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小還是不想讓文暗塵冒險,想勸說幾句,可水盈盈一把扯過她來,附耳說道:


    “那少年心性褊狹,下次想著殺了他就是。嗯,還有一事要你去辦,暗塵現在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而且個個能戰,你再幫他完善下赤陽正身。但上次用一個月太久,現在加快些速度,我隻給你三天,明白嗎?”


    見盈盈如此直接,杜小小心想,反正早晚需要,且當練練兵也好,省的到時候我再承受不住,鬧出笑話,便點頭道:


    “上次是他不舍,我早就可以了...七天足夠的,我馬上去配藥,你也和我去吧,有些藥這島上沒有,怕是需要去周圍去找。”


    這時,秦錚容湊過來問道:\"有什麽好事,要背人來說,盈盈說來我聽聽。\"


    水盈盈瞥她一眼,覺得此女古怪,還是拉她下水最好,而且她那大小如意的法寶宮殿中,有很多靈草仙植,或許有可用的。


    想到這裏,便拉了她一起,和杜小小走去了洞府深處。


    三人一走,就剩下文暗塵和呂涵茵,以及洞口外探頭探腦的器靈黑龍。


    這臉色漆黑的少年單論氣息,比杜小小還高一籌,但當年被玄玉師尊、大能常善設下禁製,贈給了杜小小。


    他自然認識文暗塵,而且吃過虧,本不想來見,可一則主人離不開,早晚要成一家人;二則還想問下故人情形,所以半天後,他還是磨磨蹭蹭地走過來問:


    “你...老爺能告訴我玄玉師姐的消息嗎?”


    聽到他的稱呼,文暗塵心中歡喜,一麵點頭,一麵敞開混沌石,露出裏麵的一股氣息來。


    器靈黑龍,鼻孔翕動幾下,突然叫道:


    “玄玉師姐,師尊真的走了嗎?還有那條怪魚,你把它殺了嗎?”


    片刻後,從文暗塵心口處慢慢生出一道紅煙,然後漸漸凝實,聚成一個美貌女子的身影。


    玄玉先看看自己的元神影軀,再仰頭瞪了文暗塵一眼,才看向別處。


    呂涵茵並不知道玄玉的存在,但並不妨礙她的驚駭,可她知機,忙過來拜見。


    文暗塵剛剛介紹完,玄玉就不耐煩地擺手讓呂涵茵回座,然後用苦口婆心地語氣教導文暗塵:


    “師弟,你是府主,府中其他男兒全部要立下元神魂誓給你,這樣才能放心;而女人,隻要無主,全部收去床上,把她們收拾到心服口服才好。否則她們若是生出異心,魂誓都敢違背,明白嗎?”


    文暗塵沒想到玄玉隻出來個元神虛身,就這般討嫌,可一時半會又送不進去,不由尷尬地望向呂涵茵。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呂涵茵雖說有點臉紅,可頭卻如雞啄米般地猛點不停。


    然後她再度起身,低頭施禮,然後說道:


    “玄玉大人說的是,涵茵也是這般認為,隻是我自認蒲柳殘花之姿,一直不敢提而已。府主,李妙妙為什麽犯下那般過錯,還不是失身給方平少主的原因?女人確實比男子更崇拜強者,府主還要原諒我心有妄念。”


    說完後,一雙灼灼的眸子緊緊盯住了文暗塵,讓他深感女人的大膽和敢言。


    “涵茵,我自然不會怪你。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有更好的選擇...”


    他剛說到這裏,忽然覺得身上一冷,連忙閉嘴,這才曉得什麽叫目光也能殺人。


    因愛生恨、反目成仇可就太狗血了,文暗塵才不會幹呢,所以連忙改口:


    “咱們以十年為期,若涵茵你不改初心,我文暗塵就厚顏...”


    “不行!十年太長,讓一個女人苦熬,你太狠心了,就三年吧。”


    玄玉輕飄飄地甩下這句話後,飛向器靈黑龍,上下打量一番後,皺眉問道:


    “你不是玄天之寶嗎,怎麽全力出手,威能隻及五劫散仙一擊?”


    文暗塵、呂涵茵聽了這話,立時扭過頭來,早就忘了彼此尷尬。


    呂涵茵低聲問:


    “府主,我沒有聽錯吧,玄玉大人說這器靈一擊,就比上五劫散仙了?”


    ……


    七日後,杜小小在前引路,文暗塵四人後跟,由金燕島向千裏外的那金銀雙盤島飛去。


    到了上空往下一看,見有兩處圓形島嶼,一座大的足有千丈方圓,島上麵霧遮雲滾,難見具體形色。


    而隔了十餘裏路,則另有一處小些的,大約三四百丈方圓,上麵樹綠草長,而且隱約可見灰瓦紅牆。


    兩島之間,則被一條海水遮映的大路相連。


    路上麵海水清澈見底,偶有霞光亂轉,少見彩霧蒸騰之象。


    林小小便和文暗塵說:


    “這兩條真龍運使法力,改了海中地貌,有升有降,少有人進去見識過,隻聽說多麽多麽複雜,具體的誰也不清楚,我們需要小心。”


    她這幾日在幫文暗塵煉身,自己也試下水的深淺,所以沒少賣力,也得趣多多。


    但她也漸漸明白了自我,曉得一個人心中有愛後,過於執著去消弭不好,還是追求本性自然才對。


    文暗塵點頭,眾人猜測敵人門戶洞開,必是誘敵之計。


    秦錚容說道:


    “管他誘敵與否!有那白鯉通信,何麗珠已然知道我等必來。她又和文兄彼此相熟,曉得應了定會有果,她豈肯不來吃?小妹厚顏跟隨而來,無以為報,此時正應勉效微勞,願做前驅,進去一看究竟。”


    說罷,她便要飛身下去。


    水盈盈忙攔住:


    “姐姐且慢。此次前來,重在那何麗珠,並非掃滅敵巢,把此女帶走就行,事情以盡快解決為妙。我這裏有遁天玉牌,心靈所及,瞬息可達,最擅長快速出入。我等還是會合一處,同時下去。如能找到那女人,一把掠走,豈不省事?如真不能通過,我們姐妹再施展法力,破他陣勢,也不為晚。”


    秦錚容說:“遁天牌妙用,小妹已然知道,不過下麵這兩條龍弄出的陣法,出自龍宮秘笈,海上築島為虛,水下布陣遮實,其窩巢怕是在海底深處。細看之下,委實變化無窮,除了精通地行妙術,在海底循著地脈穿行而入,其他都不能進去。”


    說到這裏,她看向文暗塵,說道:


    “文兄身為地仙,倒是可以去施展土行之法,還是你自己去偷佳人吧。”


    文暗塵聽了撓頭,回答道:


    “海水下壓,土石比之金鐵還硬,就算我鑽過去,她也早跑了。”


    聽了他這話,眾女盡皆掩口失笑,各有仙姿麗色,讓其眼直,不由忖道:


    “盈盈、小小似乎是天生的媚惑,涵茵剛剛點起火,情熱也說得過去,你個秦錚容越看越像個仙家貴客,何苦向我來賣俏?”


    他敢想,自然不敢說,隻聽秦錚容繼續說道:


    “文兄說幫手還有半日才到,可敵人卻不會久等,一個怕他們再來強援,再個是何麗珠聞風遠遁,這倆個都不合我們心意。還不如明張旗鼓,按照五行生克、萬物有度之理,來一層層破將進去,試探著前進,雖然會遲緩,但要穩妥得多。”


    說到這裏,見眾人聽得認真,秦錚容心中歡喜,繼續說道:


    “其實紫府、地闕、龍宮,或者是靈山等地的秘笈和裏麵的陣法,小妹也隻聽前輩師長們述說過一些,並不能盡曉其中微奧。不過家母最愛此道,所以錚容略知一二。”


    聽到這裏,文暗塵四個心中驚駭,心裏話:“這位到底什麽來頭,不會是吹吧?”


    可秦錚容麵不改色,還在侃侃而談:


    “既然是陣法,就萬變不離其宗!雖然其中施為各有不同,一樣也是參天象地,根據陰陽互濟、五行生克,倒轉八卦,有無相循,虛實相應,本數定在一,再於一生萬物之妙,欲知乾坤卻看一粟,想去地極步觀咫尺!”


    她講到這裏時,文暗塵驀然驚覺,因為紫竹仙府那本秘芨中真的提到過。


    於是他訝異更甚,引來秦錚容注目,然後微微一笑,問:“文大哥,我沒說錯吧?”


    文暗塵連忙搖頭,心中卻在暗問自己:


    “你有何德能,讓如此多絕頂佳人愛你?”


    他對於紫府秘芨中的東西記住不少,但不懂得太多,本以為自己是地仙,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可現在麵對秦錚容,他覺得自己差太遠了。


    此時,秦錚容繼續往下說:


    “小妹愚見,以為道家妙用,邪正雖說殊途,其理卻會同歸!小妹還是願意做個先驅,相機前進,先將他外層陣法破完,他們一定驚恐交集,也勢必隻留何麗珠一人窩中深藏,其他人一定會傾巢出戰。那時我們引他們外走,和援兵匯合,而文大哥一人用法寶護身,借隱身遁法直入宮中,偷偷尋著何麗珠,想來以他的手段,軟硬兼施下,什麽不能解決。你們說,我這主意如何?”


    幾人雖說皆知她應該不凡,但來時金烏島上隻是初遇,不知她道法深淺。


    現在聽她說得這般容易,有些半信半疑,但是聽上去也是這麽個道理,況且還有玄玉這麽個大高手,文暗塵便點頭答應了。


    當下便決定由文暗塵、秦錚容為首,水盈盈持定遁天牌在中間,杜小小提了黑龍白玉杖,和呂涵茵走在最後。


    這樣一來表麵上有前有後,其實是五人同進,以防萬一有事,仍可借遁天牌護身退走。


    秦錚容見文暗塵持重有規,心中暗自讚賞。


    但等降落到島上後,見他一手托霞珠,一手提赤炎劍,緊緊的守護著自己,歡喜的同時,也心中微惱:


    “哼,信不過我的能力嗎?我若是盡情施展,除非你心中那個女人出手,否則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但她怎好意思違他善意,所以這等布置下,暗中好笑,卻也亦步亦趨,跟了文暗塵前行。


    於是,秦錚容仗著自己深明諸般陣法玄妙,定要賣弄本領,使文暗塵幾人心服,當時眾人並未說透,隻一路走,一路尋找敵蹤。


    五人沿著銀盤島緩行,發現房空屋寂,顯然都搬去金盤島下的窩巢中了。


    略加快速度,五人很快發現了一甬道口,看其走向,應該直通那金盤島了。


    文暗塵曉得對方暗示自己一方,讓自己通過這裏破陣,也點明就算他們直接飛到那邊霧氣中,怕是也沒有結果。


    五人慢慢飛進甬道中,下行了裏許,漸趨平緩,沿路平整清潔,除四壁上有神沙彩光照耀外,絲毫沒有動靜。


    五人心中好生奇怪,但想不出是什麽原故,隻能小心前飛。


    又飛行了三五裏路,忽見前麵一道光華飛了上來。


    秦錚容剛要迎敵,光華斂處,現出一個羽衣星冠,麵如白玉,豐神俊秀的少年道人,正是白鯉。


    他見了文暗塵兩人,也不說話,隻看定後方的杜小小,目露痛苦之色,把杜小小氣得不輕,心想:


    “我好不容易修補好感情,這小雜魚又來添堵。”


    氣急之下,她一指手中玉杖,就要動手,可白鯉忽然又化光往甬道下隱去,同時便有一片玉石飛來。


    秦錚容看出是一存聲留影玉,伸手捉過來,低聲笑道:


    “好癡情的少年!可惜錯付了人。”


    她順口一說,惱了杜小小一個,立馬就要上前爭辯。


    文暗塵連忙止住她,然後看向秦錚容,低聲說:


    “秦仙友,我知道那少年本性不壞,但小小已然選擇跟我,我不希望因為這種事壞了彼此情分。他送來此物,我不準備看的,是你毀掉,還是我來動手?”


    他說話時神通情冷厲,最後一句更是咄咄逼人,秦錚容何時被人如此說過,立時顏色大變。


    而杜小小聽了則心情激蕩難以抑製,水盈盈則冷目看向秦錚容,遁天牌上光華漸漲,呂涵茵更是劍光閃爍,隨時要發。


    可就在這關鍵時刻,秦錚容忽然冷冷一笑,輕輕一捏,把那玉石捏成粉碎,然後隨手拋散,問他道:


    “怎麽,你還想打我嗎?”


    文暗塵見狀心中一鬆,忙說:


    “錚容莫怪,是我心胸狹隘,我給你陪禮了。”


    說罷,他衝對方深深拜了一拜。


    他又不是傻子,上好的助力能不趕走,那還是留在身邊最好。


    水盈盈此刻也換了笑臉,說道:


    “秦姐姐,剛才嚇死我了,盈盈可是真的願意和姐姐永遠相伴的。”


    秦錚容看一眼她那小狐狸般的笑容,無端地肚皮又被氣漲了三分,卻又找不到具體的原因。


    她冷著臉望向杜小小,片刻後說:


    “自從我娘死後,隻有七靈陪著我,所以我對一些東西不太了解,你能原諒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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