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騙子,可惡的騙子,該死的大騙子!”


    禦書房內的趙昚暴跳如雷,身前的書案上已經空空如也,原本的筆墨紙硯什麽的都已經飛散道四周的地麵上,整個禦書房一片狼藉。≥


    秦二帶回來的消息是,秦天德根本就沒有帶同家眷前往保安水門,他們在那裏苦守了一夜,如今城門都要打開了,自然不存在秦天德偷偷離開的可能了。


    得知這一消息後,趙昚立刻命嶽震派人跟監視秦天德的影衛取得聯係,看看秦天德是否還在府中。


    然而這回得到的消息,終於使得怒火中燒的趙昚再也忍不住了——秦天德根本就沒有昨晚逃離的意圖,事實上昨天晚間,國師府內的秦家下人將最後的一些細軟家什收拾好後,早早的就就寢了。


    可就因為秦天德之前對秦二的那句話,趙昚嶽震在禦書房苦等了一夜,沒有合眼,而現在,馬上又該上早朝了!


    更重要的是,秦天德先是給了他們極大的希望,可是到頭來卻現這根本就是秦天德故意為之,捉弄他們,如何能不讓他們憤怒?


    嶽震心中的憤怒自不用說,不過他卻很好的控製了下來,不但是因為當著趙昚的麵他不能脾氣,更重要的是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趙伯,小爺該叫你趙伯還是叫你秦二呢?”嶽震雙眼微眯,盯住了秦二,聲音變得冰冷,“事到如今你還不老實交代,莫非以為還能騙過官家和小爺麽?”


    “四公子何出此言!”秦二神色一凜,“本府對官家之忠心日月可鑒,這些年來落得個父親不認,兄弟反目,隻是為了忠心於官家,如今卻被四公子出言汙蔑,官家,求官家為微臣做主!”


    “秦二,你別跟小爺來這套!當初你被他調回京城,本就是他的一步暗棋,他能想到的,小爺都能想到!你之所以投靠官家,其實就是出自他的吩咐,哪怕官家賜你姓名,可你依舊還是秦二!


    如今故意配合他放出風來,令得官家和小爺誤以為他當真會在昨夜經由保安水門逃離臨安,就是為了耗費官家和小爺的精力,你還敢說不是!”


    麵對嶽震的咄咄逼人,秦二不再理會,而是轉身衝著趙昚跪下道:“官家,如今四公子仗著牙尖口利,汙蔑微臣,微臣無話可說。


    微臣懇請官家罷黜微臣臨安府尹一職,省的微臣夾在官家與舊主之間難以做人,懇請官家降旨。”


    看著跪伏在自己麵前的秦二,趙昚眼睛一瞟看了眼嶽震,隨即開口說道:“愛卿請起。起居郎不識大體,不知愛卿對陣的忠心,難道愛卿以為朕也不知麽?


    這幾年來,你對朕忠心耿耿,為了助朕不惜與家人反目,如此忠心朕又怎會不知?你也一夜未眠,退下回府休息去吧,來日還需要你繼續替朕打探他的口風。


    不過他狡詐多端,你需謹慎行事,切莫叫他瞧出破綻。另外昨夜臨安內外布防一事必須小心壓下,不能讓任何人傳揚出去,尤其是不能落入他的耳中,你可明白?”


    “謝官家信任,臣定不辜負官家恩典!”秦二這才算是化解了胸中的惡氣,站了起來,“官家,臣有一事不明。既然官家想要鏟除他,那您為何不直接派人登門捉拿,反而要大費周折?


    還有,四公子一直派人暗中監視於他,他若要稍有動作,必定會落入四公子眼中,到時候官家自然就會知曉,何苦要苦等一宿,勞累龍體,而且還令得四公子中了離間之計?”


    “這,你就不要多問了,總之你記住朕的話便是,你退下吧。”


    “是!”秦二一拱手,偷著瞧了眼趙昚,然後退出書房之前,有盯著嶽震看了片刻,目光中閃過了一道光芒。


    看到秦二離開禦書房,趙昚又轉向嶽震:“有何收獲?”


    嶽震走著眉頭歎了口氣:“官家,趙伯應當已經不是他的人了。昨夜之事,恐怕是他早有預謀,已經懷疑趙伯背叛,所以故意為之,為的就是讓官家對趙伯起疑。”


    “那趙伯豈不是在無法從秦天德口中套出話來?”


    嶽震嘴角上翹,微一搖頭,露出秦天德招牌式的笑容:“官家,他的狡詐就在於此了。他早就懷疑趙伯背叛,因此才故意以保安水門一事試探,既驗證了趙伯背叛之事,有能使得官家與我對趙伯起疑。


    然後他的計策就會圍繞趙伯而出,必定會告訴趙伯他離京方案,而趙伯出於對官家的忠心,也會將他的話轉告官家,可那時咱們卻對趙伯的話產生懷疑,難以得出結論。


    這麽一亂,哪怕隻有丁點的亂局出現,他也會把握機會,從而加以利用逃出京城。


    所以官家應繼續讓趙伯去他府中打探口訊。如果說以前他對趙伯所說全是假話,那麽這個時候他所告訴趙伯的話,就應當是真假各半了!”


    趙昚點了點頭,不能不承認嶽震的確對秦天德擅長的手段心思琢磨透徹,旋即他又想到一事:“樞密院昨日來報,說是韓大人帶領二百親兵從東北返回,估計今日午時過後就會回京,你說他會不會化裝成親兵,從而混出京城?”


    “絕對不會!”嶽震想都沒想,直接否定了趙昚的猜測,“韓大人或許會有此意,但他絕對不會。他那種人,在這種時候,絕不會連累任何人。


    官家,是時候上朝了,該死的騙子,害的咱們一夜未眠,還得早朝,他倒是能夠休息的足了。。。不好,官家,您要再次宣秦二進宮,命他立刻去他府中打探。昨夜是他故意設計,使得官家與臣疲憊,他卻能夠養足精神,而逃離之良機,就在今夜!”


    日上三竿才起來的秦天德很是舒坦的伸了伸懶腰,又歪頭看了看依舊酣睡的嶽銀瓶,俯下身子在其櫻唇上啄了一下,卻是被裝睡的嶽銀瓶一雙藕臂露出了脖頸,夫妻二人又來了番魚水之歡。


    “官人,你果然狡猾,原來昨晚離京之事是你故意蒙騙秦二的,看來你果然已經對秦二產生了疑心。我就說麽,這天下間再沒有人比你騙人厲害了。”臉上紅暈尚未完全退去的嶽銀瓶,躺在秦天德懷裏舒展著誘人的身軀,懶洋洋的說道。


    昨晚她和趙茜的確擔心了好久,生怕秦天德真的信任秦二,帶著家人深夜從保安水門離京,中了秦二的圈套,哪知道吃過晚飯秦天德居然對離京之事絕口不提,反而又提出了四人同床的荒唐之舉,最後趙茜笑罵,齊妍錦羞臊,將秦天德這個大騙子丟給了她。


    嗅著嶽銀瓶動情之後身體散出來的異樣體香,秦天德將其往懷裏攬了攬:“瓶兒,如今隻差最後一步,為夫自當小心,絕不會功虧一簣,將來再無法與幾位嬌妻纏綿,尤其是瓶兒的身體,自幼習武,身骨柔展,這一點錦兒和茜兒都比不上你,我哪裏舍得?”


    “狗官就會耍嘴!”在秦天德額頭上親昵的戳了一下,嶽銀瓶嬌羞道,“官人,你最好想想,該怎麽跟茜兒姐姐錦兒妹妹還有我交代吧。你居然一直蒙騙我們,還有沒有把我們當做一家人?”


    “唉,少拿錦兒說事,錦兒比你們兩個乖多了,從來就沒有過問過太多,還不是你們兩個想要弄清楚?”


    “官人你這就有所不知了。其實錦兒妹妹也很緊張,隻不過她的性子溫婉,你不說她不敢輕易過問罷了,私下裏可沒少問過我和茜兒姐姐,都是在替官人你擔心。


    呀,都這個時候了,都是你這個好色之徒,大早上的白日宣淫,這個時辰起來,還不得被茜兒姐姐和錦兒妹妹笑死!”


    看著嶽銀瓶起床開始匆忙穿戴起來,依舊感受著被窩內的餘溫與懷中餘香的秦天德卻笑了起來:昨夜相比很精彩吧,估計有不少人一夜未眠,今日還需早朝,哼哼,跟我鬥,你們差遠了。


    雖然國師府內的行裝大多在前兩天都已經運到了裏仁坊的老宅,不過今日秦天德依舊很忙。老宅子的規模遠遜於國師府,因此有不少仆人丫鬟都需要辭掉,按照秦天德的規矩,要補償他們一大筆遣散費。


    而且到了老宅子裏還有好好收拾一番,雖然已經有下人在那邊開始收拾了,不過有些東西還是要自己動手才好。


    另外還有三大車的行禮需要運至老宅,並且盡可能的不驚動城中百姓,一麵生不必要的意外。


    忙碌了一番後,在國師府吃過最後一頓午飯,就在秦天德準備和趙茜三女準備離開國師府前往裏仁坊的老宅子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而有序的馬蹄聲。


    馬蹄聲在國師府門前停止了,緊接著數十個身穿甲胄的兵士魚貫而入,將正準備離開國師府的秦天德一家人圍在了當中。


    怎麽回事,難道趙昚真要豁出臉麵,光天化日之下公然闖府捉人?


    古代的法律有些時候比現代的法律要好上許多,例如明君在位時,就絕不會無故捉拿大臣特別是有功大臣,更不會像後世時那般,說你有罪就有罪,沒有也有。


    趙昚真要對付他,也必定會動員百官,上述參劾他,然後經過定奪交由三司會審,從而定他罪名。不過這樣就太耗費時間了,而且若是有官員敢在朝上參劾他,必定會有官員替他辯解,這麽一拖延,他早就離開臨安了。


    正在秦天德心中盤算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秦家小兒,你竟敢在朝上威脅官家,氣得老夫星夜疾馳,前來拿你。


    來人,將其捆了,綁到老夫府中,老夫要好好教訓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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