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塔瑪爾部落領地中心的一座營帳內,一群人正圍圍坐在一起。


    此刻的他們,正在盡情享用著已經消亡的塔瑪爾部落所留下的遺產——鮮美的肉食和甘甜的美酒。


    他們中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個身材矮小,且因暴食而過度肥胖的男人,這是洪都部落的首領磨罕。


    “讓我們共同舉杯,慶祝這偉大的勝利!”磨罕舉起手中的酒杯,對在場眾人說。


    “敬偉大的勝利!”在場的眾人共同舉起了各自的酒杯,隨後與首領一起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坐在磨罕左側的一名壯漢在喝光了酒後,又伸手招呼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侍者前來添酒。


    磨罕看著侍者戰戰兢兢地走過來添酒的一幕,突然開始調侃起了那壯漢:“怎麽樣啊?還是這裏好吧?”


    “當然,這裏有肉吃,還有酒喝,甚至還有現成的塔瑪爾部落為我們留下的奴隸伺候我們。”壯漢又往嘴裏塞了一大口烤鹿肉,隨後滿嘴流著油回答道。


    就在這時,洪都部落的薩滿祭司哲巴裏,突然大步走進了營帳內。


    他的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焦急神色,似乎他並不是來和在場眾人一起享用盛宴的。


    “首領,我剛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立刻向您稟報。”哲巴裏對著坐在主位的磨罕說。


    可磨罕卻對哲巴裏口中所說的重要的事不以為意,他用手勢指揮著在場眾人挪出了一個空位,隨後向哲巴裏招呼道:


    “什麽事情也沒有享用美酒重要,快坐下吧哲巴裏!我的大功臣!今天我一定要和你一醉方休。”


    “首領,請您先聽我說,我要說的真的是一件十萬火急的事!”


    磨罕似乎被哲巴裏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掃了興,不耐煩地說:“那你就快說,說完了好喝酒。”


    “是這樣的,我在清點塔瑪爾部落人的遺體時,發現少了兩個人的屍體。”


    “隻是少了兩具死人的屍體而已,我當是多大的事呢,這有什麽好讓你大驚小怪的嗎?”


    “可少的那兩個人,分別是塔瑪爾部落的少主庫吉薩,和塔瑪爾的祭司木力台。”


    “庫吉薩?是杜爾班的兒子吧,沒準他的屍體是被狗叼走了。”磨罕的心裏仍未對這個消息提起足夠的警覺。


    “不!首領!請您立刻下令,叫人出去尋找這兩個人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哲巴裏說在這句話時刻意提高了自己的嗓音,想以此來引起首領對這件事的重視。


    磨罕也被哲巴裏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大喊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他臉上的表情便化為了惱怒。


    隻見他站起身來,憤怒地指著哲巴裏吼道:


    “哲巴裏!你別忘了,我才是洪都部落的首領。


    即使你為部落贏得了這場勝利,那也不是你能站在我麵前對我大呼小叫的理由!”


    哲巴裏此時也已經對自己首領的愚蠢感到失望透頂,他向在場眾人行過禮後,便獨自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庫吉薩對著剛剛尋找食物回來的木力台又問出了那個問題:


    “我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裏?以後我們就隻能以這個山洞為家了嗎?”


    木力台將手中剛剛采摘來的新鮮野果放在了庫吉薩的麵前,隨後輕聲回答了庫吉薩的這個問題。


    “起碼我們現在還不能出去,而且我們也無處可去。”


    “占領我們部落的到底是什麽人,我們真的有必要那麽怕他們嗎?”庫吉薩疑惑地問道。


    “是洪都部落,他們是我們對岸的一支規模不大的漁民部落。”


    “那是他們屠殺了我們的部落嗎?”


    “首領,這我不知道。”


    “木力台,你不是可以溝通神靈嗎?為什麽你不問問你的神靈?”


    “抱歉首領,我做不到,我確實能溝通神靈,但我隻能做到為塔瑪爾部落的戰士們療愈傷病。


    像您提到的這樣的占卜,並不是我的專長。不過我想一定會有人可以做到這事的。”


    木力台的回答讓庫吉薩大失所望,他現在極度迫切地想知道,害了自己父母和族人的人到底是誰。


    不過身體上的傷痛讓他並沒有發怒,而是伸手拿起了一個木力台剛剛摘回來的果子放進嘴裏,隨後繼續和木力台聊天。


    “木力台,我很想問你一個問題。”


    “首領,您請問。”


    “既然塔瑪爾部落已經不存在了,那你為什麽還留在我身邊照顧我?”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麽不離開這,把我留在這自生自滅,然後自己去找一個好的出路?”


    “因為我曾經對您的父親發過誓,發誓我會永遠效忠於塔瑪爾部落,所以您擁有我的絕對忠誠。”


    “可你是一個薩滿,並不是戰士,我以前一直以為你們這些薩滿的嘴裏沒有一句實話呢。”


    “沒能讓您完全信任我們,這確實是我作為薩滿祭司的失職。”


    “好了,不說那麽多了,以前確實是我有失偏頗,不過現在,木力台,你擁有了我全部的信任。”


    木力台聽到這句話竟然是從年輕的庫吉薩口中說出,當即表現出了一副充滿激動和欣慰的神色。


    “尊敬的庫吉薩首領,我一定會像對您的父親一樣,誓死效忠於您的。”


    庫吉薩此時也用眼神打量著木力台,他慶幸於木力台這個不幸中的萬幸,同時也為在這樣的困境下,還有這樣的忠誠追隨者而感動。


    不過庫吉薩很快就收起了這份感動,沒有讓自己的眼淚奪眶而出。


    母親圖麗對他的那套“強者為尊”的教育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裏,同時他對套理念也有著自己的理解。


    強者為尊這四個字,其實反過來也是一樣,作為身居上位的尊者,他要時時刻刻體現出自己的強大。


    感動,不是強者該流露出的感情。


    眼淚,也不是應該在強者身上看到的東西。


    “木力台,我現在要對你下達命令。”庫吉薩眼神堅毅地對著木力台說道。


    “您請說。”


    “如果我在複仇的路上遭遇不測,到時你一定要想盡辦法讓自己活著,再將偉大的塔瑪爾部落的所有事讓你所信仰的神明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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