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坐,我去給你們做飯。”


    家裏剛吃完飯,也沒想到劉瑤回來,什麽都沒剩了。


    “不用,我們吃過了。”


    孫彪開口。


    “沒事,一會隨便吃點。”


    田秀芳以為孫彪說的客氣話。


    “嫂子,真不用忙了,我們剛在他家吃完回來。”


    劉瑤搭話。


    “咦,你還去他家了?”


    劉母詫異。


    劉瑤:“對,我們一塊從部隊回來了,順路,就去了一趟他家裏,他媽媽買了不少肉,我們才吃完回來。”


    “這樣啊。”


    劉母點頭。


    “對了,我買了點東西回來。”


    劉瑤從包裹裏拿出一袋子大白兔奶糖、桃酥、巧克力。


    “你這孩子,回來就回來,還買這麽多東西,真是浪費錢。”


    劉母看著肉疼,都是錢啊。


    “大過年的,有啥浪費不浪費的,來,媽,你嚐嚐這桃酥。”


    劉瑤往劉母嘴裏塞了一塊桃酥。


    現在的油不是前世那種反複炸的地溝油,都是貨真價實的豬油,炸出來的桃酥帶著豬油香味,聞著就好吃。


    “哎呦,你這孩子,塞這麽大一塊。”


    桃酥用油炸過了,又酥又脆,還帶著一絲甜味,劉母被香到了。


    “嫂子,你也嚐嚐。”


    “哦對了,這還有巧克力,阿彥之前寄回來的,一直沒吃,你們嚐嚐。”


    “小孫,你也嚐嚐,這桃酥香的喲。”


    劉母大方給孫彪遞了一塊桃酥。


    “謝謝伯母。”


    孫彪不客氣接過,咬了一口。


    真香啊。


    “姐,這巧克力好好吃啊。”


    劉冬往嘴裏塞了一大塊的巧克力,甜的牙都快掉了。


    “臭小子,你少吃點,留著要過年呢。”


    劉母拍了劉冬一巴掌。


    “我去給你們倒點水吧。”


    田秀芳轉身要去倒水。


    “別別,嫂子,你坐著就好。”


    田秀芳挺著個大肚子,孫彪看著就害怕,哪好意思讓她給自己倒水。


    “對,嫂子,你歇著吧。”


    劉瑤沒懷過孕,看著田秀芳的肚子也害怕她摔了滑了。


    “我去倒吧。”


    劉母轉身走了。


    “臭小子,還不過來幫忙。”


    劉母瞪了劉冬一眼。


    “哦,我來了。”


    劉冬將手裏的巧克力整塊塞到嘴裏,屁顛跟上。


    “嫂子,你這幾個月了。”


    劉瑤問。


    “九個多月了。”


    田秀芳說話的時候,手慈愛的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


    劉瑤:“我說呢,快生了吧。”


    “對,快了,應該就這段時間了,你媽把東西都準備好了,產婆也請好了。”


    田秀芳對現在的生活特別滿意。


    男人疼她,婆婆對她也好,兩個姑子也好相處。


    小叔子年紀小了點,但也是個懂事的。


    “不去醫院生嗎?”


    劉瑤聽到產婆就擰眉。


    這年代去醫院看病貴,好多人忌病諱醫。


    生孩子這種事,很多人都是選擇請產婆在家裏生。


    一直到90年代,都還有人在家裏生孩子。


    這其實不是一個好現象。


    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家裏條件差,不小心就感染了。


    碰上胎位不正的,分分鍾就難產,很危險。


    “去啥醫院,我又不是城裏人,家裏生就挺好的了。”


    田秀芳笑。


    隻有城裏有錢人家才會去醫院生孩子。


    整個劉家村,怕也隻有劉甜甜是去醫院生的孩子。


    村裏一些人背地裏都說她嬌氣。


    “話也不是這麽說,醫院條件好點,醫生也專業點,萬一有點什麽突發情況,醫院也能及時反應。”


    劉瑤勸著。


    “害,話是這麽說,可醫院生孩子多貴啊,那錢都夠家裏生活好長一段時間了。”


    田秀芳心疼錢。


    一家人正說話呢,外頭傳來了一連串的腳步聲。


    “這幫蝗蟲又來了。”


    劉母反應最快,抱起桌上的大白兔奶糖、桃酥、巧克力就往屋裏跑。


    然而,劉母還是慢了一步。


    “嬸子,你跑這麽快幹嘛呢。”


    一個年輕小夥從門口竄了進來,直挺挺攔在劉母麵前。


    “你……你想幹嘛。”


    劉母臉色都變了。


    這幫人就是個孽障,畜生,豬狗不如的東西。


    好好的劉家村,現在被他們弄的雞犬不寧。


    “嬸子,看你這話說的,我能幹嘛。”


    小夥子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往劉母懷裏的東西看。


    “你這抱的什麽啊,是吃的嗎。”


    “正好我們肚子餓了,來來,給我們點。”


    幾個小夥起哄,伸手就去扒拉劉母懷裏的東西。


    “你們想幹嘛,撒手,放開我媽。”


    劉冬火了,拿著鐵揪衝了過來。


    幾個小夥被嚇到了,停住了扒拉的動作。


    “滾,都給我滾出我家。”


    劉冬將鐵揪護在劉母麵前。


    “老大,她懷裏抱著的那個好像是巧克力。”


    一個小夥開口。


    為首的小夥眼睛一下亮了。


    “嬸子,你家裏怎麽會有巧克力,這可是洋人的東西,你這是公然搞資本作派。”


    小夥一個帽子扣下來。


    劉母嚇的臉都白了,“我……我沒有。”


    “沒有,那這巧克力怎麽回事,你敢說這東西不是資本家的東西。”


    “你這是公然跟國家作對,想搞資本作派。”


    劉母嚇的腿都抖了。


    這幫人就是這樣,一言不合就扣帽子,然後把人揪出去批。


    沒罪也能給你弄個罪名出來。


    心理不強大的,嚇都能被嚇死了。


    “把髒物給我。”


    為首的小夥伸手。


    劉母猶豫了一下。


    這巧克力可不便宜。


    “不給是嗎,把她給我抓起來。”


    小夥子一聲令下。


    幾個小夥嘩啦上來就要抓劉母。


    “砰!”


    跑的最快的一個小夥被孫彪一腳踹飛了。


    “誰他媽……。”


    為首小夥剛想罵人,抬頭對上孫彪那張熟悉的臉,“喲,原來是彪哥啊。”


    “羅勇慶,你他媽敢動她試試。”


    孫彪指著為首男子警告。


    “彪哥,這事我勸你還是別管了,我這是在響應號召,割資本主義的尾巴。”


    這套話術還是吳文秋教他的。


    小姑娘年紀不大,鬼點子倒是挺多的。


    大道理一套套的,整的那些人服服帖帖。


    “我割你大爺,你敢動她一根手指頭試試,信不信老子廢了你。”


    孫彪威脅。


    “你……”


    羅勇慶臉色變了變。


    要是別人敢這麽對他說話,他早弄死對方了。


    但是對方是孫彪,跟他一個大院長大的。


    整個大院都知道孫彪是軍人,搞軍人可是大罪。


    “滾出去!”


    孫彪警告。


    “慶哥,你跟他廢話這麽多幹嘛,直接弄死他。”


    一個小弟開口。


    “你給閉嘴!弄死軍人,你不要命了嗎!”


    羅勇慶踹了那小弟一腳。


    “軍……軍人,他是軍人?”


    小弟臉色瞬間變了。


    “廢話,你不知道嗎,他跟慶哥一個大院的,當兵的,爹媽也是退役軍人。”


    小弟:……


    好漢不吃眼前虧。


    羅勇慶看一眼孫彪,又看一眼劉母,最終心不甘情不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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