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我和林星瀚同時感覺到了一種心悸。


    但我看那邊的曲大師和佛珠青年,他們兩個卻是沒什麽動靜,仿佛並沒有這種感覺。


    “祝韋安,我們走吧!”林星瀚忽然低聲道,“今天的星象本就不對,現在這種感覺,也讓我很難受。”


    我萬分疑惑:“你一直在說星象星象,這星象到底怎麽回事兒?”


    林星瀚轉頭看了一眼,低聲道:“我們先走,等離開這裏我再慢慢跟你說。”


    我探出頭去看了一眼那邊的曲大師和佛珠青年,見他們沒什麽反應,便跟著林星瀚兩個人輕手輕腳,借著石頭的掩護離開。


    輕輕地往後退了一會兒,估摸著曲大師和佛珠青年看不到我們了,我和林星瀚這才敢跑起來。


    一直跑到山腳下我停車的地方,林星瀚這才停了下來。


    坐進車裏,我平複下來呼吸後,才對著林星瀚問道:“小白臉,這星象怎麽會是?”


    林星瀚嚴肅了起來:“你沒發覺,今晚的星星雖然遍布整個天空,卻隱隱約約地讓了一塊地方出來嗎?”


    “那就是奇怪之處,要不是剛剛那兩個人說起來,我還真沒發覺,今晚的星象代表的是這個!”


    “到底什麽啊!?”我有點兒急了,這家夥,說話說一半讓人很難受啊。


    林星瀚緩緩道:“如果那個墓主人真的借用天成祭壇的風水,成功讓自己變成山精地仙,那麽他就是這一片的山神,如同土地公公一樣的存在。”


    “而這種變動,在星象之中也會有所顯示,隻不過實在太不明顯,所以我隻是覺得不對勁,沒有發覺問題真正所在。”


    “不過,看這樣子,他應該成功不了。”


    我登時有點兒不明白了:“你怎麽知道他成功不了?”


    “因為星象在還原!”林星瀚沉聲道。


    “周天星鬥,本已經挪動為他讓出一位,卻在我們出來以後沒多久開始複位,這就說明,他成不了!”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一聲沉悶的吼聲!


    從山上傳來的,隔著密閉的車窗玻璃都震得我心裏發抖。


    我連忙打開車門下車,看向那山上。


    這個吼聲,應該就是從那個洞口那裏傳來的,有了第十竅,我把聲音傳來的位置分辨得更仔細了。


    這一看,我竟然看到那山上的柏樹仿佛風吹麥浪一般,紛紛伏倒了下去。


    這些柏樹,就是剛剛地動山搖的時候也沒一顆動搖,卻在這個時候紛紛伏倒!


    柏樹紛紛倒下之後,我便看到那個曲大師一手提著佛珠青年,飛快地從山上跑了下來。


    他腳下踩著東倒西歪倒了一地的柏樹,一步一躍,仿佛在用著武俠小說裏的輕功一般。


    他走的方向和我們不同,我們現在這個地方,與他錯開了。


    在他下來的時候,我看到他一臉驚慌,剛剛那種沉穩一去不複返。


    我有點兒奇怪,這個家夥在慌什麽?那樣子,仿佛後麵有鬼追似的。


    然而下一秒,我便看到一個東西,追他的那個東西。


    那是一個精怪,渾身灰青色的皮膚,像個猿猴一般卻又渾身無毛,醜兮兮的,四肢著地,騰挪跳躍之間飛快地下山來,奔躍的同時,又在一聲聲地啼叫。


    這個聲音,就是我和林星瀚下山之前聽到的那個像猿啼的聲音!


    我光是看著這玩意兒都怕,得虧它並沒有衝著我來,而是追曲大師。


    以它的速度,隻要追下去,再有一兩分鍾,帶著人的曲大師也逃不掉,然而就在它到了山腳下的時候,它卻突然停了下來,望著曲大師離開,隻是憤怒地發出啼叫,並不敢繼續追下去。


    它沿著山腳下左右徘徊,似乎是不甘心,卻又不敢再追,看那樣子,應該在忌憚著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看到,它的額頭上,有一塊兒傷口正在流血,而那個傷口的形狀……


    我沒記錯,那個形狀,正好是我從古棺頭骨上摳下來那一塊的形狀。


    難不成,那個頭骨和它組成的骷髏,實際上變成了這個精怪?


    可,那個頭骨,那個骷髏不是一個人麽?


    而且,絕命鯉作用在上麵讓他重生血肉的時候,我也看得分明,那就是一個人。


    我就算是個傻子,人和猴子總能分得清。


    我記得我後來把摳下來那塊兒安回去了啊!


    我現在開始有點兒怕了,畢竟它額頭上的傷口是我搞的,要是它有記憶,想起來了,那不得搞我?


    往後小心地退了兩步,我拿打開的車門做掩護,隻露出一個腦袋,看著那個精怪。


    那個精怪吱吱吱地啼叫了一會兒,忽然一頭栽倒下去。


    過了沒一會兒,它又強撐著站了起來,這一次,兩隻手捂著額頭上的傷口。


    我分明看到,它額頭上的傷口在流出暗紅血液的同時,也在噴湧出一種白色的霧氣。


    之前那傷口一直在流血,也沒見它在意,追曲大師的時候還跑得飛快,可是,這白色霧氣一出來,它就像是被抽掉了渾身的力氣一般,變得無比虛弱。


    那搖搖晃晃的身形,還有略帶悲傷的低弱的叫聲,就像是一個元氣大傷的重病患者。


    它一直想用手堵住額頭上的傷口,傷口的確是被堵住了,血也沒有繼續往外流。


    可是那白色的霧氣,卻是怎麽都止不住!


    白色霧氣仍然在往外噴湧,隻是噴湧得越來越少了,到了最後,隻剩下一絲。


    “砰!”


    終於,它撐不住了,再一次地倒了下去。


    這一次是徹底地倒下了,一點兒動靜也沒了,隻有它額頭上那個傷口,白色的霧氣還有一絲絲,往外流動著。


    “林星瀚,我們過去看看?”我轉頭對著車裏的林星瀚問道。


    林星瀚有些不滿起來:“你怎麽什麽危險的事兒都要拉上老子?”


    “兄弟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幹巴巴地笑了一聲。


    林星瀚下了車,嘀嘀咕咕,一臉不爽地跟我來到這精怪的旁邊。


    我這才發現,這精怪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幾乎消融得就剩下一副骨頭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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