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感覺,周圍的空氣好像都突然變成了沉重的鉛一般,沉沉地向著我壓過來。


    我腿都有點兒發抖了。


    “林星瀚,你有沒有感覺到身……”


    “我感覺到了,好難受啊!”林星瀚打斷了我的話。


    我費力地轉頭過去,看見林星瀚一額頭的冷汗,身子都已經矮了半分下去,彎曲著。


    我很想換個姿勢,如此重壓之下,我寧願倒在地上躺著。


    可不知道怎地,我就是動不了,好像有什麽東西,把我給牢牢地束縛住了。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天快黑的時候,那種沉重終於漸漸散去,身子也能動了。


    我剛剛一動彈,頓時從脖頸處,骨頭一路哢哢哢響到尾椎骨。


    而後,又是一股腥甜氣息從喉嚨處湧了上來。


    “哇!”我控製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終於感覺到渾身輕鬆。


    望向林星瀚,林星瀚此時也正直起身子,用手抹去了嘴角的一絲血跡。


    “小白臉,這到底怎麽回事兒?”我看了一眼旁邊的蟒袍屍骨,“不會是這東西搞出來的吧?”


    林星瀚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在這裏耽擱的時間不少,眼見著天快黑了,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


    是以,我和林星瀚沒有再繼續尋找我們倆為啥會有這種奇怪感覺的原因,直接下了山。


    回到山下,剛剛坐進車裏,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低頭一看,是林星瀚的號碼。


    林星瀚的手機現在在靈羽那裏,這個電話,應該就是靈羽或者搖光道人打來的。


    “喂,靈羽?”我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靈羽的聲音:“曲不空跑了,但是我們抓到了那個脖子上戴佛珠的家夥。”


    “你們開車順著那條公路往南走,半個小時差不多就能找到我們了。”


    我掛掉電話,啟動車子。


    果然,順著公路往南走了沒多久,就看到搖光道人和靈羽站在路邊等著,搖光道人正抓著那個佛珠青年。


    天快黑了,我也沒打算在這荒郊野嶺的就抓著佛珠青年問,幹脆先讓他們三個人上車,找個地方住下來再說。


    順著公路開了一會兒,我便找到了一個小縣城。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我們在縣城裏麵找了個旅館住下,四個人便聚在一起,開始審問佛珠青年。


    “你是誰,為什麽跟曲不空混在一起?”


    最先發問的是搖光道人。


    佛珠青年麵無表情:“我叫陳宇,至於那個曲不空麽?我也不清楚他的底細。”


    我有點兒詫異:“不清楚你還跟他混在一起?”


    陳宇嗬嗬一笑:“我找他隻是為了讓他幫我給我爺爺的屍骨找個好風水而已,之前我跟他又不認識。”


    “風水什麽的先放一邊吧,我們來談談,嚴玉琳的事情。”林星瀚擺擺手,示意其他人暫時先不說話。


    提起了嚴玉琳,陳宇突然沉默了。


    “我勸你還是說一下,不然我就用手段了,你知道我們這種人,有很多種辦法讓你開口的……”林星瀚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比如,蠱蟲,降頭……我身上可是帶了很多蠱蟲的喲~”


    陳宇臉色蒼白了一瞬間,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說。


    林星瀚見狀,咳嗽一聲,繼續了下去:“咳,這蠱蟲啊,落到你的身上,就會先在你的皮膚上啃開一個洞,然後鑽進皮膚下麵,在你的身體裏麵來回遊蕩,到哪兒,就啃食哪兒的肉,最後,它會停在你的腦袋裏麵,然後……”


    “別!我說!”陳宇堅持不下去了,一張小臉綠得跟青青草原一樣。


    後來的某一天,我也問起過林星瀚蠱蟲的事情,誰知,他是這麽回答的:“什麽蠱蟲不蠱蟲的,我就是聽師父說過而已,當時拿來嚇嚇他,誰知這混蛋還真經不起嚇。”


    那天我很無語,真的。


    隨著陳宇的述說,我們終於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陳宇的爺爺在半年前就過世了,陳宇在長輩的影響下,對風水也是十分地相信,於是就打算給爺爺找個好風水葬下去。


    當然,他這麽做,不是為了他爺爺而是為了他自己,他相信一個好的風水能給他帶來財運,讓他把家裏的公司做大做強。


    這期間,陳宇認識了曲不空,曲不空說能幫陳宇找到這麽一處好地方,陳宇便相信了曲不空。


    曲不空的確是找到了天成祭壇這麽一個好風水,隻是這風水被人給占用了,按照曲不空的說法,得準備八具浸血屍,在特定的日子來一個偷梁換柱。


    經過幾個月的準備,浸血屍準備了七具,偏偏就差那麽一具,而這個時候,特定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


    而嚴玉琳,其實是陳宇的前女友,因為不堪陳宇頻頻出軌,憤怒之下與陳宇分手。


    陳宇多次尋求嚴玉琳複合,都被嚴玉琳拒絕,甚至後來,不堪其擾的嚴玉琳揚言要把陳宇的破事兒全都撒出去讓大家知道,讓陳宇顏麵掃地。


    而就是因為這樣,陳宇懷恨在心,剛好這次浸血屍差一具,陳宇便想了個辦法把嚴玉琳給騙了出來,騙到一個隱蔽的出租房裏給殺了。


    陳宇家很有錢,而嚴玉琳父母早早過世,一個人獨自居住,唯一的親人嚴輝又不是經常來往,所以陳宇覺得,殺了嚴玉琳應該不會有事兒。


    而陳宇殺嚴玉琳,用的隻是一個小小的針筒……


    陳宇在針筒裏吸滿了空氣,打進了嚴玉琳的血管裏麵。


    作為醫學生的陳宇很清楚,空氣打進人的血管裏麵,會堵塞住人的血管,導致血管中形成血沫和血栓,不僅致死,而且致死的過程緩慢而又痛苦。


    嚴玉琳,就這麽被他給綁在床上,堵住了嘴,痛苦地渡過了生命的最後幾個小時……


    之後,嚴玉琳的屍體被陳宇利用自家的冷運鏈運到了曲不空一個朋友那裏,做成了浸血屍。


    再然後,嚴玉琳的屍體在運輸往天成祭壇時,被我和林星瀚發現,動了手腳,導致曲不空的偷梁換柱之法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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