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之人,每日活得勞累,皆想著如何賺錢,謀取生存。


    而曹宮齊與榮文鶴此刻卻隻想著,如何逃命,謀取生存,滿天飛舞的嬰兒身影如索命惡鬼,吸收著成千上萬的士兵的魂魄,頃刻之間,已吸收得一半士兵的魂魄,不消片刻,即可將所有士兵的魂魄吸收完,曹宮齊與榮文鶴自恃自己功法高強,卻也無法能將如此多的嬰兒分身消滅完,即使能夠消滅一些,卻也需要損耗巨大的功力。待精疲力盡,鬼蛟則可以逸待勞,趁虛而入,將他等斬殺,一網打盡,而報仇雪恨。


    兩人奸詐狡猾,心內明智,不能盲目與嬰兒相鬥,損耗功力,要保存實力,保命,逃命要緊。


    兩人倉惶逃竄,餘下十多名手下奮力抵擋嬰兒。


    俗世之中,人有高低貴賤之分,世人愚昧,受得人錢財,便要替人賣命,擋禍消災,殊不知生命才是人最寶貴之物,一旦人死命亡,縱使有通天的富貴,錢財滿山,亦無濟於事,無法享用。曹宮齊與榮文鶴兩人的十餘名手下便是認錢不要命之人,對兩人盲目地忠誠。


    滿天嬰兒狂飛而來,十餘名手下便奮然抵擋,使出各自的功法抗擊嬰兒的吸收。


    他等本以為可依靠自身強大的功力抵擋住眾嬰兒一陣,然後再想方設法逃離,卻不知在眾嬰兒靠近之時,一股強大的陰沉氣息便覆壓而來,無形之中,自然而然地束手縛腳,使人渾身困弊,不能自主地去反應與反擊,眾手下駭然,心道要糟。


    果然,就感覺神識與意念瞬間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侵襲,變得沉悶與封閉,迷惘與禍亂,懵懵然然,失魂喪誌,毫不清醒,且頭顱內有崩塌之感,似乎感覺滿天充滿亡魂的淒厲叫聲,帶著無盡的怨恨與極烈的殘殺之氣,撕心裂肺,破人心膽。


    眾殺手瞬間神魂遊離,動彈不得。隻能瞪著被迷惑的雙眼,任由嬰兒飛身至額頭前,吸收他等的邪念。


    “殺吧,殺吧。將他們通通殺光,吸光,留他們在世上也是禍害他人,助紂為虐,他們壞事做盡,喪盡天良,隻有將他們通通消滅,這個世道才會清淨,才不會有殺戮與欺壓,貧苦與悲慘。”鬼蛟看著滿天的嬰兒瘋狂地吸收著那些為非作歹的官兵與惡人,心裏湧起痛快感,似乎平日積壓在胸口的鬱悶都徹底地發泄了出來,無限的暢快。


    她的仇殺心大起,看著曹宮齊與榮文鶴逃離的方向,乃對著虛空中吸食的嬰兒道:“我的小禍害,去將那兩個罪惡滔天的惡人追上,將他等吸幹。他們的手上沾滿了勞苦大眾的鮮血,惡貫滿盈,去消滅他們,還世人一個公道。”


    正在吸食的滿天嬰兒聽聞,血紅的雙眼殺意大盛,身影一飄,急朝曹宮齊與榮文鶴追去。


    而鬼蛟因有嬰兒的相助,勝心大漲,見上萬的官兵與十餘名手下已遭嬰兒消滅殆盡,心中再無顧慮,追在嬰兒身後朝曹宮齊與榮文鶴追去,她想要手刃曹宮齊與榮文鶴,想體會那種親手殺死仇人的痛快感,同時也止息她的夫君與孩兒在九泉之下的怨恨。


    她已隱忍了十多年痛不欲生的日子,今日有機會報仇,她怎能錯過。


    曹宮齊與榮文鶴亡命飛逃,聽見身後手下人哀嚎的聲音越來越少 ,他等便知道他等的手下已被嬰兒吸食完,他等而今隻有亡命飛逃一途,才有機會保命,不然被嬰兒追上,他等凶多吉少。


    他等心內對鬼蛟生出深深的恐懼與幾分敬畏之心,這女人心智確實強大,能忍氣吞聲,忍辱負重十幾年,不懈奮進與修煉,終修煉成強大的功法,回來尋他等報仇,可知她這十幾年忍受了多少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才達至今天的境界。


    人的意誌可以堅強到何種程度,實在令人難以想象。有些人,家境貧寒,饑肚餓腹,為了能夠活下去,吃草,吃樹根,甚至吃土,即使食物吃下去很難受,也要強忍著吞下,因為他們知道,如果不吞下,他們隻有死路一條,他們想要活,想看看這個世間所有的一切,隻要看夠了,便會心無遺憾。有些人為了養家糊口,幹著沉重的體力活,即使累到吐血也不管不顧,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付出能夠養活幾條命,再累再苦都值得,有些人為了能夠救活生病的親人,賣屋賣田,賣身賣血,傾盡所有,隻為看到親人病愈活命,重新舒展笑顏,有些人為了實現自己的願望,即使遭遇挫折,遭遇失敗,滿身傷痕,心累疲乏,也不放棄,因為他們堅信願望總有實現的一天,世間的所有人都在勞累中靠著堅強的意誌活著,他們也曾在受傷過後獨自哭泣,流下心傷的眼淚,但哭過之後,縫合傷口,他們依然堅強,他們知道老天爺不會同情眼淚,隻會同情不仁,隻有自己足夠堅強,才不會被擊倒。


    鬼蛟是不會被輕易擊倒的女人,曹宮齊與榮文鶴這樣想著,且害怕著她不知從何處修煉得如此強大的嬰兒,如邪靈惡鬼,殺人滅命如吹灰呼氣,輕易無比。他兩人手下三萬兵馬頃刻之間便遭吸食殆盡,如此毀滅之力,實在可怕。


    曹宮齊與榮文鶴兩人終嚐到被人追殺,生命危亡的滋味,但他兩人是貪生怕死之輩,不願輕易伏誅,乃顧命反擊。


    榮文鶴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他脫下身上的長袍,瞬間,一股蓬勃的氣息從長袍上散發出來。他口中念訣,聲音低沉而有力:“祈舍契骨,靈載俱空,神鬥成形,遮天蔽日,迎風袍,漲!”


    隨著最後一個字音落下,那件長袍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瞬間漲大,化作一道巨大的屏障,將兩人籠罩在內。那屏障如同一片巨大的天幕,迎風而立,遮天蔽日,將外界的滿天嬰兒隔絕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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