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甜甜家主臥房門緊鎖,裏麵不時傳來讓人麵紅耳赤的聲音。


    陸大寶兄弟三人對視一眼,默契的裝作什麽都沒聽到,低頭幫忙收拾院子。


    “大哥,媽媽之前和那個叔叔……”


    陸二寶欲言又止。


    他六歲了,早懂事了。


    在農場那會,劉甜甜和周明軒眉來眼去的。


    有次,更是趁著兄弟三人睡著後,偷偷和周明軒出去私會,夜不歸宿。


    劉甜甜以為自己瞞的很好。


    但是三兄弟其實什麽都知道。


    隻是因為對方是自己親媽,他們不想把她往壞了想,隻當她是被形勢所迫,被逼著沒辦法,想找個男人當靠山。


    “閉嘴!以後這事誰都不許說出去!”


    陸大寶警告。


    他是最大的,也是最懂事的。


    當時那種情況,沒有周明軒,劉甜甜很有可能就和劉二嫂一樣,被村裏那些懶漢糟蹋了。


    而他們兄弟三個,也很有可能會被活活餓死。


    窮生奸計,富長良心。


    越窮的地方,那的人越野蠻。


    農場那邊太窮,生活太苦了。


    人在那種情況下,再聰明都回天無力。


    他們兄弟三個才六歲,村裏人罵劉甜甜是資本家大小姐,罵他們是地主家的狗崽子,拿牛屎砸他們,不給他們吃飯,他們被壓的死死的,吃不飽穿不暖。


    一直到後來劉甜甜和周明軒搞在一塊,他們兄弟三個才有一頓飽飯吃,晚上才有被子蓋。


    他們是最沒資格嫌棄劉甜甜的。


    “大哥,二哥,媽媽好可憐,我們以後要對媽媽好點。”


    書裏,陸三寶是最媽控的,也是最護著劉甜甜的。


    無論劉甜甜做什麽,他都覺得是對的。


    即便不對,也能給她的行為找到合理的借口。


    比如劉甜甜出軌周明軒,陸三寶就覺得她是為了他們三兄弟有口飽飯吃。


    “那肯定,不對媽媽好你還想對誰好。”


    陸大寶瞪他。


    “最壞就是吳文秋那個小賤人,讓我找到她,我非得扒她一層皮。”


    陸二寶恨的牙癢癢。


    “行了,趕緊收拾完東西做飯去。”


    陸大寶收拾院子。


    陸二寶淘米。


    陸小寶則幫著燒火,準備做飯。


    兄弟三人分工合作。


    “這三兄弟可真能幹,小小年紀的,又是做飯又是收拾院子。”


    劉冬看著嘖嘖稱奇。


    “有啥稀奇的,農村的孩子早當家,誰家孩子這個年紀不幫著家裏做事,以為都跟你似得這麽懶。”


    劉母一巴掌拍在劉冬腦門上。


    “媽,你說話就說話,又打我幹嘛。”


    “對了媽,你咋不去招待他們。”


    劉冬賊眉鼠眼瞥了眼自家堂屋。


    江月華兩口子正在堂屋,江彥、劉瑤、關孝坤正陪著說話。


    江月華氣場強大,他坐那,堂屋的氣壓都變低了,冷的很。


    劉母都不敢進去,隻在院子裏裝著幫忙做飯。


    “你咋不去。”


    劉母反問。


    她倒是想,問題一靠近江月華,她腿肚子就直哆嗦,說話都不利索了。


    怕丟臉,劉母就進門的時候和江月華兩口子說了幾句,然後就出來幫忙做飯了。


    “我?我可以進去嗎?”


    劉冬指著自己鼻子,麵帶興奮。


    他剛從後山撿完柴火回來,到村口就看到一輛熟悉的紅旗轎車。


    正好奇是誰的車,村裏一個發小就跟他說,他家來親戚了,這轎車是他家親戚的。


    那發小還一臉羨慕,說他好厲害,有這麽厲害的親戚。


    他當時一聽,得意的鼻孔都快朝天了,屁顛背著柴火往家跑,想看看是哪個親戚。


    本來他想進去跟大人物說幾句的,等回頭可以跟發小吹牛。


    劉母嫌棄他寒磣,怕他進去得罪人,一直不讓他靠近堂屋。


    “想的美你,老老實實跟我燒火去。”


    劉冬冒冒失失的,劉母可不敢讓他進去,等下得罪大人物了。


    劉家窮,沒啥親戚。


    這會來了個開紅旗轎車的親戚,劉母麵上有光,恨不能放個鞭炮讓村裏人全知道。


    可惜不行。


    現在破四舊,不讓放鞭炮。


    劉母愁啊,想炫耀都沒地使。


    劉母和劉明在廚房做飯。


    劉冬幫著燒火,眼睛一直往堂屋瞥。


    看他心都飛了,劉母索性不管他了,讓他滾。


    劉冬高興壞了,屁顛往堂屋跑了。


    堂屋裏,莊豔婷拉著劉瑤說話。


    江月華也不時問她一些問題。


    劉瑤事無巨細一一回了。


    本來莊豔婷覺得,劉瑤一個鄉下戶口的小姑娘,江彥娶她委屈了。


    交談過後,莊豔婷發現自己錯了。


    劉瑤雖然農村出生,但是見識和眼界並不比城裏人差。


    無論她和江月華問什麽,劉瑤都能搭上話,見解還挺獨到的,看著就知道是念過書的。


    一問之下,果然,劉瑤是高中畢業的。


    這年代的高中生在首都都算高學曆了,更別提在這種鄉下了。


    不由的,莊豔婷高看了劉母幾眼。


    這年代願意送小孩念高中,還是送女孩子念高中,確實挺稀罕的。


    由此可見,劉母並不像她表麵看著那麽勢利膚淺,這個家庭的家風還是不錯的。


    莊豔婷再次為自己昨天初見劉母時候的偏見感到羞愧。


    昨天在宋彩寧的婚禮上,莊豔婷無意間聽到了劉母和劉瑤的談話,聽到她讓劉瑤開口讓他們幫忙安排兒子工作的事。


    當時她就挺不高興的。


    劉母這種親戚,她見多了。


    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才見麵,就讓幫著介紹工作,不幫忙就說你傲,沒親情。


    她當時就替江彥擔心,攤上這種丈母娘,以後有的他愁。


    這會親自上門,莊豔婷發現自己似乎想錯了,劉母昨天可能隻是隨口一說。


    畢竟,到現在,劉家都沒開口說讓他們幫忙介紹工作之類的事,劉母更是話都沒跟他們說過幾句,一直在忙著準備午飯。


    “對了瑤瑤,聽阿彥說,你現在是在文物局工作?”


    莊豔婷問。


    劉瑤:“對,上了半年多的班了。”


    “你還在文物局上班?”


    江月華來了興趣。


    他喜歡收藏古董,對古董還有點研究。


    現在鬧的凶,古董被打砸搶,他看著也是肉疼不已。


    那些都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傳家寶啊,就這麽被糟蹋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盡自己所能保護文物。


    “你學過這個?”


    江月華問。


    劉瑤:“算學過吧,我高中曆史老師之前是考古學教授,專門搞這方麵研究的,我跟著他學了一段時間,他介紹我看了不少書。”


    “我說呢,你老師叫什麽名字?”


    江月華來了興趣。


    劉瑤:“董芮清教授。”


    “是他,難怪了,他確實挺有本事的,就是可惜了。”


    莊豔婷歎氣。


    現在時局亂,知識分子之間喜歡搞黨派之爭。


    董芮清一門心思搞學問,不擅長這些,被學生舉報下放了。


    聽說還是個女學生來的,舉報他亂搞男女關係,利用職務逼迫她搞不正當關係。


    “我老師是被冤枉的。”


    劉瑤這會提這個,其實也是有心想讓江月華兩口子幫下他。


    “冤枉?”莊豔婷苦笑,“被冤枉的何止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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