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瘸子像是很久都沒有洗澡了一般，渾身上下都是髒兮兮的，那一雙眼睛隱藏在茂盛如雜草的毛發間，猶如飄忽在草叢中的兩點螢火，將滅不滅。
但看到天樞道人的時候，這兩點螢火又瞬間亮了起來。
他一拐一拐地朝著天樞道人過來，才走了兩步，看到我們幾個人的時候又頓住了，猶豫了一下，看向天樞道人。
天樞道人似乎明白他在顧慮些什麽，輕聲道：“不必害怕，都是自己人。”
“這位，是探陵官地官傳人，這位，是通靈世家傳人……”
天樞道人一一介紹過來，瘸子終於放鬆了一些，沒有之前那般如臨大敵的緊張了。。
我大概可以猜出這瘸子近些年怎麽過來的了，這種警惕性，絕非一朝一夕能夠養成的。
“你們好。”瘸子手在破爛衣服上擦了擦，走過來便想要伸手跟我們示好。
姬卿山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我也做好了被瘸子身上味道熏到的準備，但是伸出手的時候才發現，瘸子身上並沒有我想象的那種臭味，倒是一股淡淡的木頭清香。
我跟瘸子握了一下手，瘸子便開心笑了起來：“走，進去吧，外麵人多眼雜，有些事情，不好說。”
我看到天樞道人點了點頭，便也點了點頭。
瘸子住的地方打理得還算整潔，隻是確實是簡陋了一些，這小小的房間裏麵，連個電燈也沒有，隻有一盞被熏黑了的油燈，整個房間裏麵除了床之外，再沒有能坐的板凳椅子之類的東西。
看到我們打量周圍，瘸子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這兒也沒有坐的地方，你們就坐床上好了。”
瘸子的床是老式的架子床，離地麵有一米左右的高度，姬卿山爬了半天沒爬上去，最後還是我看不下去將姬卿山抱了上來。
姬卿山一爬上床，便嘀咕開了：“你做棺材的手藝這麽好，做兩個板凳椅子的功夫總有吧？”
“趕屍人的手做出來的東西，普通人不能坐的。”瘸子道。
姬卿山一臉疑惑，天樞道人開口解釋道：“趕屍人自小便修習一種鎮屍手法，手上陰氣頗重，倘若做棺材，加上死者生辰八字，便有鎮屍定屍的效果，但如果做那些尋常人使用的東西，陰氣便會影響正常人。”
“如果你不是風水世家的傳人，坐了他做的凳子椅子，三天之內便會丟魂。”
姬卿山渾身打了個冷顫：“那還是算了。”
說著，姬卿山便想要從床上跳下來。
瘸子伸手攔住了姬卿山：“這床是我用一個棺材換來的，沒事。”
姬卿山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天樞前輩，你今天來，可是我那幾個兄弟有消息了？”瘸子眼中帶著一點期盼看著天樞道人。
天樞道人搖了搖頭：“你那幾個兄弟，恐怕早就已經凶多吉少。”
“此次，我是來向你了解一下，當年追殺你的人的情況。”
瘸子深呼吸一口氣：“天樞前輩，這件事情，我恐怕無法告訴你……”
“你不能不說！”天樞道人沉聲打斷了他的話。
瘸子怔怔地看著天樞道人：“天樞前輩，你這是什麽意思？”
“趕屍人內部，是不是出了問題，你如實告訴我，”天樞道人沉聲道，“如果你不說，我這次過去，趕屍人將全部被我解決。”
“現在時局變動，各方勢力都在伺機而動。”
“那為什麽您要對趕屍人動手？”瘸子有些驚駭地看著天樞道人。
天樞道人沉聲道：“就在前幾天，趕屍人跟其他幾個勢力，襲擊了青城山。”
“倘若你今天不給我一個說法，今日我過去，趕屍人一脈，我不會留下任何一個活口！”
天樞道人這麽一說，瘸子頓時就急了起來：“前輩，趕屍人一脈，絕不會對青城山動手！”
“您這麽說，到底是為什麽？”
“你以為，他們當真就不會對青城山動手嗎？當真就沒有那個膽子嗎？”天樞道人沉聲道，“那你告訴我，當初趕屍人一脈，為什麽要對你下手？”
瘸子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蹬蹬蹬後退兩步，一個趔趄，無力地癱坐到了床上。
良久，瘸子才緩緩地抬起頭：“前輩，您都知道了？”
“在你說出這句話之前，我隻是推斷，但，現在我確定了，”天樞道人目光灼灼地看著瘸子，“當初襲擊你的是趕屍人，但你，為什麽要瞞著我們？”
瘸子慘然一笑：“我若說出來，趕屍人一脈，就真的滅了！”
“當年，你們青城山從他們的手中將我救下，他們那時候的力量還不夠穩固，知道是你們在庇佑著我，也就不敢與你們正麵對上。”
“所以，他們放棄了追殺我的想法，但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一個人，警告我一次，到了這幾年，才沒有人來了。”
“他們以我師兄的性命為要挾，逼我將他們追殺我們的事情永遠埋在心底。”
天樞道人有些慍怒：“就為了你師兄一個人的性命，你瞞了我們這麽多年？”
“不是為了師兄一個人的性命，是為了趕屍人一脈真正的傳承，不落入他們的手裏，”瘸子苦笑著，“我們趕屍人一脈，不是靠著外麵所謂的那些秘籍傳承下來的。”
“我們真正的傳承，叫承陰三十六字心經，代代趕屍人，都是將這心經刻印於靈魂之中，再經過那秘籍的修煉，才能真正做到控製屍體如臂指使，也才能達到趕屍的最高境界。”
“趕屍人襲擊了青城山，您應該也與現在的趕屍人交過手了，與二十年前相比，現在的趕屍人如何？”
天樞道人微微一皺眉：“不堪一擊！”
瘸子道：“這便對了，他們沒有拿到心經，也不會靈魂刻印之法，根本就沒有得到真正的傳承！”
“那這傳承跟你師兄又有什麽關係？”我問了一句。
瘸子轉過頭來，一字一頓道：“因為那心經，就刻在我師兄的手臂之中！”
但看到天樞道人的時候，這兩點螢火又瞬間亮了起來。
他一拐一拐地朝著天樞道人過來，才走了兩步，看到我們幾個人的時候又頓住了，猶豫了一下，看向天樞道人。
天樞道人似乎明白他在顧慮些什麽，輕聲道：“不必害怕，都是自己人。”
“這位，是探陵官地官傳人，這位，是通靈世家傳人……”
天樞道人一一介紹過來，瘸子終於放鬆了一些，沒有之前那般如臨大敵的緊張了。。
我大概可以猜出這瘸子近些年怎麽過來的了，這種警惕性，絕非一朝一夕能夠養成的。
“你們好。”瘸子手在破爛衣服上擦了擦，走過來便想要伸手跟我們示好。
姬卿山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我也做好了被瘸子身上味道熏到的準備，但是伸出手的時候才發現，瘸子身上並沒有我想象的那種臭味，倒是一股淡淡的木頭清香。
我跟瘸子握了一下手，瘸子便開心笑了起來：“走，進去吧，外麵人多眼雜，有些事情，不好說。”
我看到天樞道人點了點頭，便也點了點頭。
瘸子住的地方打理得還算整潔，隻是確實是簡陋了一些，這小小的房間裏麵，連個電燈也沒有，隻有一盞被熏黑了的油燈，整個房間裏麵除了床之外，再沒有能坐的板凳椅子之類的東西。
看到我們打量周圍，瘸子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這兒也沒有坐的地方，你們就坐床上好了。”
瘸子的床是老式的架子床，離地麵有一米左右的高度，姬卿山爬了半天沒爬上去，最後還是我看不下去將姬卿山抱了上來。
姬卿山一爬上床，便嘀咕開了：“你做棺材的手藝這麽好，做兩個板凳椅子的功夫總有吧？”
“趕屍人的手做出來的東西，普通人不能坐的。”瘸子道。
姬卿山一臉疑惑，天樞道人開口解釋道：“趕屍人自小便修習一種鎮屍手法，手上陰氣頗重，倘若做棺材，加上死者生辰八字，便有鎮屍定屍的效果，但如果做那些尋常人使用的東西，陰氣便會影響正常人。”
“如果你不是風水世家的傳人，坐了他做的凳子椅子，三天之內便會丟魂。”
姬卿山渾身打了個冷顫：“那還是算了。”
說著，姬卿山便想要從床上跳下來。
瘸子伸手攔住了姬卿山：“這床是我用一個棺材換來的，沒事。”
姬卿山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天樞前輩，你今天來，可是我那幾個兄弟有消息了？”瘸子眼中帶著一點期盼看著天樞道人。
天樞道人搖了搖頭：“你那幾個兄弟，恐怕早就已經凶多吉少。”
“此次，我是來向你了解一下，當年追殺你的人的情況。”
瘸子深呼吸一口氣：“天樞前輩，這件事情，我恐怕無法告訴你……”
“你不能不說！”天樞道人沉聲打斷了他的話。
瘸子怔怔地看著天樞道人：“天樞前輩，你這是什麽意思？”
“趕屍人內部，是不是出了問題，你如實告訴我，”天樞道人沉聲道，“如果你不說，我這次過去，趕屍人將全部被我解決。”
“現在時局變動，各方勢力都在伺機而動。”
“那為什麽您要對趕屍人動手？”瘸子有些驚駭地看著天樞道人。
天樞道人沉聲道：“就在前幾天，趕屍人跟其他幾個勢力，襲擊了青城山。”
“倘若你今天不給我一個說法，今日我過去，趕屍人一脈，我不會留下任何一個活口！”
天樞道人這麽一說，瘸子頓時就急了起來：“前輩，趕屍人一脈，絕不會對青城山動手！”
“您這麽說，到底是為什麽？”
“你以為，他們當真就不會對青城山動手嗎？當真就沒有那個膽子嗎？”天樞道人沉聲道，“那你告訴我，當初趕屍人一脈，為什麽要對你下手？”
瘸子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蹬蹬蹬後退兩步，一個趔趄，無力地癱坐到了床上。
良久，瘸子才緩緩地抬起頭：“前輩，您都知道了？”
“在你說出這句話之前，我隻是推斷，但，現在我確定了，”天樞道人目光灼灼地看著瘸子，“當初襲擊你的是趕屍人，但你，為什麽要瞞著我們？”
瘸子慘然一笑：“我若說出來，趕屍人一脈，就真的滅了！”
“當年，你們青城山從他們的手中將我救下，他們那時候的力量還不夠穩固，知道是你們在庇佑著我，也就不敢與你們正麵對上。”
“所以，他們放棄了追殺我的想法，但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一個人，警告我一次，到了這幾年，才沒有人來了。”
“他們以我師兄的性命為要挾，逼我將他們追殺我們的事情永遠埋在心底。”
天樞道人有些慍怒：“就為了你師兄一個人的性命，你瞞了我們這麽多年？”
“不是為了師兄一個人的性命，是為了趕屍人一脈真正的傳承，不落入他們的手裏，”瘸子苦笑著，“我們趕屍人一脈，不是靠著外麵所謂的那些秘籍傳承下來的。”
“我們真正的傳承，叫承陰三十六字心經，代代趕屍人，都是將這心經刻印於靈魂之中，再經過那秘籍的修煉，才能真正做到控製屍體如臂指使，也才能達到趕屍的最高境界。”
“趕屍人襲擊了青城山，您應該也與現在的趕屍人交過手了，與二十年前相比，現在的趕屍人如何？”
天樞道人微微一皺眉：“不堪一擊！”
瘸子道：“這便對了，他們沒有拿到心經，也不會靈魂刻印之法，根本就沒有得到真正的傳承！”
“那這傳承跟你師兄又有什麽關係？”我問了一句。
瘸子轉過頭來，一字一頓道：“因為那心經，就刻在我師兄的手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