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說今日武陽侯府熱鬧呢,慕綰綰正疼得死去活來,花嬤嬤帶著一群人來了。


    一進來就看見慕綰綰躺在床上蒼白著臉,她心疼的詢問,“四小姐這是怎麽了?”


    宋氏一邊抹淚,一邊訴說,“綰綰忽然肚子疼,花嬤嬤你看,還疼的緊呢,這可怎麽辦才好?”


    秦姨娘假情假意的抽咽了一聲,“是啊,今日大婚,綰綰卻病了,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要等郎中來了才能看看具體情況,倘若情況不好,今日這親怕是結不成了。”


    宋氏嚇得臉都白了,又急卻又沒有主意的樣子,“那郎中什麽時候才能來啊?要是能早點到,說不定一副藥下去,綰綰還能趕上。”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秦姨娘鄙夷的看了宋氏一眼。


    那藥可是她下的,沒有十天半個月慕綰綰別想下床!


    她敷衍的拂了一下手帕,“已經去請了,等著吧!”


    “不用!”


    花嬤嬤朝外一招手,一位穿著官服的男子立刻躬身而入,“我帶了太醫!”


    太醫兩個字震得秦姨娘的心尖尖一顫,嚇得神魂皆冒!


    這可不是給宋氏的毒,溫和平緩,就算太醫也探不出來。


    想要讓慕綰綰下不了床,拜不了堂,就得下猛藥!


    那藥勁,就連普通的郎中都能探出來,更別說太醫了。


    她冷汗直流,卻又毫無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太醫給慕綰綰把脈,心驚肉跳的扯了扯嘴角,幹笑一聲。


    “花嬤嬤來給綰綰送嫁,居然還帶太醫?嗬嗬……準備得夠充分的啊!”


    花嬤嬤意味深長的看了慕綰綰一眼,想到昨日收到宋氏的丫鬟翠香送到宮門口的拜帖,心裏也有些詫異。


    但她掃了秦姨娘一眼,端著架子哼了一聲,“皇後娘娘命我代她給四小姐送嫁,順便帶上太醫給侯夫人請脈,有問題?”


    秦姨娘連連擺手,“沒問題,沒問題。”


    怎麽敢有問題呢?


    都怪宋氏那個死病婆子,看來今日的事沒那麽簡單解決了。


    太醫剛診完脈,慕綰綰就疼得皺著一張小臉,焦急的問,“太醫,我到底得了什麽急症?竟會如此疼痛?”


    太醫看著她,慢悠悠的道,“四小姐不是得了急症,而是中了毒!”


    “中毒!?”


    花嬤嬤和宋氏同時驚呼出聲,秦姨娘嚇得腿都軟了,假裝怒喝,“怎麽中毒了?到底是誰這麽大的膽子,敢對侯府嫡小姐下毒?”


    宋氏急得說話都結巴了,“我,我,我想起來了,剛才翠禾送了一碗粥過來給綰綰,綰綰就是喝完那碗粥之後開始疼的!”


    秦姨娘怒不可遏,先發製人,“來人,把翠禾給我綁過來!”


    花嬤嬤冷眼瞧著她,“秦姨娘還真是威風啊,侯夫人還在這,輪得到你發號施令?”


    秦姨娘臉頰一紅,頓時矮了一截。


    雖說府中中饋是她掌控著,但說到底宋氏才是侯府夫人,宋氏在這,哪裏有她說話的份?


    她怏怏的笑了一聲,“我……我這不是著急了嗎?”


    嘴上著急,她心裏更著急,她的人去把翠禾綁過來,還能提前串供,現在可如何是好?


    宋氏拖著“病體”,當仁不讓,“把翠禾給我押過來!”


    沒一會兒,翠禾就被花嬤嬤帶來的兩個婆子摔在了眾人麵前。


    翠禾看到花嬤嬤和太醫,心裏一下就慌了,身子不停的抖動著。


    宋氏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那嗓門氣勢如虹,完全不像久病之人,疾言厲色的喝道,“翠禾,你為什麽要給四小姐下毒!?”


    “啊?”


    翠禾被吼得心肝一顫,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的道,“不是我,是秦……”


    秦姨娘簡直要氣死了!


    剩下的毒藥已經被她銷毀了,隻要翠禾咬死不是自己下的毒,哪怕是花嬤嬤也找不到證據,拿她們沒有任何辦法。


    偏生翠禾被吼得嚇破了膽,竟是要把她給供出來了。


    真是該死!


    她立刻用力的咳嗽了兩聲,翠禾聽到聲音,朝她看去,待看到她那警告又威脅的眼神,翠禾臉色一白,瞬間明白過來,自己今日怕是活不成了。


    為了父親,母親和弟弟,她隻能硬著頭皮認了。


    “是……是我……”


    宋氏氣得上去就給了她一巴掌,“賤婢!你怎能如此惡毒,竟給自己的主子下毒!?”


    翠禾被扇倒在地,她趴在地上,眼底裏全是恨意。


    反正今日是活不成了,恨意席卷全身,竟是連恐懼都被壓製了下去。


    她抬起頭來,紅著眼睛看著宋氏恨得咬牙切齒,“你還好意思說我惡毒?當年那麽多丫鬟同時進府,你為什麽要挑我伺候貌醜如鬼,又不得寵的四小姐?要說惡毒,你才是最惡毒的人!”


    聽到這話,慕綰綰強撐著身子坐起來,痛心疾首的哭了起來。


    “翠禾,我何時虧待過你?這院裏的活基本上都是我自己幹的,平日裏你都是在別的院子裏玩,又有多少時間在伺候我?”


    花嬤嬤眉眼一挑,冷笑連連,“喲,活了這麽大一把年紀,我竟是第一次看到奴婢比主子活得還要肆意的。”


    秦姨娘有口難言,隻能在心裏把翠禾罵一萬遍!


    翠禾揚起頭,恨意從眼底溢了出來,“你還好意思說!你長得醜就算了,偏偏你娘侯府夫人還是個病秧子,母女兩人都是喪門星!別的院子裏的丫鬟平時賞錢拿到手軟,我呢!?你們可給過我什麽?”


    宋氏的丫鬟翠香氣不過,惱怒的罵道,“翠禾你怎麽能這麽說四小姐?四小姐給你賞錢,那是恩賜,四小姐不給你賞錢,她也沒有錯!府裏又不是沒有給你發月錢!”


    翠禾轉頭譏諷的看她,“翠香,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知道?府裏就我們兩人的月錢最少,還拿不到賞錢,你這個傻子能巴心巴肝的伺候那個病秧子,我可做不到!”


    花嬤嬤氣得臉都黑了,“嗬!堂堂侯府,對下人居然區別對待,是誰在執掌中饋,竟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故意挑撥仆人和主子的關係?眼裏還有沒有皇後娘娘和鎮國大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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