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


    黎棠:“……???”


    這不會是遇到鬼了吧!


    雖然心裏清楚這絕不可能,但黎棠還是因為老道士的神出鬼沒而驚得心跳加快了幾分。她不由自主地皺起臉,摸了摸手臂上豎起的寒毛。


    黎荗自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見她這副模樣,好奇地探頭朝她注視的方向看去:“怎麽了,棠姐?你的表情都變了,是剛才那老頭跟你說什麽了嗎?”


    黎棠微微一怔,扭過頭,詫異道:“你也看見他了?”


    “可不嘛。”黎荗嗯了一聲,略帶嫌棄地回道,“那老頭剛剛還過來說三哥印堂發黑,有血光之災,要生大病呢,被二姐客客氣氣地給趕走了。他不會也跟你這麽說了吧?”


    黎棠:“……”


    這肯定是遇到騙子了!


    虧她之前還那麽重視,著實被嚇了一跳。


    果然,主要還是自己太在意那句“病氣”了吧?想到賈醫生之前給自己的診斷,她歎了口氣,心裏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也是自己這段時間被楚毅弄得有些神經質了,居然什麽人的話都信。這分明一眼就能看出是江湖上那些半仙的常用話術嘛。


    汗流浹背了。


    “不,也沒什麽啦。”黎棠笑眯眯地背過手,“走吧,我們再歇一會兒。”


    看來她也確實需要一次極其放鬆的旅遊,來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了,不然沒病也得被嚇出病來。


    山並不算高,那蜿蜒而上的路途,除了石階便是木板搭就的橋梁。一路延伸開來,倒也有著九千多階之多。


    隻不過他們此行目的又不是登頂,於是一路上說說笑笑又打打鬧鬧的,氛圍格外輕鬆愉快。歡聲笑語在山間回蕩,為這寧靜的山林都增添了生動的色彩。


    直到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灑在大地上,他們才緩緩走到山腰的商業露營區。這會兒正格外熱鬧,來來往往的人都在準備露營。


    “來都來了,我們還是來一次露營吧?”


    黎苓這會兒依舊精神抖擻,明亮的眼眸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見周圍上來的人都在租帳篷,她眼睛頓時一亮,左右環顧一番後,便毫不猶豫地拉著黎荗去租帳篷。活力滿滿的模樣,直讓其他人歎為觀止。


    再看黎瑾軻,背著沉重的攝影設備爬了一路,此時的他早已氣喘籲籲,累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但畢竟作為哥哥,總要起到榜樣的作用,所以即便心中十分不情願,還是依舊被拉著做了苦力。


    而看著他那不情不願的模樣,黎錦嫻頓時勾唇露出了個嘲諷的笑容。隨後,她便當著眾人的麵,悠悠地拉著黎棠和黎母去休息。


    黎瑾軻:“……”就真的這麽丟下他了?!


    “不然我們還是幫下忙吧?”隻有黎棠有些擔憂地看著不遠處費力拖帳篷的三哥,欲言又止,“感覺三哥都快暈過去了……”


    “少信他那一套。”黎錦嫻雲淡風輕地摸摸妹妹的腦袋,“我還不了解他?他小時候比誰都能跑能跳,要不是他為了錦玥突然轉學藝術,現在估計都是田徑隊……”


    話未說完,許舒韻就已經不動聲色地在桌下踢了下她的腿。黎錦嫻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不注意說了什麽,頓時眼皮一跳。


    怎麽就突然放鬆警惕了?


    她冷著臉抿緊唇,一時間有些緊張。棠棠流落在外那麽多年,吃了那麽多年的苦,自己竟然還當著她的麵說起這些——豈不是在紮她的心?


    媽媽的小動作和二姐驟然微變的表情,自然逃不過黎棠的眼睛。


    雖然覺得其實也沒什麽,畢竟在發現身份之前,他們誰也不知道真相,當做家人也很正常。這件事在她這裏早就翻篇了,也不是很在意。但顯然黎家人到現在還是很在意,每次一到這方麵就會格外敏感,像是生怕會惹自己不高興。就是這樣過於小心翼翼,才讓她會覺得略顯生疏啊……


    但見到她們略顯惶惶內疚的模樣,黎棠還是撐著臉歎了口氣。


    算了,畢竟她們也是太過在意自己,才會代替她格外注意這些事,再戳穿反而會讓他們瞎想,也隻能慢慢來了。


    “對啦,媽媽你們要吃燒烤嗎?”


    她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似的,突然看著遠處,眼睛亮晶晶的,想到什麽般露出燦爛的笑臉:“上次團建的時候我還沒自己烤東西呢,你們那會兒不是還說想一起試試嘛?那邊正好有烤爐耶,需要我去借一個過來嗎?”


    許舒韻立刻反應過來,溫柔應道:“那就麻煩棠棠了。”


    黎棠一本正經地做了個敬禮的手勢:“沒問題。”


    “對不起,媽。”


    看著妹妹腳步輕快地離開,黎錦嫻眼神略顯低落。她下意識摸了下心口,低聲呢喃:“我不是故意的,隻是……想跟棠棠多說些我們之前的事情。”


    妹妹太過乖巧懂事,從來不會主動提要求,每次見到她的時候似乎都在笑,反而會讓她略顯無措,不知道應該怎麽相處。


    而每次對上她的笑容,聽她溫軟喊著“二姐”的時候,黎錦嫻又總會忍不住想,妹妹小時候會是什麽樣子。


    應該也會有這樣圓潤純澈的杏眸,臉頰肯定要比現在更圓潤,帶著點嬰兒肥,像是蘋果般鼓鼓的可愛。


    光是腦補下像般甜甜軟軟的棠棠,黎錦嫻心都要化了。


    可是他們卻已經錯過了妹妹的童年,即使很想多給棠棠講些家人以前的事情,好像這樣就能彌補些什麽一樣……


    但那終究隻是自己的妄想,畢竟已經逝去的時光,又怎麽可能被輕易彌補呢?


    黎錦嫻眼眸微暗,捏緊了蒼白的手指,一時間竟不知道應該怪誰。


    “這怎麽能怪你?要怪也應該怪我作為媽媽的那麽粗心……”


    許舒韻強壓下心裏的酸楚,緊緊地抓緊了黎錦嫻的手。


    她怎麽能不知道錦嫻在想什麽呢?


    事實上,他們都這麽想。可是黎棠對他們來說又真的太“紮手”了。


    表麵就像似的輕輕軟軟毫無戒心,能甜得人直接毫無防備地陷進去。可真到了需要進一步了解她、親近她的時候,卻又讓人不知從何下手,仿佛稍一用力就會把那柔軟的美好給破壞掉。


    即使知道她本性不像表麵那麽無害,但在他們麵前又表現得那麽乖巧懂事,總是掛著柔軟的笑容,反而更讓人捉摸不透她在想什麽啊,棠棠。


    “不怪你。”


    許舒韻又強調了一次,心疼地輕歎了口氣,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誰:“隻是因為棠棠吃過的苦太多,有戒心也很正常,我們還有很長時間相處磨合,慢慢理解對方的。”


    此時,不遠處的黎棠已經麻利地拖來了燒烤爐。她動作嫻熟而利落,三下五除二就燃起了炭火,隨後指揮著一臉崇拜的黎荗去拿食材。


    她身上的衣服很寬大,晚風吹起衣角飄揚,隱隱約約勾勒出來的輪廓卻是那樣的輕薄如紙,仿佛隨時都會消散在風中一般。


    黎棠就蹲在爐子邊,認認真真地撿著地上掉落的木炭。她微微前傾著身子,緊緊地盯著地麵,整個人都縮成小小的一團,兩個麻花辮垂著晃啊晃。


    在那搖曳的發絲間,恍惚間真的能瞥見她幼時的模樣。


    眼睛如同黑寶石般明亮閃爍,透著純澈天真的光芒,仿佛能照亮整個世界。小巧的鼻子微微翹著,粉嘟嘟的臉蛋仿佛能掐出水來,讓人忍不住想要輕輕觸碰。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會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如同盛著甜蜜的佳釀,讓人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柔與疼惜。


    黎錦嫻又恍惚了一下,扯了扯嘴角。


    那是她的妹妹,她們的棠棠。


    多希望能夠彌補那些錯過的時光,給她滿滿的愛和溫暖啊。大家小心翼翼地試圖嗬護,卻又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讓黎棠再次受到傷害,因此既渴望觸碰又不敢輕易伸手。


    他們就如同守護著一顆珍貴的明珠,謹慎而又充滿期待地等待著彼此更加親近的那一天。


    除去這個小插曲,一晚上大家玩得都很開心。


    尤其黎荗自告奮勇組織一起玩遊戲,不擅長玩遊戲的幾人在遊戲過程中鬧出了不少笑話。有的手忙腳亂地出錯牌,有的因緊張而答非所問,惱羞成怒打鬧起來,直讓人忍俊不禁。


    連黎棠都忍不住笑了好半天,最後笑到肚子疼,倒在許舒韻懷裏半天沒起來。


    最後若不是黎瑾軻不知不覺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大家還意猶未盡不想散場。


    黎錦嫻嘖了一聲,毫不客氣地拖著龍鳳胎弟弟就往帳篷裏走。


    而眼見著三哥就這麽磕磕絆絆的居然還沒醒來,黎棠哭笑不得,還是快步跟上前幫忙。最後姐妹兩人合力將他扔進軟墊上,黎瑾軻居然還很自然地換了個姿勢,繼續熟睡。


    黎棠:“。”


    三哥這也是種本事啊,不過大概也是今天太累了吧?


    “什麽太累,他就是隨爸。”黎錦嫻輕輕踢了踢他,嗤笑一聲,“爸睡覺就特別死,所以在出差的時候總是狂灌咖啡讓自己精神,要麽也隻是小眯一會兒,生怕有人會趁機害他。你都不知道,他剛去集訓住宿那會兒……”


    話說一半,黎錦嫻就瞳孔緊縮猛地刹車,轉而道歉:“抱歉棠棠,我不該說這些的。”


    “好啦,我哪兒有那麽脆弱,連你們以前的事都說不得了。”黎棠無奈又好笑地歎氣,誠懇地拉著她的手晃了晃,眼睛亮晶晶的,“哪有說到一半就停下的,我還挺好奇的,多說說也讓我了解了解你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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