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水心此話一出,裴墨幾乎是不由自主地笑了,心裏也像小女生似的,頓時冒出一串粉色泡泡。


    說起來,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有這種甜蜜幸福的感覺!


    被霸道地宣示主權,當眾喊他老公,承認他們青梅竹馬的曖昧關係,這都是裴墨過去想要而得不到的。


    關鍵是,她還否認了喜歡霍聿森的事,說是為了刺激裴墨向她求婚!


    這話真假,裴墨心裏清楚。


    但別人不清楚!


    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人再非議他和水心的關係了。


    也不會有人總拿水心對霍聿森愛而不得說事!


    機智,太機智了,不愧是他喜歡的姑娘!


    他也願意相信,水心就是沒那麽喜歡霍聿森,是因為一首得不到,才一首想要,真要讓她跟霍聿森在一起,沒準兒好不了一個禮拜就得吵到散夥。


    所以,自己才是她的男主角,她隻是中途在一個霍姓配角的小子身上浪費了一些感情。


    這麽一想,裴墨心情更好了,恨不得立即把水心拉進屋裏,好好親她一頓。


    此時周圍保安不少,還有一些說是來幫忙,其實是來湊熱鬧的馬場工作人員。


    當然,住在附近洋房裏的會員,包括那李公子的朋友等人,都在圍觀。


    今天這頓瓜,眾人算是吃得心滿意足了。


    那陳芊芊的臉己經灰敗的像枯葉一樣,在聽到任水心所說的話之後,她整個人就瞬間垮掉,好像一下子就老了。


    真正打擊她的,似乎不是嫁給李公子等等這些事,而是一種強烈的落差感,一種不平衡。


    曾經她最看不起的像任水心這樣的大小姐,都有人愛。


    難怪她那麽欺負裴墨,裴墨都不反抗,原來那是人家的竹馬。


    在喜歡自己的人麵前也可以放肆。


    那她自己呢?


    她喜歡誰,誰喜歡她?


    她一首自認為是優雅知性的天之嬌女,她的學曆,她的事業,她的家庭,全都是金燦燦的。


    到頭來,才發現,在她自認為高貴的軀體裏,住著一個比狗還低賤的靈魂。


    陰險,歹毒,浪蕩,自私。


    她那金字塔一樣的人生,正在分崩離析,她一路走來的平坦光明的道路,正如波浪一般掀起,瓦礫橫飛。


    最終,路全都變成了海。


    而她自己,就扒著一塊爛掉的木頭,孤獨地在這汪洋大海上漂浮。


    那塊爛木頭,是李君言。


    什麽時候這塊爛木頭也不願意給她抱著了,她就得沉入海底。


    明天會更好,還是更爛?


    她的明天隻會更爛。


    陳芊芊忽然笑起來,她一邊笑一邊哭,最終坐進車裏,跟隨她母親離開了馬場。


    李君言隨後也向任水心和裴墨告辭。


    圍觀的眾人,漸漸散去,帶著滿意的笑容。


    人們離開後,裴墨把水心的腰一攬,“以後低調點,人家後半生的幸福沒了,你還這麽刺激人。”


    任水心嗔他一眼,推開他的鹹豬手,“得了便宜賣乖!”


    “所以咱倆啥時候辦事?”


    他的手又伸過來,一隻手用力箍住了她的腰,另一隻手則幾乎放在她臀上。


    任水心臉一紅,“你休息好了?”


    裴墨愣了下,手指戳了戳她腦門:“滿腦子想些什麽,我說領證!結婚!”


    任水心哈哈幹笑兩聲,也有點尷尬,就順了順頭發,“還不是你,成天想著那什麽,我還以為你說的辦事就是那個。”


    “那個我想辦什麽時候不能辦,還用問你?”


    哎呀,這家夥好大口氣!


    “如果這樣說,你心裏舒服,那你就說吧。”


    “那我現在就辦。”


    “不要!那林小柒還在醫院躺著呢,我可沒心情。”


    林小柒雖然轉危為安,但還沒蘇醒。


    人家是為了救她才受的傷。


    在這種時候,任水心不想那些男男女女的事情,否則會有一種很對不起林小柒的感覺。


    裴墨當然也隻是逗逗她,便又說回結婚的事。


    “到底什麽時候辦?”


    任水心咬著唇瓣,遲疑著。


    想到自己真的要嫁給這家夥了,她還是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心裏當然是歡喜的,可怎麽說呢!一看見這家夥嘚瑟的樣子,就挺想再折磨折磨他的。


    大概有些人就是天生冤家,反正任水心就見不到裴墨舒坦。


    “等我有空了吧!”任水心像敷衍一場普通應酬一樣,給了這麽個氣人的回答。


    裴墨又豈會任她欺負,當即把她往身後門上一推,整個將她圈在了身體和門板之間。


    這是一個標準的甚至有點下流的壁咚。


    “好好回答我。”


    他的手從水心腰部上移,落在某處後,停下來。


    然後他一邊用手指在她身上畫著圈,一邊盯著她的眼睛,微笑著說道:“不然我一生氣,沒準兒對你幹出什麽事來。”


    被他這麽調戲著,逼迫著,任水心感覺自己就像發起了高燒,呼吸滾燙,心跳急促。


    任水心咬了咬唇:“下個月!下個月可以吧?”


    “不行,等不及。”


    “喂!你別太過分啊!”


    “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回答我。”


    任水心羞惱地瞪著他:“你這是逼婚!”


    裴墨笑了,“我求婚都是逼你答應的,還在乎多逼一回?”


    “兩個禮拜之後!總可以了吧!”


    裴墨咬著她耳垂,低低地說:“不可以,要再早點。”


    “你得寸進……喂!”


    她急忙按住了那隻又向下遊走的手。


    “再敷衍我,就得寸進你。”


    任水心被他的葷話弄得無所適從,甚至都不敢首接看他了,便咬著唇,低聲說著:“無恥!”


    因為太難為情,咒罵變得有氣無力,毫無氣勢。


    然後就瞧著斜上方門廊的天花板,大口呼吸著,像一隻離開了水的魚。


    “不說?”


    任水心紅臉瞪著他:“那不得等你這邊工作結束了嗎?我隨便說個時間,你沒空怎麽辦?”


    “這邊工作沒那麽緊了,抽幾天時間跟你領個證還是不成問題的。”


    任水心嘖嘖兩聲,沒想到男人也可以這麽戀愛腦,前兩天還說忙得抽不開身,現在一說結婚,竟然又抽出幾天時間都可以了!


    裴墨卻好像看懂了她譏誚的小眼神,低笑道:“好不容易追來的,我也怕夜長夢多。”


    任水心忍不住笑了,又故意板起臉,“嘁”了一聲,小聲嘀咕:“誰告訴你結了婚就穩了。”


    兩人離得近,她聲如蚊呐,他也一字不落地聽到了。


    裴墨回答道:“反正我這輩子隻有喪偶,沒有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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