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傳承數百年,底蘊深厚,武學與機關之術均為一絕。”


    “雖隱世而立,但世人皆以能入我天隕為榮。”


    他的言語中充滿了自豪。


    “目前,我派有內山弟子百餘人,外山弟子千人。”


    “派中分為神武、天機、璿璣、濟世四殿。”


    話落,他指向站在一旁的四人,“這幾位便是我派這一代的四殿長老。”


    “石方,神武殿長老,負責武學傳承。”


    “冷梧,天機殿長老,負責消息搜集。”


    “冉冉,璿璣殿長老,負責機關製造。”


    “而聞冰長老,您已經見過了,她負責濟世殿的醫術傳承。”


    “小師叔,以後您有任何需要,直接吩咐就行,他們一定會盡心盡力為您效勞。”


    四位長老抱拳俯身,“聽候小師叔吩咐。”


    “多謝諸位師侄。”趙暮鳶清楚,有了他們的幫助,行事會方便許多。


    宋橋轉頭,對身旁一名身著青衫、麵容沉穩的男子交代。


    “冷梧師弟,你留下,將這些年天機殿調查的卷宗呈給小師叔。”


    “小師叔問話,務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冷梧點了點頭,“是,掌門師兄。”


    趙暮鳶望著冷梧,心裏泛起陣陣波瀾。


    她馬上就能得到一些,塵封多年的真相了。


    眾人離開後,冷梧捧著沉甸甸的卷宗,麵色肅然。


    “小師叔,這些是十年前薑胤皇後和公主遇刺的卷宗。”


    趙暮鳶接過卷宗,緩緩打開。


    卷宗中記錄的內容讓她觸目驚心。


    那些關於母後之死的細節和線索,如同一條條冰冷的毒蛇,纏繞在她的心頭。


    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下毒,暗殺,墜崖。


    她的手指在卷宗上緩緩劃過,仿佛要將那些文字刻入骨髓。


    片刻之後。


    她將卷宗狠狠地摔在桌子上,聲音低沉而充滿憤怒。


    “南睿國,薑胤國,真是好大的手筆!”


    “卷宗裏麵說清華宮內的殺手是南睿人,他們如何知道密道開啟方法的?”


    “下毒之人真是趙謙?”


    “柳芸兒為何會在出口埋伏?”


    趙暮鳶丟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冷梧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後回答:“回小師叔,十年前,天機殿奉師叔祖命調查此事。”


    “但奇怪的是,所有的線索都似乎被人刻意抹去。”


    “我們隻能查到其中一批殺手來自南睿國。”


    冷梧想了想,補充道:“種種跡象表明,薑胤皇宮中有人與南睿刺客裏應外合,聯手策劃了那場暗殺。”


    他的分析令趙暮鳶的眸中浮起一層戾氣。


    內外勾結?


    “我外公一家呢?”她急忙問道。


    “回小師叔,秦老將軍在得知凶手是南睿人後,悲憤至極,他不顧一切向朝廷請旨攻打南睿國。”


    “戰爭持續了整整兩年,秦老將軍率領秦家軍,與南睿的軍隊展開了激烈的戰鬥。”


    “成功奪下了他們幾座重要的城池,讓南睿損失慘重,最終不得不求和。”


    “求和?”趙暮鳶仔細琢磨這兩個字。


    “是的,南睿為了平息這場戰爭,割讓了北境五座城池給薑胤,並送上黃金五十萬兩作為賠償。”


    趙暮鳶追問:“那關於刺殺之事呢?”


    “南睿朝廷矢口否認,堅稱從未派人刺殺過薑胤的皇後、公主。”


    趙暮鳶渾身一涼,


    “割地,賠款,矢口否認,刺殺之事就這麽過去了?”


    冷梧歎息了一聲,“秦老將軍一家顯然不接受這個結果。”


    “故而戰後,秦家軍就一直駐紮在邊疆,薑胤皇帝數次下旨,他們都未曾回過薑胤王都。”


    聽到這裏,趙暮鳶不由一陣心酸。


    外公和舅舅們一定是想替她和母後討個公道,所以才不回王都。


    否則,抗旨不遵,那可是藐視皇室的殺頭大罪。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的波動,緩緩地將卷宗合上。


    “好,我明白了,我的身份——”


    “小師叔,請您放心。”


    趙暮鳶的話還未完全落下,冷梧迅速接過了話茬。


    “師叔祖當年親自交代過。”


    “關於天機殿調查此事的真正原因,除了我和師父他老人家外,無人知曉。”


    趙暮鳶心頭一暖,師父竟想得如此周到。


    冷梧走後,趙暮鳶獨自一人坐在房內。


    燭光輕輕搖曳著,四周一片寂靜,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眉頭緊鎖,無數疑問在腦海中盤旋,如同黑夜中的鬼魅。


    究竟是誰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刻意抹掉了線索?


    那一晚,清華宮的侍衛為何會毫無動靜?


    ……


    “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獨孤琅的聲音打破了屋內的寧靜。


    趙暮鳶沉思了一會兒,“師父,我想先去找外公和舅舅們。”


    “從他們那兒探聽下當年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找到關於刺殺的線索。”


    “他們可信嗎?”獨孤琅問道。


    趙暮鳶點了點頭,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小時候,我無意中聽到過母後和大舅舅的談話。”


    “母後未入宮前,其實有心儀之人。”


    “他們已經談及婚嫁,奈何後來聖旨賜婚。”


    “當年外公他們為了母後的幸福,寧願擔上抗旨大罪,也要將她連夜送出王都。”


    “他們是這世上,唯一不會傷害母後的人。”


    獨孤琅聽她這麽一說,放心了些,


    “那你便先去看看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坐到趙暮鳶身旁,神色嚴肅。


    “小鳶,這些年,你的苦難為師都看在眼裏。”


    “你為了站起來,為了變強,付出了太多的努力和犧牲。”


    “這一次,為師讓你下山,是想讓你尋得真相,別再為難自己。”


    聞言,趙暮鳶眼神堅定,“謝謝師父,徒兒一定會找到‘放過自己’的辦法。”


    獨孤琅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豈會不知,自己這個徒兒心思深。


    他從懷中掏出一支精致的木簪,輕輕放到了她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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