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午間。


    今天是個陰雲密布的雨天,哪怕是中午也沒有太陽,光線被雲層阻隔。


    天氣陰沉沉的,空氣中隨風卷起一些幹枯的黃色葉子。


    總而言之,是個非常適合搞事的天氣。


    按照路程,再慢的話…今日下午出外的那一行人也該回來了。


    所以暗中隱藏的老鼠也抓住這最後的機會行動了。


    趁著許多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即將回來,那一行人上,外加引發的靈植園著火和靈獸園暴動事件,墨淵三人悄悄的進了這片密林禁地。


    而在三人踏足的那一刻,早早等待著的雲淺就已經通過知春心訣連接的樹木察知到了他們的到來。


    同時也通過一路的植物感知他們的路程。


    這裏找找,那裏看看…不過在這林子外圍自然是什麽也沒發現。


    同時內帶頭的墨淵還吐槽道。


    “不是說這禁林威壓嚴重淩厲暴虐嗎,就這樣?”


    “我倒真有些信這地方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了。”


    “順著這威壓往中心走吧,感覺像中心的靈壓強了一點。”


    “嗬,正道第一大宗藏東西的手段也不過如此。”


    旁邊兩位狗腿子不斷附和,嘴裏也順從著說了些嘲諷的話語。


    看起來真是有預謀來的…


    三人不斷向中心走去,離雲淺布置的位置越來越近。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雲淺換上最開始來這時的那一副破布衣服,取下發釵隨意的撥亂頭發,又吞下了一枚丹藥,瞬息間原本冷玉般的肌膚變得臘黃,烏雲般的墨發也變得如雜草般枯黃,身形消瘦,整個人就是一遭著了大病的模樣。


    用靈力化了鏡子看了自己一遍,雲淺又覺得不夠逼真,用一株赤紅的草取汁後抹了一些在身上,同時腳步輕快的開始向林子邊緣走去。


    一邊走一邊在心中倒著,一,二,三。


    與此同時,那邊的三人組也已經到了林子中心在威壓最重的地方,東摸摸西看看最後決定開挖。


    “大人,這真有東西!!!”


    “沒錯,真有個令牌,大人您稍等,我這就給您拿—”


    話音戛然而止—


    “轟!!!”


    中心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然後整片林子各個部位都開始爆炸。


    一瞬間地動山搖,雲淺順勢倒下隨意的讓炸起的煙塵弄亂自己的衣物。


    ……


    山門口


    掌門帶著好幾位長老在山門口和楚驚瀾一行人寒暄,正向裏麵走著掌門嘴裏還念念有詞。


    “你可算回來了,你好久沒出去,乍一出去我還真有些放不下心,今天本來應該更多弟子來接的,但是臨時出了事—”


    話說到一半,轟的聲音傳來外加遠方傳來的大地震動。


    “哎呦!”


    本就沒太站穩被師尊虛扶著的藍鈴音神行一晃摔倒在地。


    但這麽大的陣仗掌門和眾長老都向聲源傳來處看去。


    “是禁地!”


    掌門率先發現地方的不對,禦劍向禁地飛去,一眾長老也連忙跟上。


    原地就隻剩下了倒地的藍鈴音,蹲下扶著她的楚驚瀾,還有一眾病的根本沒法跟去的人。


    楚驚瀾取出一枚玉符,靈力激活後玉符散發一道直衝天際的光芒,片刻間,便有主體透明,但上方隱隱環繞紋路的大陣升起將整個玄清宗盡數罩於罩內。


    “你們自行回去。”


    留下這麽一句話楚驚瀾抱抱起跌於地上的藍鈴音禦空離開了,隻留下一群殘的殘病的病的人,大眼瞪小眼。


    山山路遠,他們現在又不能動用靈力,這陣子全宗門都忙了起來,也沒有師兄師弟或者是仙獸供他們幫助。


    但若不上山吧,真出了什麽事他們這個地方絕對稱不上安全。


    沒辦法,眾人對視一眼一咬牙走吧。


    大家幾乎都三三兩兩互相攙扶著但唯有兩人意外。


    一是君臨沂,平日裏驚天劍尊親傳弟子,在他們這一輩人也算地位超然的存在,但他們中這個毒怎麽說也跟他師尊脫不了關係。


    楚驚瀾在的時候大家不說些什麽,但現在楚驚瀾帶著藍鈴音走了,卻看都沒看君臨沂幾眼,大家夥壓抑已久的怨氣也就上來了,他自然也就成了發泄的靶子幾乎都是刻意的冷著他,有幾個甚至還故意別他的路。


    第二個便是路上那穿著白色衣袍,手腳都帶著鐐銬的人了,整個宗門公認的大師兄—君疏月。


    這種人對他的感觀也很複雜,這些人幾乎沒有沒受過這位大師兄恩惠的,包括年節的禮物,可以說在這件事情出現之前,這位大師兄幾乎就是公認無暇的人物。


    但,他是被押解回玄清宗受罰的,聽說他守城時做出的錯誤決策導致搭進去了許多人…雖然他們回來路上隱隱有傳聞說這位大師兄是被陷害的,但也沒有說出什麽具體的所以然來。


    雖然大師兄人緣很好,但他和所有人都一樣好,對所有人都一樣幫助,現在它變成這個模樣,若說有什麽有人為它尋回公道卻是沒有的。


    眾人都在衡量值不值得,也許會有別人做,他幫了那麽多人,就是我不幫他,也會有別人幫他的。


    但最重要的是…這位大師兄丹田碎裂,此後便隻能淪為一個凡人了。


    一個凡人…不值得。


    現在不落井下石已經算是好的了,這一路不是還有許多聽見大師兄名字便用石頭砸他的人嗎。


    他們已經算好的了…


    但無論他們在想什麽,拖著兩個鐐銬的君疏月就那麽一步一步的向山峰走去,身形沒有絲毫被鐐銬壓彎反而挺的筆直。


    一步一步不像狼狽上山逃命倒有些像去拜見他心中的神明。


    而在無人能看見的角度,他的表情也不是那一路而來的無喜無悲,反而唇角微微勾起笑容有些月光灑照般的溫柔,不知想到什麽表情些微一變好像還有些隱隱驕傲。


    不過此刻無人欣賞,一行人爬的幾乎累的半死。


    君疏月慢慢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麵,而君臨沂再一次次的被刻意碰撞後終究是再一次跌倒落在了隊伍的最後麵。


    當年在小雲淺眼裏無比漫長的道路,如今也終於輪到他們一步步的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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