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惜文和明之武跟在杜衡身後,進了將軍府的書房。


    待三人一一落座之後,杜衡才開口說明請他們來的原因。


    “請兩位過來,實在是情非得已。因為這件事,還牽涉到那一位。”杜衡一邊說著,一邊伸出右手食指向上方指了指。


    明之武和烏惜文會意,皆點了點頭。


    杜衡一直注視著他們的表情,見二人理解了自己話中的意味之後也沒有露出什麽驚恐害怕或者忌憚猜疑的表情,這才略略地鬆了口氣,繼續說了下去。


    “我的阿姐——就是我剛剛提到的在後院裏種下那些花草的人,現在病得很嚴重。”


    明之武其實不是很理解,明明眼前這人說了,這件事情牽扯到了沂國國君,所以才請他們兩個過來,但是為什麽這會兒卻開始說他姐姐的近況。


    但他這次沒有直接開口詢問,而是安靜地看著杜衡,靜靜地看著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也許是明之武眼中的疑惑過於明顯了,總之,杜衡突然開口解釋道:“我阿姐,就是沂國現在的君後——杜清浣。”


    烏惜文和明之武齊齊瞪大了眼睛。


    杜衡苦笑一聲,“二位不必驚訝,我阿姐因為身體緣故,已經許久不曾露麵。你們初來沂國,不曾聽過她也很正常。”


    “這位……”他看著明之武,不知該如何稱呼。


    “噢,在下明之武,將軍喊我之武就行。”


    明之武抱拳,語氣動作皆流露出豪邁爽朗之氣。


    杜衡從善如流,“二位遠道而來,又比我年長,竟然如此和氣。那我便喊你之武兄吧。”


    明之武點頭,他對於稱呼向來不是多麽在意。


    杜衡繼續道:“之武兄這樣看著我,可是有什麽疑惑?”


    “喔,這個,我隻是覺得,聽將軍你話裏的意思,令姐應該是生病了要找可靠的醫生來治病。但是我隻是一個粗人,不通藥理更不懂治病,恐怕幫不了將軍。”


    明之武心直口快,直接把自己的疑惑和擔憂一一袒露。說這些話時他還緊緊的皺著眉頭,看來是真的在擔心無法完成風玥交代的任務。


    “不,我需要的不是醫生”,杜衡搖了搖頭,目光堅定地鎖定兩人,“而是你們”。


    明之武再次驚訝地張大眼睛。烏惜文悄悄伸手,借著桌子的遮掩扯了扯他的衣襟,並給他使了個眼色。


    然而,明之武卻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一樣,不僅對他拉扯自己的動作毫無反應,甚至連扭頭看他一眼都沒有。他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裏,像個瞪大眼睛的石像。


    烏惜文沒想到都這會兒了,明之武竟然還沒有消氣。他是打算以後都不搭理自己了嗎?


    想到這個可能,他心裏梗得厲害,卻不得不收回手,並壓下煩亂的心緒。


    杜衡像是沒感覺到他們之間的別扭,見二人沒有表態,便繼續說道:


    “他既然派了你們二人來,就證明你們一定有解決這件事的方法。這邊的情況我都在信裏和他說過,我相信他。”


    即使杜衡沒有點明,明之武和烏惜文也知道這個“他”指的是樓主。


    “這是自然。樓……我們二人既然被差派過來,自然是有用的。”烏惜文見明之武始終沒有看自己一眼,隻好主動開口打破僵局。


    “我相信我們公子的安排。”烏惜文看著杜衡,又補了一句:“在下烏惜文。”


    杜衡點頭,“烏兄好。”


    這位烏惜文明顯比那位明之武更內斂,也更複雜。杜衡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他。


    “事情是這樣的……”


    既然已經相互引薦,杜衡便也不再浪費時間,開口把需要他們調查的事件從頭到尾敘述了一番。


    聽完這個略帶奇幻色彩的故事,烏惜文和明之武皆陷入了沉思。


    許久之後,明之武才開口:“這件事情聽起來很邪性啊,我怎麽覺得那個蕭景逸像是被下了降頭一樣?”


    “他是不是被下了降頭我不知道,”烏惜文閉眼沉思片刻後,在明之武之後開口:“我隻知道,這件事情聽起來,有些耳熟。”


    “好像在哪裏聽過類似的故事一般……”


    烏惜文低聲喃喃著,重新閉上眼睛苦苦思索,同時嘴中還在不停念叨:“是在哪裏聽過呢?如此奇特的場景……”


    得到烏惜文的提醒,明之武仿佛也想起了點什麽。他皺著眉頭,沉思中不自覺地站了起來,左手托著右手手肘,右手拇指和食指反複摩挲著下巴,在書房裏繞著圈地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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