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時,薛少晨一直在旁邊。


    因為一切都是提前打過招呼的,檢查出來後,次日就安排了手術。


    晚上,夫妻倆躺在床上,遲遲睡不著覺。


    “明天手術喊習帛和樂樂過去陪你嗎?”薛少晨問。


    南嶺搖頭,“我不想,你也別過去。”


    “胡說,我是你丈夫,還是孩子父親,我必須在場。你手術我還得簽家屬同意書呢。”薛少晨心中不舍,但一句勸南嶺留下的話都沒有。


    南嶺都有些意外,她扭頭,漆黑的房間中,她隻能看到薛少晨的輪廓。


    薛少晨很好看,南嶺不可否認,夜幕中,他的輪廓硬朗鮮明,像是一幕剪影,他的輪廓慢慢在南嶺的腦海越來越清晰。“你會恨我嗎?”


    “恨你什麽?”薛少晨反問,他也扭頭,和南嶺對視,“你擔心的不會有,開心快樂的去做你想做的吧。”


    南嶺笑了一下,薛少晨又說道:“嶺兒,開心一點吧。學學樂樂,樂天派無憂無慮,暢心快樂。”


    南嶺眼神怔怔的看著薛少晨,他為什麽說自己笑的不開心呢?


    “從我認識你到現在,隻有那次你把我當蚊子噴我藥水那次,我見過你隨心最真實的笑容,一直忘不掉。”薛少晨側身,手落在南嶺的臉頰,他傾身吻在南嶺的唇上,“見過你開心的笑容,知道你偽裝的笑容是什麽樣子的。”


    南嶺眼中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酸脹,眼眶霧了一層水氣。


    “睡吧,明天就去手術,早睡對身體好。”


    說完,薛少晨躺在一邊,率先閉上了眼睛。


    南嶺看著他睡著,她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過了許久,夜晚,薛少晨睜開了眼睛,他手枕著自己的胳膊,望著天花板,一直睡不著。


    最後薛少晨將手隔著被子放在南嶺肚子上時,他不知道,被子下的女人,眼皮輕跳了一下,沒有動。


    次日,睡醒。


    早早地,薛少晨就在打電話,“安排好了嗎?手術室確定今日隻有我妻子一個人。”


    “四周的保密工作做得如何?病房呢?”


    “八點我們能到醫院。”


    掛了電話,薛少晨去到南嶺身邊,“嶺兒,告訴晏習帛和樂樂一聲吧,他們也在等我們答案。大小是一場手術,你娘家人得知道。”


    南嶺最後還是點點頭。


    穆家莊園,清早。


    穆樂樂拽著晏習帛的手,她整個人像是袋鼠一樣掛在丈夫的肩膀上,晏習帛依舊站如鬆,他淡笑牽著穆樂樂的手,邊走邊問:“送你去店裏還是去哪兒散心?”


    “散什麽心,我去……帛哥,你電話響了。”


    穆樂樂話沒說完,晏習帛電話響了,他看到來電人,“喂?薛少晨。”


    “我和你姐準備今天去醫院。”


    晏習帛突然停下腳步,臉上的笑容消失,“幾點手術?”


    穆樂樂也突然站好,“誰手術?”


    ……


    說好的八點到醫院,最後到時,已經九點了。


    兩人到醫院時,晏習帛和穆樂樂已經到了。


    “不是不讓你們倆來嗎?”南嶺站在門口帶著口罩訓夫妻倆。


    穆樂樂:“你是我倆姐,我們咋可能不來,沒血緣關係的男人能靠得住嗎?”


    穆樂樂說完,晏習帛突然皺眉,側頭望著妻子。


    穆樂樂還不知自己已經說漏嘴了,“姐,幾點手術?”


    “先去見醫生才知道。”


    四人一起去了醫生辦公室。


    南嶺不想讓弟媳婦去手術室,“那裏都是打胎的,你最近備孕,血氣重別過去了,習帛也在外陪著樂樂,少晨一個人進去就好。”


    穆樂樂:“科學時代,不要迷信。”


    南嶺笑了一下,回頭和薛少晨一起填寫手術知情書。


    連晏習帛都問了句,“考慮好了?”


    南嶺看著薛少晨,她回答不出口。


    薛少晨餘光知道妻子在看自己,他站起身說道:“你姐十月份就要進組,又要兩三個月,公司那邊答應了。”


    晏習帛起身,牽著穆樂樂,“那我們出去走走,一會兒手術我們陪你過去。”


    穆樂樂:“姐,我們去病房給你整理床鋪。”


    兩人坐在走廊上,穆樂樂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帛哥,你說為啥懷的不是我呢?"


    晏習帛:“緣分沒到。”


    兩人去了病房,護士已經都準備好了。


    穆樂樂出門去看看其他打胎的人什麽樣子,晏習帛在病房,站在窗戶邊,眉頭緊皺,眼中擔憂。


    沒多久,穆樂樂慌張的跑回去,“帛哥,太殘忍了。”


    休息室外。


    南嶺看著薛少晨,她自嘲的笑了一下,“想打胎的是我,最後又磨嘰不舍的還是我。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薛少晨安慰:“懷的是你,前程也是你,手術的也是你,你猶豫很正常。你已經很堅強了。”


    南嶺搖頭,“沒有。”


    “姐姐姐,你要不再考慮一下吧。”穆樂樂衝過去,她喘著氣說道:“我剛才去看了幾個打過胎的人,和她們聊天,打胎真的好嚇人。”


    “怎麽了?”南嶺問。


    穆樂樂道:“有個人打胎,結果以後都不能懷孕了。還有個人打胎失敗,還得二次手術。更有個才嚇人,打胎是打幹淨了,但是那人說是一把剪子,進去把未成形的嬰兒剪碎,然後再……”穆樂樂說的麵目猙獰,她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喝藥還不安全,有個學生,上學期間懷了,在廁所喝藥偷偷滑胎,結果命差點沒。”


    薛少晨皺眉,“你在哪兒聽的?”


    穆樂樂:“病房啊,我剛才就去看了看那些從手術室出來的人啥情況,結果看到幾個人在哭,我就過去聊天問的。”


    晏習帛過來時也皺著眉。


    薛少晨起身,“樂樂,陪好你姐,我去和醫生聊聊手術方案。”


    晏習帛也過去,“樂樂,我也去趟辦公室。”


    穆樂樂點頭。


    南嶺想到穆樂樂形容的慘樣,她起身,“樂樂,我也去聽聽醫生怎麽說的。”


    穆樂樂:“那你們都去了,我也進去。”


    四個人都進去了。


    醫生得知來因,笑著說:“不要害怕,確實有這種手術。不過三少奶奶月份還小,用不到。現在孩子就是麵部形成,臍帶剛工作。完全可以當成一塊肉,給扔了,不要有過重的心理負擔。”


    南嶺:“現在孩子已經在成型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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