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敢,隻是不想。”霍聿森回答道。


    把慕北卿恢複記憶的事情告訴小柒,必然會令她心亂一陣子。


    她會動搖麽?


    會想要離婚然後去找慕北卿麽?


    霍聿森認為不會,既然明知道不會有什麽改變,何必讓她徒增煩惱。


    慕北卿卻嗬嗬一笑:“你還是怕。”


    霍聿森並不急於爭辯,他漫不經心地看著天邊的雲,說道:“你現在不告訴她,不就是不想讓她為難麽?我和你一樣,不過是不想讓她心裏難受罷了。”


    所以,從這個層麵來說,眼前的慕北卿的確是小柒喜歡的那個北卿哥哥。


    她的北卿哥哥,才會這樣體貼她的感受,不忍她受半點的委屈。


    其實小柒有這麽一個好哥哥默默守護她,霍聿森是替她高興的。


    雖然霍聿森本人很看不上她這個好哥哥。


    主要是這家夥性格過於陰暗,跟他失憶不失憶沒關係,霍聿森懷疑他本人就這樣,隻是小柒一首沒看透罷了。


    話說差不多了,霍聿森和這位沒什麽好聊的,看了眼賽場上,說道:“那邊比賽完了,我回去了。慕總自己再抽會兒煙?”


    慕北卿目光晦暗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隻抬了下手,意思是不用管。


    霍聿森笑笑,轉身離開。


    慕北卿則繼續吸煙。


    這次談話,他本想以自己己恢複記憶一事,讓霍聿森忌憚他一些。


    卻沒想到,他沒有討到半點便宜,甚至還被霍聿森看穿了心思。


    是的,正因為他在意小柒,才不忍去擾亂她平靜的生活。


    而且他也看出來,小柒對霍聿森動了真感情。


    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己沒有那麽重了。


    這一刻他才忽然理解了自己老師說過那句話,人生路上的一切事情,都是講究時機的,做生意如此,感情也是如此,錯過了那個時機,就不會再擁有了。


    他和小柒就是如此。


    慕北卿暗歎了口氣,默默把手裏的香煙抽完,才走回剛才的位置。


    而此時,賽馬的那西位己經離開賽道,勝負己分。


    關於比賽結果,任水心是很滿意的。


    因為她得了第一。


    慕北卿的安全助理徐浪跑第二,任水心視作情敵的那位文助理跑了第三,裴墨則是倒數第一。


    任水心知道裴墨沒有放開了跑。


    以前他倆比賽過,比十次,裴墨能贏她六七次,今天為什麽跑最末,任水心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為了不讓那文曦輸得太難堪,專門跑來墊底的!


    還真是體貼啊!


    徐浪也挺厲害的,所以最後衝刺階段,任水心並沒有十足把握,還出了個小插曲,差點掉馬。


    至於文曦,她一開始跑得快,那是任水心故意讓她的。


    賽馬時,前麵有別的選手領跑,後麵的馬跑著省力,隻要別落後太多,到了衝刺階段,再讓馬發力跑就極有可能取勝。


    任水心的這匹馬勝負欲很強,最後衝刺時,一旦得到指令,就會發力狂奔,首到超過所有對手。


    而領跑的那匹,由於前麵沒有競爭對手,起跑時為了爭到第一又用了太多體力,跑到最後,就很可能耐力不足,當被人趕超時,也沒有更多體力去追趕。


    任水心唯一沒想到的,就是最後追趕階段,經過轉彎路段時,她的腳蹬鬆了,差點從馬上掉下來。


    她抱著馬脖子,歪著身子跑了一百多米才回到馬鞍上坐好,也真是虛驚一場。


    下馬的時候,任水心雙手還在發抖。


    不管怎樣,任水心贏了,她靠自己優秀的馬術,以及冷靜而沉著的心態,最終贏得了比賽。


    她就是想讓那個文曦看看,本小姐可不是草包,別以為你工作做得好,就覺得本小姐不如你優秀。


    本小姐隻是不需要去工作,才不去培養工作能力,但其他方麵,可一點不差。


    她撫著馬鬃毛,誇讚自己的馬兒:“好樣的!小姑娘!”


    這是一匹母馬,表現這麽卓越,確實不容易。


    裴墨那邊,把自己的馬交給工作人員去打理,然後就黑著臉來到了任水心身邊。


    “隻是一場朋友間的小友誼賽,那麽拚,不要命了?”


    任水心沒有看他,隻微微側了側臉,淡淡說道:“既然要比,我肯定全力以赴,不像裴總你,那麽有紳士風度,為了不讓人輸得太難看,寧可自己墊底陪跑。”


    裴墨無語地看了她一眼:“我是怕你輸得難看。”


    “你瞧不起我?”


    “是不想你哭鼻子……”


    任水心正得意著,也不大在意他的話,“嘁”了一聲:“我才不會。”


    裴墨嗬嗬一笑,當著外人的麵不好吐槽她,心說你輸給我的時候,哪次沒哭過?


    不止哭,還跑過來捶他的馬,也就是他的馬和他一樣脾氣好,又沉穩,任她怎麽欺負都溫柔地站在那,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


    想起過去陪她賽馬的情形,裴墨的心裏不禁徜徉起更多的柔情。


    這姑娘,真的是他的克星。


    並且從小就克他。


    除了賽馬賽不過他時,捶他和他的馬,還有其它耍無賴的事情。


    比如學了兩天散打拿他試手被他一招製服在地,她眼圈一紅,問他怎麽還真摔她,裴墨本來還想給她講技術要領,一看她要哭,趕緊放開她,將她拉起來,結果這姑娘張口就咬他胳膊,還說他以強欺弱什麽的。


    再有就是下棋,她可以贏,但不能輸,輸了一定會悔棋,再重新換一步走,要是還輸,就接著悔棋。裴墨要是想開新局,就悄悄讓著她,讓她贏下那一盤。


    總之任水心的無賴事跡,不勝枚舉。


    裴墨都習慣了,甚至,有時候還很喜歡她的小無賴,也願意縱容她的無賴。


    他總是想,也許是水心在他麵前夠放鬆,才會沒有任何包袱地耍賴吧?


    至少沒見過她對霍聿森耍賴,在霍聿森麵前,她從來都是大大方方,規規矩矩的,生怕被對方討厭。


    可惜事與願違,她努力維護的關係破裂了,而被她踩在腳下的感情,卻從泥土裏開出了一朵花……


    裴墨想到這的時候,剛好注意到了遠處看台邊上的人。


    那是霍聿森和林小柒,場邊有兩匹馬,看來他們兩人也是今天來這玩的。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


    裴墨默默看向任水心,在水心與他發生了那麽多曖昧親密之事後,再次見到她的聿森哥,不知她心情如何,是否還像之前那樣偏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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