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府,徐詩雲拿著一枚紅色寶相花香包,對堂下立著的丫鬟笑道“謝謝你家小姐的香包,隻是我素來不擅長這些,跟你家小姐說,前陣子桃園的畫已經好了,改日請她來喝茶。”


    香杏應了聲是,行禮告退。


    回到府中,香杏先去將徐小姐的話轉告自家小姐,然後去廚下端了一碗藥湯伺候陸菱服下。


    見小姐喝完藥已經睡著,香杏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張氏聽完香杏的話,立刻便知是有人借了徐家小姐的名頭,將香包送給菱姐兒。與菱姐兒相熟的小姐攏共隻有幾個,刨去離京的林家小姐,剩下的隻有翰林府和定遠伯府的小姐。


    香包不必自己動手,但絕不可能毫不知情。


    陸菱醒來後覺得神清氣爽,已經好久沒有睡的這麽香過了。她看了看頭頂的香包,深深吸了一口氣,頭腦清醒許多。


    香杏聽見動靜從外麵走了進來“小姐,可要擺飯?“


    陸菱點點頭坐到桌邊,放在自己麵前的是一碗白粥“祖母可是有別的吩咐?”


    香杏早就準備好了理由“廚房的藥材和山貨都是當天用當天領的,那幾樣藥材今天早上就用完了。小庫房管采買的婆子撿著石頭都要榨點油水,前日就說去買,今日問了又說明日才能到。”


    陸菱聽完笑了“我心裏巴不得她們明日也買不回來呢。”


    延年堂,老太太看向杜鵑“你再去催催,那幾個老婦仗著自己在府裏呆的時間久,竟還跟主子拿喬了。”


    杜鵑笑著應了,轉身出了延年堂往前院走去。


    幾個老媽媽正坐在屋裏嗑瓜子,看見杜鵑姑娘來了,忙陪笑讓座、端茶。


    “不必了,媽媽”杜鵑笑的十分和氣“老太太讓我來催一催藥材采買的事兒。“穿著藏青色衣服的婆子聞言,麵露難色”姑娘介紹的那家鋪子屬實又便宜又好,可這次掌櫃說了最早明天才能到呢。“


    杜鵑聞言皺眉“那何不先去別的鋪子少買些先墊上,難道要讓主子幹等著不成?“


    藏青衣服婆子幹笑“姑娘有所不知,我們幾個這幾日把全城的藥材鋪子都轉了,論藥性品相沒有哪家比得過姑娘介紹的這家,可是若論價格嗎——“婆子幹笑兩聲”出入太多了。“幹采買的豈有放著油水不撈的道理。


    說罷從懷裏掏出一錢銀子塞到杜鵑手裏“還請姑娘替我們在老太太跟前多說些好話兒。“


    杜鵑沉思片刻“幾位媽媽確實也辛苦了,老太太院子裏這些藥都有的,我回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出些來,暫時將明天應付過去。”她沒要那錢銀子,見藏青衣服婆子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樣,她肅著臉又道“僅此一次,明日若還是沒買回來,我再不管了。”


    幾個媽媽連忙賭咒發誓,一副明日必將藥材買回來的樣子。


    杜鵑走回延年堂,來到後罩房。見四下無人,她快速的從自己的箱子裏取出一個黃色包裹,又走了出去。


    躲在角落裏的小玉見人走了才走了出來,忙不迭跟上去。


    西跨院,張氏麵前的桌子上,攤著一塊黃色包袱皮上麵放著些藥材,在其邊上是黑色的中藥殘渣,另外一邊則放著一堆散發幽幽香氣的紅色粉末。


    “請先生查驗”張氏看向郭大夫。


    郭大夫伸手捏起一根黃色藥材,先仔細端詳隨後放在鼻間輕輕聞了聞,如此重複四次。臉色越來越難看。又將目光對準藥渣,用手指輕輕撥了撥。最後看向那堆香料,用手先輕輕扇了扇,隨後撥開仔細查看。


    做完這些,他忙拿出油紙,親自將那堆香料包好,塞到茶葉罐裏,擱到屋外頭,讓丫鬟將屋內的窗戶全部打開。


    一通忙活後,他看向張氏拱了拱手“還好夫人發現的早,這香料中加入了大量的麝香、佐以冰片、薄荷、九香蟲、威靈仙研磨而成,極寒涼。長期接觸、吸入,輕者不得臥,重者暈厥、惡心甚至無故嘔血。而這堆藥材——“


    郭大夫額頭浮現深深的川字紋“更是惡毒,黨參遠遠超出正常用量,背後之人猶嫌不夠又用淫羊藿熬水浸泡,屬極熱,長期服用必會導致陽亢甚至中毒早亡。”


    張氏聽完隻覺如墜冰窟,從頭到腳冒出陣陣寒意。


    反應最大的當屬老太太,她不敢相信自己素來倚重信任的大丫鬟,竟如此歹毒,緊緊抓著小兒媳的手,一疊聲讓大兒媳去請大老爺來。


    秦氏一邊派人去喊老爺,一邊親自帶人去後罩房抄檢。杜鵑是老太太身邊最有臉麵的大丫鬟,獨自住一間屋子。


    屋子內十分整潔,靠北牆放著張床,西側靠牆緊挨著床的地方放著一張矮櫃,矮櫃上麵放著一個黑色木箱。南窗下放著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放著梳篦、頭油、胭脂水粉、鏡匣等女兒家用的小物件。


    婆子們去抄檢箱籠。秦氏走近小桌子,仔細看了看,並無甚特別之處。她伸手打開了鏡匣,鏡匣共分上下兩層,抽開下麵的抽屜。一支白玉牡丹翡翠蝴蝶發簪躍入眼簾,這隻發釵——


    秦氏瞳孔微縮,這——不是薑月梨那個賤人的東西嗎?


    薑月梨是府裏的家生子,一直跟在老太太身邊伺候,十五歲時被老太太給了陸令平。秦氏那時剛生下陸芩不到半年,陸令平卻對薑月梨愈發寵愛,甚至為了給她慶生顧不上來看望生病的女兒,最可恨的是這個賤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竟然懷孕了。


    薑月梨得意洋洋的挺著還未顯懷的肚子,發間的白玉牡丹翡翠蝴蝶分外醒目,她伸出手輕輕扶了一把,施施然道“見過夫人,這隻發釵是老爺剛給我的。”


    秦氏剛得了婆母的訓斥心裏正憋著氣,聞言想也沒想抬手就給了她一耳光。“你算什麽東西!”


    “啊”薑月梨慘叫一聲,跌坐在地,身下的衣服被鮮血漸漸染透。


    秦氏解氣之餘又有些意外,奴才秧子出身的一巴掌都撐不住?那省的費事了。


    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丟下一句“快給姨娘請大夫去。”她轉身走了。


    思緒漸漸回籠,秦氏用兩根手指捏起這支發簪,丟給秦嬤嬤“拿著,等會兒估計有用處。”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杜鵑和薑月梨關係極好,杜鵑能當上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靠的正是薑月梨。


    杜鵑從小庫房回來後,神色如常走進堂中,老太太一時半會兒都離不開她。往常這個時候延年堂內都會傳出丫頭們湊趣的聲音,今日卻靜悄悄的。


    看著遠處黑洞洞的屋子,她放慢了腳下的速度,靜靜看了一會兒,綠色的繡鞋微微轉向一側,延年堂東南角有道用來倒夜香的小門。


    “杜鵑姐姐,大老爺又和老太太吵架了,老太太正傷心呢,“小玉從裏麵探出頭來,神色擔憂。”姐姐們都不敢說話,正僵持著,杜鵑姐姐你快來勸勸吧。“


    仔細分辨,裏麵果然隱隱約約傳來啜泣聲,杜鵑應聲露出焦急之色,加快速度走進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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