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樂樂沒讓許珞做太多,剩下的都是點外賣。


    她拉著許珞坐下,“店開業到現在你幫了我不少忙,我一分錢都沒給你。今晚無論如何你都要留下,而且,我們不喝酒,就喝……”


    眾人視線齊齊看著梁七一。


    梁七一點頭而笑,“沒問題。”


    他笑的一瞬間,感受到豁然的笑容,是舒心自在,開心的感覺,梁七一就知道自己來對了。


    於是,傍晚,別人聚會喝啤酒,把酒言歡,他們聚會喝咖啡,提神醒腦。


    一個個的眼睛,瞪得似銅鈴,說著小時候的趣事,分享著從小的經曆,自己的糗事,還有想做的事情,幸福的家庭,和通過自己努力,由不幸轉幸的事情……太多的話想說了。


    “樂樂,你小時候怎麽樣?”


    穆樂樂抿嘴嗯了一會兒,她緩緩開口,她邊回憶邊說:“我小時候啊~你們說的和爸爸媽媽的感情,我都沒有,我都不知道什麽是父母的愛。我隻知道,我有爺爺和帛哥,其他也沒什麽對我很重要的人了。


    我小時候怕打雷,我爺爺經常不在家,出門應酬交際,談生意。每次打雷,我都特別聽話,乖乖的把玩具守好,作業寫完,背誦課文,默寫也不敢有錯字,就為了乖一點,然後晚上穿著睡衣,自己抱著小粉枕頭,跟在帛哥的屁股後,去他被窩。”


    穆樂樂想起自己小時候,每次需要帛哥的時候,自己能乖的把衣服都洗了。晚上睡覺,她沒有男女之別,還是晏習帛抱著她被子去他臥室,“和我分被筒睡。”


    小樂樂小小的臉上稚氣嫩嫩,皺眉不高興,“分被筒睡,雷公爺爺抓我,我都抱不到你了。”


    “雷公爺爺為什麽要抓你啊?”晏習帛問。


    穆樂樂穿著掉肩的睡衣跪坐晏習帛穿上,板著小手指數落,“樂樂不聽話,挑食了;在學校欺負同學了;老師上課我頂嘴了;還把爺爺的鋼筆搶走了;把帛哥書本上的娃娃用小刀剪下來了……”


    每次雷公打雷電母閃電,都是穆樂樂深刻自我反思的時候。


    那會兒,晏習帛總是騙她,“雷公電母抓不乖辦壞事的壞孩子,你挑食就浪費了糧食,抓。欺負同學就是校霸,抓。和老師頂嘴,不尊重老師,抓……”


    每次,穆樂樂都害怕,要帛哥抱著保護她。


    下雨,司機去接她,她哭著不上車,非要帛哥去,帛哥抱著他坐上車,這才行。


    她小時候就瘦瘦的,水靈靈的。


    晏習帛看著她睡衣總是掉肩,買的最小號的睡衣還是領口大。


    於是,他拿著針線,胡亂給穆樂樂的肩膀上縫了幾針。不讓她掉肩膀。


    “……帛哥給我縫睡衣的時候,他應該8歲吧,他也不會縫,我穿著衣服,他縫的,我現在想起來都怕,就怕他當時紮到我肉。”


    眾人聽的津津有味,“那後來呢?”


    穆樂樂笑著吐槽:“他特別小就很紳士,堅決他不和我睡一個被窩,我又纏人,然後帛哥就讓我睡,睡著了,他去我被子裏。爺爺回家後,才把我抱出去。


    你們是父母提問默寫,我都是帛哥提問的,英語單詞,數學試題,語文識字,帛哥充當了我一半的家長,帛哥初中的時候爺爺太忙了,他就會去替我開家長會。”


    穆樂樂邊說邊笑,笑容中有點心酸,她也問過爺爺和帛哥要父母,每次爺爺那樣堅強的老人都眼紅了,“樂樂,以後你就隻有爺爺和習帛了。”


    以後,穆樂樂也不敢問了。


    再大一些,好像知道了什麽。


    明明咖啡沒有酒精,卻讓人感性的眼眶濕潤。


    許珞抱著兒子連忙遞給穆樂樂遞了張紙巾。


    “我從小到大,雖然後來我胡攪蠻纏非要趕走帛哥,但是我心裏知道,帛哥一走,我就沒神了。我肯定會慌的,以前是因為帛哥如果走了,爺爺肯定會把他拉回來,但是現在我挺怕他突然走。


    然後,我就想像許珞一樣,有一個孩子。一為留他,二為不孤單。晏習帛要是有一天,離開我了,爺爺也離開我了,我就不會是孤兒院裏那群小朋友喜歡的那樣幸福了。”


    她怕自己猜測的事情成真,怕突然留不到丈夫。


    說完穆樂樂的眼睛更紅了,紙巾都濕了。


    門口的男人也遲遲沒有進入,看著背對門口坐的女孩兒,喉結滾了滾沒有進入。


    而是默默轉身,鋥亮的皮鞋從台階上走下,去到路邊的車中,坐進去。


    晏習帛沒有發動車子,將自己的車和夜色融為一體。


    他靠著座椅閉眸,喉結上下滾了滾,夜色中更添一抹誘惑。


    晏習帛過來是因為自己的小妻子又夜不歸宿了!


    每天他一個首富要天天深夜東奔西跑的尋找妻子。


    今晚,他又追來了店裏。


    沒想到看到一群人在聚餐,還聽到穆樂樂綿軟的心思。


    他捏捏泛紅的眼角,看向妻子的那個方向。


    店內,一群人說說笑,許珞看著這樣的氛圍,靜靜的不說話,聽大家分享。


    梁七一去過慈心福利院,和許珞典典認識。


    他見許珞抱著睡著孩子,於是伸手,“我聽說你手術後沒多久,我替你抱典典吧。”


    許珞道謝,將孩子交過去。


    範經理:“我的情況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我覺得能讓我在而立之年,能有個工作養家糊口,我就特別感謝樂樂小姐。”


    穆樂樂擺手:“我也是看你脾氣好,你要是脾氣不好,我才不管你。”


    一群人不知不覺聊到了深夜三點多,睡的最深的時候,咖啡的緣故,一個個都精神抖擻。


    無形中大家的關係都拉近了。


    離開時已經三點半了,範經理開的有車,穆樂樂要送阿布,他直接拒絕,“我要感受一下這個繁華的大都市屬於我一個人的感覺。”


    夜晚,阿布掃了一輛單車,走在稀少車輛的路上,帶著帽子,一路前行。


    年輕人便是,心中有天地,眼中就能看到天地。


    穆樂樂抱著典典,“許珞,時間太晚了,你跟我回穆家,明天我讓司機給你們送回去。”


    許珞沒有拒絕,這個點,如果她強硬回去,穆樂樂還得送她。


    回穆家莊園的路上,許珞說:“樂樂,習帛不會離開你的。你就是拴住他的那根風箏線,你在,他家永遠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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