為精神可嘉,因為榮譽尚在,還能獲得敬重。


    可崔蒙這般打,若是敗了,丟的不僅僅是個人的臉麵,還有國家的尊嚴。


    因此他再也忍不住,大聲咆哮起來。


    秦天德一早就看出秦三下手留了情,不過因為範成大並非大奸大惡之輩,所以他沒有過問,可是聽到範成大居然還敢開口,當即轉過身就要開罵。


    然而還有一人比他更加無法忍受範成大,那就是楊萬裏。


    早在十裏亭迎接秦天德的時候,楊萬裏就現這個使金副使、監察禦史範成大對秦天德不敬,隻不過秦天德沒有開口,而他又礙於身份,所以不便開口罷了。


    如今秦天德已經讓下人動手,他自然也就不客氣了:“範大人,大宋的國威早就被你們這些人丟光了!你可懂得什麽叫做以及之長克敵之短麽?


    之前的兩場比武,你險些害死了兩名大內侍衛,大宋的國威,難道還沒有被你丟光麽!還有,千萬不要再國師大人麵前提什麽大宋國威,國師大人當年揚威同文館,打殺四方使節,揚我大宋威風之時,你還不知道躲在哪兒抱著書卷死記硬背呢!


    什麽都不懂,渾身上下一股子的迂腐味道,有本事你怎麽不下場?你記住,你已經害死一個人了,你就是殺人凶手!


    你口口聲聲要彰顯國威,那怎麽去死的不是你,而總是讓別人送死呢!”


    範成大根本不理會楊萬裏,繼續衝著秦天德吼道:“好啊,下一場讓我上,我寧願堂堂正正的為國而死,也不願像你這般為了阿堵之物苟且偷生,放開我!”


    秦天德一擺手攔住了就要下死手的秦三,看了眼神情激動的範成大,又看了眼那些同樣目露鄙夷看著自己的侍衛,輕蔑的笑道:“你想上場?行啊,先拿三百萬兩銀票來!老子是跟金人賭錢的,你他娘的算哪根蔥?你死不死的老子鳥都不鳥,但你不能揮霍老子的銀兩!


    你,還有你們,要是當真這麽有骨氣,不用下場比武,對麵全是金人,而且官員貴族還有不少。有本事,有膽量,你們二十幾個人等到這九場比武結束,泅水渡過河去,襲殺那些金人。


    不是老子瞧不起你們,若是你們能夠傷到那些金國大官貴族半根指頭,你們死後,老子給你們披麻戴孝,照顧你們一家老小!


    怎麽樣,敢不敢啊?若是不敢,就給老子閉嘴,再敢瞎逼逼,小心老子命人將你們口中牙齒一顆顆鑿下來!”


    範成大以及那些來自大內的侍衛雖然悍不畏死,但也不是沒腦之人,喜歡白白送死。河對岸那些金人大官貴族是有不少,可是防衛森嚴,他們隻要下水,恐怕就會被人現,到時候不要說上岸殺敵,恐怕還在河中時,就會被金人亂箭射死。


    正在不知道該如何答複秦天德,隻能怒目而視的時候,忽然間耳邊傳來了嶽雷的驚呼聲:“姐夫,快看啊,崔蒙要勝了!”


    眾人連忙將目光投了過去,隻看見場中的情形已經生了改變。


    秦天德等人爭吵的時候,崔蒙依舊在憑借輕身功夫與紇石烈虎風周旋,左手又從袖中摸出了三枚三寸長的鐵釘,夾在指縫之間。


    趁著已經被他勾得心浮氣躁的紇石烈虎風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左手三枚鐵釘再次激射而出,與此同時身形一提,快從其身邊掠過,躲開對方手肘的同時腳下使絆,令得對方踉踉蹌蹌向後退去。


    而他把握時機,提前一步來到對方身後,蹲下身子避開了對方手中牛頭鏜向後的平掃,將夾著三枚鐵釘的右手平身,貼著地麵伸到了對方的腳下。


    “啊!”紇石烈虎風本就腳步不穩,而且崔蒙多次略到他身後,都隻是閃避,因此根本沒有防範,一腳踩在了鐵釘之上。


    “南人卑鄙!”腳下疼痛的紇石烈虎風另一隻腳用力,同時借助牛頭鏜撐地,身形迅向旁邊一躍,嚴加戒備崔蒙之時,單手將紮在腳底板的三根鐵釘拔出,狠狠的丟進和水之中,“老子要生撕了你!”


    大吼一句,丟下手中的牛頭鏜,伸張虯龍盤結的雙臂,朝著崔蒙撲了過去,踉踉蹌蹌的撲了過去。


    “虎風輸了,讓下一人準備吧,秦天德手下果然有高手,不過看樣子高手不是很多,不然之前也不會兩人來送死了。”淮河北岸,一座華麗高台之上,炫麗華蓋之下,一個中年文士撚著頜下胡須,輕聲說道。


    在他身側,一個衣著華貴的金人貴族不解的問道:“大人,虎風乃是猛將,如今隻是不小心被狡猾南人算計,除此之外,一直占據上風,大人為何會說他輸了?”


    “那個南人,既然能夠繞道虎風身後,將夾著鐵釘的右手塞到虎風腳下,也完全有時間抽搐縛在小腿的匕,可是他沒有那麽做,所以虎風必輸,而那南人隻是為了戲耍虎風罷了。”


    與此同時,在淮河南岸的高台之上,同樣的對話也出自嶽雷之口。


    “姐夫,崔蒙贏定了。可惜他手中沒有利刃,否則的話剛才隻要一刀,就能夠結局了那個金狗。”


    誰說那小子身上沒有利刃?那小子滑的很,狠得很,多半隻是想戲耍對方一番,出口惡氣罷了。


    秦天德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什麽,看向一旁的影衛問道:“崔蒙以往可擅長使用蒙汗藥之類的**?”


    眾多化妝成秦天德護衛的影衛聽到秦天德的問話,相互看了看,臉上皆露出戲謔的神色,其中一人一抱拳說道:“大人,那小子當年行走江湖之時,被同道中人戲稱為‘不當采花賊太可惜了’,就是說他身上**無數,手段層出不窮,偏生他不禍害女子。


    要是他當了采花賊,天下間不知道會有多少良家女子遇害。”


    說話當間,場中情形在變,之前還虎虎生威的紇石烈虎風忽然間就像喝醉了酒一般,腳步虛浮,東倒西歪,不要說出手了,就連抵擋都成問題,不知道讓崔蒙將多少鐵釘插進了身體,最終轟然倒地。


    崔蒙甚是小心,雖然對手已經倒下,但他似乎還是不放心,生怕對手使詐,兩隻手不停,無數的鐵釘插進了紇石烈虎風的身體內後,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對方身前,用腳試探的提了提對手的腦袋。


    覺對手不是使詐,崔蒙二話不說,從小腿摸出了一把匕,左腳踩住紇石烈虎風的後背,左手揪住對手的髻向上提起,右手手起刀落,一顆碩大的人頭就被割了下來。


    當崔蒙將左手中的人頭高舉過頭時,淮河北岸響起了更多更難聽的咒罵聲,而淮河南岸,宋人百姓則是爆出震天的呼喊聲,這是近日宋金比武十幾場來,宋人的第一次獲勝!


    “大人,屬下幸不辱命!”拎著紇石烈虎風的人頭,崔蒙竄上了高台,來到秦天德麵前,單膝跪地,抱拳說道。


    “你小子。。。”秦天德也不知該說什麽好了,最終冒出了一句,“你小子一定能長命,因為像你這般小心的家夥,若是還無法長命,那時間在沒有什麽人能股長命了。


    元晦,這顆人頭你命人收好,等會將剩餘六場比完,你用這七顆人頭祭奠今日戰死的勇士,讓淮陰百姓都知道,不論何時,不論什麽人敢傷害他們,都有本國師替他們做主報仇!”


    秦天德話音落下,周圍百姓掌聲雷動,叫好聲一片,歡呼聲更加響徹。除了大喊“秦大人”之外,崔蒙也成為了他們口中的英雄。


    這情景讓不少影衛眼紅,其中有不少人身手都比崔蒙好,當初崔蒙成為了秦天德的親身侍衛,就令人眼紅,如今又得到如此擁戴,當下這些影衛也忍不住了,紛紛請戰。


    “大人,讓屬下上吧,屬下絕對能夠將對方的人頭帶回,祭奠死去的百姓!”


    “大人,讓屬下去吧,屬下以往跟崔蒙交過手,崔蒙隻能在屬下手上撐過三十招,不信你可以問他,對不對崔蒙!”


    “大人,讓屬下上吧,屬下敢打包票,隻要屬下上了,其他人都不用上了,剩下的六場都由屬下包圓了,必定給大人帶回六顆人頭!”


    “大頭,你這是什麽話,你是瞧不起我麽!”


    “就是,大頭,都讓你包圓了,你想的美!”


    “行啊大頭,既然你這麽狂,那行,先將你欠老子的十八兩三錢的銀子還了再說!”


    不僅是影衛群情激奮,紛紛請命,就連台下的百姓,都有人高聲呼喊,請秦天德下場派他出戰,到最後,嶽雷也忍不住了,舊話重提:“姐夫,下場讓我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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