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警報拉響,唐家知道事情瞞不住了,緊急送了幾個骨幹出去,他們帶走了唯一成功的實驗體,也就是南可嵐,逃到了國外。”


    至於後麵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樊家已經被驅逐出了那個圈子,並且限製出境,無法再追查南可嵐的下落。


    樊忠說完,麵無表情地看向南樊肇,“我不敢說當年父親做的全是對的,但樊家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反而是因為南可嵐,樊家幾乎遭遇了滅頂之災。


    但這一切也不是南樊肇和南可嵐的錯,那麽多年過去了,是非恩怨黑白對錯,早已經說不清。


    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再說起過去也沒有意義。


    “你們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南樊肇沒想到事情真相竟會是這樣。


    正如樊忠所想的,事情已經過去那麽多年,再來追究誰對誰錯,已經沒有意義。


    而且父親母親大哥都已經去世了,還能說什麽呢。


    造化弄人。


    他們都成了唐家的棋子。


    說不清誰對誰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一家都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唐家,真是該死!


    “你知道樊家做人體研究是想做什麽嗎。”


    “知道啊,不就是一群偏激的神經病,想要研究出人體武器,稱霸全國,統治全世界嗎。”樊忠的語氣諷刺。


    研究人體武器,除了這個目的還能是什麽?


    的確很像中二的神經病。


    隻不過,得看是在什麽樣的背景下。


    放在現在這個年代,如果有人說想要通過人體研究控製全國,哪怕三歲小孩聽了都覺得是神經病,但放在唐老爺子那個年代,卻是可行的。


    當時華國的情況跟現在是不一樣的,那個時候正是混亂期,軍權政權都沒有形成完整的體係,商圈更是剛發展起來,非常亂。


    而且軍事設備還沒發展起來,遠遠沒有現在先進。


    放現在,管你什麽人體武器,一顆導彈過去,全都給你炸回老家去。


    人體再怎麽強悍,能擋得住核彈嗎。


    但在當時是可行的,如果那個時候唐家擁有一支人體武器軍隊,說不定真的可以把軍權從樊家手裏搶過去。


    所以唐家當時會有那種想法。


    而現在,唐家依舊在秘密研究人體武器,估計是存了報仇的心思。


    如今的技術跟幾十年前肯定不一樣了,不知道他們的研究到了什麽程度。


    肯定不止當年那種隻是克隆器官。


    但已經與他無關了。


    樊家,早已經被踢出了那個圈子,並且永遠也無法再回去。


    那份檔案雖然被永久封存起來,但始終存在,樊家,將永遠受製。


    在場都不是那種思想浮於表麵的人,他們想東西會想到更深一個層次,不會覺得唐家這個稱霸世界的想法天真幼稚。


    反而擔心一群變態天才會把它變成現實。


    麵色無一不凝重。


    樊忠歎息一聲,“你們走吧,知道的我都已經說了,以後不要再來了。”


    他隻想安安靜靜地過完這輩子,不想再被打擾。


    南樊肇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起身離開。


    其他人也紛紛起身跟上。


    從別墅離開的時候,外麵停了一輛普通的小轎車,一男一女從車上下來。


    男人身材高大,和樊忠有幾分相似,但脊背有些佝僂,剛毅的臉爬上了歲月的痕跡,兩鬢頭發蒼白。


    這是一個被生活壓垮的男人。


    女孩看起來二十多歲,長得精致漂亮,但是臉色臘黃臘黃的,雙眼死氣沉沉,臉上沒多少生機靈動。


    看到南樊肇一行人出來,她有些害怕,怯生生地躲在男人身後,害怕地看著他們離開。


    南晚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側目看了她一眼,她立刻瑟縮起肩膀,手抬起放到耳邊,做出一個隨時抱頭的動作。


    但見南晚隻是看了她一眼就走了,又把手放下來。


    南晚蹙眉,什麽也沒說,沉默地跟著南樊肇離開。


    回到別墅,她才開口問,“剛剛那兩個人是誰?”


    南樊肇心情沉重,沒有說話。


    翟高卓回答,“樊忠的兒子和孫女。”


    南晚微驚,“他們……過得很不好?”


    如果是樊忠兒子的話,那應該四五十歲,可那個男人,看起來已經六十多了。


    無論頭發還是體態,都像是被生活摧殘過一樣。


    還有那個小女孩,年紀看起來跟她差不多,但她下意識抱頭的動作,還有怯生生的表情,平時應該經常被人欺負。


    已經催生出了自我保護的本能。


    怎麽會這樣。


    就算樊家被驅逐出了京都的權力圈子,可底蘊還在,也不至於過得如此落魄啊。


    翟高卓揉了揉眉心,“非常不好,樊家當年手握軍權如日中天,得罪了不少人,失勢之後,大家都會去踩一腳,經常欺負他們。”


    剛開始那些人不知道樊家發生了什麽事,還有所顧忌,怕樊家失勢隻是暫時的。


    隻敢輕輕挑釁一下。


    後來卻慢慢發現,樊家好像起不來了。


    並且他們好像很怕什麽,無論別人怎麽打壓欺負,都不敢聲張,更不敢把事情鬧大,就好像在顧忌什麽東西,投鼠忌器一樣。


    於是那些人膽子就大了起來。


    樊家當時的日子非常不好過。


    後來還是顧家那些曾經樊家的下屬,偷偷在暗中幫了一下,他們的情況才好一些。


    唐家的案件影響太大了,樊家能夠保全下來,已屬不易。


    正如樊忠所說,隻要那份檔案還在,樊家就永遠無法翻身,也不敢翻身。


    生怕當年的事再被挖出來,給全家招來滅頂之災。


    現在這樣,至少能保住性命,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南樊肇看向南晚,“晚晚,你忙那麽久也累了,樓上有房間,先上去休息一下。”


    “外公。”南晚欲言又止。


    她知道,外公這是要支開她。


    “去吧。”


    南晚咬了咬牙,看了一眼霍闌川。


    霍闌川朝她點點頭,她這才起身,一步三回頭地上樓。


    南樊肇把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看來霍闌川對南晚真的很好,否則以南晚獨立的性格,是不會對一個男人露出這種依賴的眼神的。


    這樣,他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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