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寒剛來到桌前,小鹿便慌忙的站起來,上前打招呼。


    “你就是晚晚的幺爸吧?”


    這時半醉半醒的顧晚還連忙叫了一聲“幺爸”。


    沒等小鹿說完,司夜寒已經下意識往旁邊退了兩步,說道:


    “你是白小鹿?”


    雖說司夜寒往旁邊躲閃了,但白小鹿愣是一點也不介意,還直勾勾的盯著司夜寒的俊臉,驚喜道:


    “你認識我?”


    司夜寒雖然經常被女人盯著看,但由於身份關係,別人也不敢造次,像白小鹿這麽瘋狂的還是第一個。


    司夜寒淡淡的道:


    “在晚晚的朋友圈見過。”


    “那真是太榮幸了。”


    小鹿忙將顧晚的東西舉起,遞向司夜寒說道:


    “給,這是晚晚的包包,還有畢業照。”


    司夜寒沒有伸手去接,也怕現在去扶顧晚,自己會發病,被她看見,便垂眸看著此時喝趴的金翰說道:


    “我知道了,東西先放那吧,我一會兒會記得拿。看你這位朋友已經喝得不省人事了,你還是先扶他回去休息吧。”


    小鹿忙將東西放下,邊扶起金翰邊說道:


    “好,那我們就先走了。”


    顧晚忽然從椅背上支楞起來,似醒非醒的揮手道:


    “拜拜……拜拜……”


    小鹿的力氣也是大,這麽一個一米八三的大塊頭,她扶起來也還是遊刃有餘。


    司夜寒看著他們出去後,又扭頭看了看顧晚,不由得一股火氣湧上心頭。


    他覺得顧晚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還把自己喝成這樣,就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關鍵是,還是和一直覬覦她三年的金翰一起喝的。


    他看著顧晚現在的狀態,越看越生氣,便先俯身去拿顧晚的包包和畢業照。


    司夜寒剛拿到畢業照,就看到了顧晚,他的嘴角忽然就露出了一抹笑意,沒有了剛剛的憤怒。


    因為顧晚畢業那天,正是他和顧晚扯證的日子。


    可下一秒他就看到了金翰的側臉,心裏的火一下子就拱上來了。


    頃刻間,畢業照就被司夜寒揉成了團,他剛想扔,但又怕顧晚酒醒後,不好向她交代,便又把照片展開了,折疊好放到了顧晚的包包裏。


    那麽長的畢業照,不知道是被折了多少下,才被塞進那還沒巴掌大的小包包裏,真不知道司夜寒是怎麽想的。


    可能是眼不見為淨吧。


    司夜寒付完款後,便拿出備用手套,戴上後,便小心翼翼地伸手扶起她。


    然而,顧晚似乎失去了平衡感,身體猛地一晃,毫無防備地倒入了司夜寒的懷中。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司夜寒有些措手不及,他的臉頰瞬間泛起一抹紅暈,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節奏。


    感受著顧晚柔軟的身軀緊貼著自己,一股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仿佛有一團火焰在體內燃燒。


    司夜寒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輕輕地托起顧晚的手臂,試圖將她攙扶起來,但顧晚卻像一灘爛泥般完全失去了力氣,任憑司夜寒如何使勁,她還是緊緊地靠在他的身上。


    無奈之下,司夜寒隻好抱起顧晚往寶馬車走。


    可被抱起來的顧晚並不安分,她忽然雙手摟住司夜寒的脖子,還在司夜寒臉上胡亂的摸來摸去,嘴裏支支吾吾的說道:


    “幺爸,你可真好看。”


    司夜寒生怕自己的臉和脖子出紅疹子,這樣怕是不能去公司了,得在家裏養上幾天才行,嚇得他立馬加快了腳步,根本沒心情理會顧晚的瘋言瘋語。


    他迅疾地將顧晚放入車內,緊閉車門,緊接著移步至車後視鏡前,審視自己的臉部和頸部,看是否有紅疹子出現。


    令司夜寒無比訝異的是,情況居然跟上次,他們在民政局的時候如出一轍,身上並未發生任何異樣。


    他開始努力回想這兩日來,他與顧晚之間的點點滴滴,仔細琢磨,是否存在會令他心生不適的時候,但結果卻令人出乎意料——確實不存在這樣的問題,反而還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時光。


    此刻,司夜寒的目光落在了,仍躺在汽車後座、意識尚有些模糊不清的顧晚身上,心中暗自思忖道:


    “莫非我的身體,當真不會對顧晚,產生任何抵觸或不適感?”


    這個念頭一經閃過,便猶如投石入水般,在他心頭激起一圈圈漣漪……


    沒過多久,他們便抵達了雲苑。


    司夜寒小心翼翼地抱著顧晚走進房間,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並細心地為她蓋上被子。


    這是他生平首次不用顧忌自身病情,與一名女子有如此親昵的接觸。


    哪怕隻是這般輕輕倚靠、相擁,於司夜寒而言,也可稱得上是親密舉動了。


    要知道,往昔歲月裏,他始終與女性保持著,至少一米半至兩米的安全距離。


    司夜寒就這樣,靜靜地佇立在顧晚的床邊,凝視著她,許久許久。


    顧晚的酒量確實糟糕透了,區區一瓶啤酒就能讓她從昨天下午四點多,一直昏睡至次日黎明時分。


    大約清晨五點半的時候,顧晚才慢悠悠地從床鋪上艱難起身。


    此刻的她隻覺得口幹舌燥異常難受,胃部也隱隱作痛,腦袋更是昏沉得像要炸開似的。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宿醉?”


    顧晚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打開了房間裏的燈。


    借著明亮的光線,她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穿著的衣物,頓時被那股刺鼻的酒味熏得皺起眉頭——對於有輕微潔癖的她來說,這樣的味道簡直無法忍受!


    於是,顧晚也顧不得現在是否還在暈眩之中,毅然決然地鑽進浴室,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熱水澡,試圖將這滿身的酒氣和疲憊一洗而空。


    由於頭仍有些暈眩,顧晚險些再度在浴缸中昏睡過去,但好在關鍵時刻她及時清醒了過來。


    完成洗漱之後,顧晚將床罩、被套、枕套以及替換下來的衣物,統統放入洗衣機清洗。


    接著,她敞開房間內所有窗戶,以保持通風透氣,此時的她方才覺得身體恢複了不少。


    佇立在窗前,顧晚深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


    回想起昨天喝酒的事,顧晚不禁自嘲自己糟糕的酒量——僅僅喝了不到一瓶的啤酒,竟然就斷片了,看來下次是不能再喝了。


    就在這時,顧晚忽又想到了什麽,眉頭鎖緊低聲呢喃道:


    “昨天我是怎麽回來的?”


    “應該是小鹿送我回家的吧,誰讓她是公認的千杯不醉呢……”


    “可這樣一來,她豈不是已經知道,我和幺爸住在一起的事了?不行,我得問問,可別叫她誤會了。”


    想到此處,顧晚急忙抓起手機,撥通了小鹿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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