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姻拿著解藥,快步跑向蘭府門口。


    不過才跑了幾步,她的身子就虛脫得厲害,喉嚨猶如被火燎過一般灼痛。


    因為跑得太急,此刻她的發髻有些傾斜淩亂,幾縷碎發被細汗濡濕,黏在額頭上,顯得極為狼狽。


    此時,謝昭還在門前等著,她將手中的藥瓶遞到謝昭手裏,幾乎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說道:“解藥,你快服下!”


    謝昭倒出了瓶內唯一的藥丸,神色忽然一滯,“怎麽隻有一顆?”


    然而還沒得到蘭姻的回答,隻見她身後跟來了一道頎長的身影,將她一把拉回了府門內。


    蘭姻轉身看了一眼阿蠻,然後麵向謝昭,忍著劇痛咬牙說道:“謝昭,三年前尚未分出結果的賭局,如今算是我贏了——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你的侍女了。”


    謝昭已然清楚此時的局勢,他嗤笑一聲,幽幽道:“我府裏的侍女多的是,少你一個不少,也不用多洗一雙筷子了。明日,我會派人把你的賣身契送過來。”


    話罷,謝昭立刻吞下了手中的解藥,轉身朝著對門的謝府走去。


    蘭府家丁關上了大門,謝昭的背影隨著緊閉的門縫消失在了蘭姻的眼前。


    蘭姻看著空蕩蕩的陌生的院子,總覺得心裏缺少了什麽,很失望。


    她雖脫離了謝昭,但又陷入了另一個牢籠。


    阿蠻轉過頭,冷漠地瞧了蘭姻一眼,不容置疑地命令道:“跟我來。”


    蘭姻眼瞼低垂,跟了上去。


    踏過門廳,便進入了內院,兩人走進了一間房間。


    關上房門,漆黑的房間內隻剩下蘭姻和阿蠻。


    長久的沉寂逼得人透不過氣,蘭姻體內的痛苦還在肆虐,使得她根本無法思考阿蠻接下來想要對她做什麽。


    “跪下。”阿蠻負手立於床榻前。


    蘭姻順從地跪下。


    阿蠻垂眸睥睨著地上的人,“把衣服脫了。”


    蘭姻心口一震,額間布滿冷汗,她慢慢仰頭,晶瑩的汗珠順著她慘白的臉頰滑落,“你說什麽?”


    阿蠻湊近一步,“你不脫,那我來幫你。”


    此話一出,蘭姻感到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內心充滿了矛盾和掙紮,她的身體不自覺地後傾,“等等,我、我自己來。”


    黑暗中,蘭姻看不清阿蠻臉上的神情,隻能隱隱察覺到那道幽深的目光寸步不移地審視著她。


    蘭姻僵硬地抬起手,緩緩解開了腰間的束帶。


    隨著束帶的鬆動,衣衫漸開,露出了她脖頸之下白皙而瘦弱的肌膚。


    外袍落地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內回蕩著,身體的裸露,瞬間剝去她的尊嚴和防備。


    雖然黑暗中無法叫人看清她的身體,但是蘭姻仍感到有一股難以名狀的羞恥感自內心深處湧了出來。


    隨著最後一件薄衫緩緩脫落,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了她裸露的皮膚上。


    此刻,蘭姻在阿蠻麵前如同一隻待宰羔羊。


    驀地,她停下了動作。


    阿蠻冷冷說道:“繼續。”


    蘭姻忽然感到一陣寒意掠過心頭,她的手停頓了一下,並攏手指,在夜色中握緊成了拳勢,“隻剩一件肚兜了……”


    阿蠻沒有繼續發難,沉默良久,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蘭姻問道:“謝昭有要過你嗎?”


    他為什麽要這麽問,難道她在他心中就這般不堪麽?


    蘭姻眉頭微蹙,臉上閃過一絲痛色,“沒有。”


    人人都覺得蘭姻是個軟骨頭,可隻有蘭姻知道自己並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溫順,如若真觸碰到了她的底線,她也是會反擊的。


    “過來。”阿蠻坐在床沿,語氣稍稍柔和,但聲音還是一樣冰冷。


    蘭姻跪了很久,周身都已經麻木了,雙膝鑽心的疼,根本挪動不了一步。


    阿蠻見蘭姻不動,聲音略有不滿,“我的耐心有限,你想活命的話,就聽從我的命令。”


    蘭姻緊繃著神經,壓抑著痛苦的呼吸,以跪姿挪步至阿蠻身前。


    阿蠻冰冷的指尖撫上了蘭姻的後頸,細細研磨著肚兜的係帶,“想要解藥嗎?”


    蘭姻心跳如鼓,陌生的觸碰讓她感受到一陣酥麻,身體瞬間滾燙起來。


    然而,毒藥發作的疼痛又將蘭姻尚存的理智拉回了一點,“想要,但不想以這種方式獲取。”


    阿蠻低下頭俯在她耳邊,涼薄的嘴唇貼著她的耳根,沉聲說道:“你是不是想岔了?你覺得我會對你做那種事?”


    阿蠻一邊說著,一邊將蘭姻拉到懷裏,他細摩慢撚地調弄著蘭姻的後腰,看似不經意地蹭過她後背的敏感之處。


    黑暗中無法視物,五感除視覺之外,其他各個部位的變化都顯得更加敏感,迫使蘭姻的身體在他的觸碰中產生了感覺。


    強烈的背德感像是要把她的靈魂從肉體中擠出來一樣,拚命撕扯著她顱內的理智。


    黑暗中,阿蠻抱著蘭姻綿軟無力的身體,竟也有幾分失控,眼底染上了一絲情欲之色,“我若真的要了你,你會恨我嗎?”


    蘭姻聞言驟然清醒過來,冷聲說道:“蘭將軍,要是讓謝韻庭知道你這般花心濫情,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她的心。”


    阿蠻聽完這話,不但沒有放開蘭姻,反而更加用力地握緊了她的腰肢,纖長的手指像是要鑽透她的肌膚,往她的五髒六腑裏伸去,“花心,濫情?又如何?我想要的東西,從未失手過,就算是靠偷靠搶靠強,我都要得到。”


    蘭姻氣急,說道:“你竟然存了這般歹毒的心思!”


    話罷,她的胸口瞬間絞痛起來,猛烈地咳嗽了兩聲,嘴角帶出了一絲血跡。


    阿蠻神色陰沉,側身將蘭姻用力一帶,將她牢牢地摁倒在柔軟的床褥上。


    蘭姻呼吸一滯,胸脯起伏著,低喊道:“不行!”


    “別動。”不容她抗拒,阿蠻忽然捧起了蘭姻的臉,俯下身吻了下來。


    他用力吮吸著蘭姻的唇瓣,吃掉了她唇上的口脂,連帶她嘴角溢出的鮮血也舔舐得一幹二淨。


    蘭姻緊緊咬著牙關,不放他侵入絲毫。


    阿蠻渾身上下充斥著強烈的占有欲和征服感,沒有技巧,全是力氣,如同狂風暴雨一般,霸道又野蠻地迫使她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他的吻沒有一絲情欲,甚至帶著一絲仇恨的意味——也許他隻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泄憤,展示他的權威,迫脅她不敢再出言冒犯他。


    蘭姻掙紮著想要擺脫阿蠻的控製,甚至咬破了他的唇瓣以作抵抗。


    可阿蠻卻無視了她的抗拒,一手摁著她的後背將她牢牢固定在懷裏,一手掐著她的後頸用力摩挲,床褥也被他激烈的動作攪得淩亂不堪。


    他似乎想要用盡畢生力氣,將她碾碎在懷中,不讓她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蘭姻麵色潮紅地放棄了無畏的抵抗,沒事......就當是被狼崽子啃了吧。


    阿蠻順勢撬開了她的唇瓣,舌津不由分說地侵入牙關,洶湧的恨意和埋怨一齊從這個吻中宣泄出來。


    蘭姻眼眶發熱,淚珠子都溢了出來,怕被阿蠻發現她的軟弱,她隻能壓抑著從鼻間低低細細地發出哽咽聲。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久到蘭姻喘不過氣來,要是再不停下來,她就要窒息了。


    她身子癱軟無力,平躺在淩亂的床褥之上,香汗浸染了發絲和軟枕滲出絲絲潮氣。


    下一秒,那唇齒相觸的熾熱終於離開了蘭姻,他的鼻尖也微微錯開和她相抵。


    黑暗之中,兩人相對無言,隻有交錯混亂的喘息聲綿延回蕩在沉重的空氣中。


    片刻的沉寂過後,隻見阿蠻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劃破了自己的手指,鮮血瞬間滴落在軟枕上。


    蘭姻瞳孔顫抖地注視著他的動作,聲音都變了調,“你這是做什麽?!”


    阿蠻沒有理會蘭姻的驚恐,他輕輕抬起手腕,將流血的手指湊到了蘭姻的嘴邊。


    蘭姻看著那鮮血淋漓的指尖,心中一陣惡心和抗拒。


    阿蠻卻扣住了蘭姻的下顎,強迫她將指尖流出的血液飲下,“你體內的毒藥和我體內的蠱血相生相克,喝了我的血,你會好受一點。”


    阿蠻的血,既是毒藥,亦是解藥。


    他想以毒藥為引,誘她再也無法離開他。


    修長的手指不經意觸及到了蘭姻溫熱的唇舌,她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和厭惡,可是隨著血液緩緩流入喉嚨,她竟然感覺體內的痛症在逐漸緩釋。


    阿蠻微側身軀,等待著蘭姻的疼痛慢慢消解。


    過了許久,隻見蘭姻麵色稍稍緩和,阿蠻隨之收回手,起身避開了一些距離。


    他走到床榻邊的櫃子旁,抬手取下了一套全新的羅裙丟給蘭姻,麵無表情地說道:“明天開始穿上我給你準備的衣服,我不想再看到你身上出現任何謝昭施與你的東西。”


    話罷,阿蠻快步離開了房間。


    隨著房門合上,蘭姻緩緩閉上了雙眼,疲倦已經壓垮了她的身軀,使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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