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色的晨光鋪滿了整個大地,叫醒了萬物,溫暖了人心。


    兩個年輕人並駕齊驅,那滿臉的笑容,讓這幅美景越發生動傳神。


    本就是年輕人,本就沒啥誤會,將話說開,將真情表達,自然瞬間便成為了生死之交。


    六人十馬一頭牛,便在那歡快的大笑之中,一同馳騁起來!


    一個時辰未到,這兄弟六人便已跪坐在那幽州刺史,朱龜的府邸之中。


    一道老邁緩慢卻依舊沉穩有禮的聲音,悠然響起,


    “皇子殿下,請用早餐。


    諸位壯士,請用早餐。”


    “朱老先生,請用早餐。”


    然後這一老六小便完美演繹了什麽叫儒家禮儀的食不言。就算典韋,也愣沒敢在這還沒有他一半高的小老頭麵前,造次一二。


    好不容易吃完早飯,仕女進屋將碗碟收走,然後又是兩個仕女端來香茗,隨後倒退出屋,將房門輕掩。


    朱龜艱難地直起腰身,微笑輕言道:


    “不知皇子殿下,到老臣這幽州地界,有何貴幹?”


    劉辨正襟危坐,抱拳向上行禮後,才嚴肅地說道:


    “學生奉母後密令,外出尋找應夢賢臣。”


    朱龜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開口問道:


    “那不知皇子殿下可曾尋得?”


    劉辨眉毛輕挑,眼露神秘地回道:


    “那朱老先生覺得我是應該尋到了,還是應該沒尋到呢?”


    朱龜淡淡地望了一眼黃忠諸人,滿眼回憶地說道:


    “陛下在你這個年紀時,還在識文斷字。”


    劉辨微微一笑,不無感慨地說道:


    “可僅僅三年之後,初登大寶的父皇便力挽狂瀾,大權獨攬。”


    “但陛下在為亭侯之時,可沒你這麽大的膽量。”


    “那時,父皇的身邊全是眼睛,他隻要表現出哪怕一點點的精明,估計就隻能當匹混吃等死的種馬。


    父皇是沒機會,更不敢去做,估計頂多也就是想想。


    而我呢?有母後和舅舅在,我啥都不用幹,連想都不用想,那個位置就已注定必然是我的囊中之物。


    而我需要想的,就是………什麽呢?我也不清楚。我連父皇長什麽樣,都記不得半分。


    既然我這麽自由,那我還有什麽不敢去想、不敢去做的事情呢!


    隻是我不想走任何人所走過的老路!


    因為我是一個健全的人,所以我要用健全的人去幫我建設一個完美和諧、沒有壓迫且能健康發展並活力十足的新國家。”


    劉辨微微一笑道:


    “朱老先生,學生是不是說的太多了!”


    朱龜麵色嚴肅地抬起頭,望著窗外的雲彩悠悠說道:


    “前人走過的路,安全快捷。你憑什麽另辟蹊徑呢?”


    哐當一聲,一柄慘白的麵具被扔到了地上。


    “不夠!”


    又是哐當一聲,一扇血紅的麵具再次落地。


    朱龜眉毛一挑,不置可否。


    噗的一聲,一厚摞書本被拋於地麵。這一次,朱龜終於轉過視線,凝視良久。


    “你要做始皇帝?”


    “我說過,我不走任何人的老路!”


    “你會仙法?”


    “這僅僅是我的一些皮毛罷了!我若是想,我能輕易毀滅這個世界!”


    突然,朱龜猛地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劉辨身前的桌麵,眼睜睜地看著整個桌子慢慢消失。


    劉辨冷哼一聲道:


    “僅僅是我不想而已!”


    朱龜艱難地收回視線,滿眼落寞地說道:


    “《論語·述而》有雲:“子不語怪力亂神。”吾已年過花甲,自感時日不多,也就不在乎什麽虛名拖累。


    前幾日吾尋得一道友,央其幫我算了一命。”


    劉辨很是配合地問道:


    “結果如何?”


    朱龜慈祥一笑,頗為無奈地說道:


    “不僅是我命不久矣,就連我整個家族,都得隨我一同消散。”


    劉辨輕嗯一聲,頗為神棍地說道:


    “這道士,可能真沒有危言聳聽。”


    “皇子殿下說的對,老朽本不太信,但這幾日一番推演,似乎還真有可能。”


    “那老先生想到理解的辦法沒有?”


    “這本是一必死之局,沒有任何辦法。但昨日夜間,我那道友深夜到訪,其明確地告訴我,契機來了!”


    劉辨眉頭一挑,滿臉笑容地說:


    “這契機不會說得就是我吧?”


    朱龜哈哈一笑,開口言道:


    “有膽識,夠大氣,最關鍵的是擁有恐怖的實力卻還知在隱忍中步步為營。


    若不是老朽命不久矣,還真想隨你再折騰一番。”


    “老先生過譽啦!這個世界有多大,吾到底有多少斤兩,學生心裏十分明了。


    底牌翻盡啦,就距離身死不遠矣。”


    朱龜滿眼欣賞地點點頭,嚴肅開口道:


    “說出你的訴求吧!在幫你完成前,老朽就算吊著一口氣,也不會吐出去!”


    劉辨猛然起身,深深一禮道:


    “學生謝過老先生厚愛。”


    再次正襟危坐後,劉辨簡練地開口:


    “程立,兗州東郡東阿人。州牧多次辟召,皆不應命出任。現其正與學生一同遊曆天下。


    學生想懇求老先生,能在明年此時保舉其為玄菟郡太守,最次也得是漢城的縣令。”


    “你確定要選在那裏?”


    “學生確定!”


    “那裏看似遠離紛爭,但冬天奇冷,且胡漢雜居,實打實的是一個四戰之地。


    最關鍵的是,你遠離北方中原的政治中心,實現偏安一隅不是難事,可若再想入主中原,就是難上加難啦!”


    “老先生,凡事有利就有弊。


    學生想做的事情是改天換地,不在塞外就沒法改。也唯有在塞外,學生才能施展出雷霆萬鈞的手段,以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最基礎目標的搭建。


    若是在中原,那亂七八糟的各種掣肘,就能活活生生將學生拖死。


    與其到最後還是一個失敗,那學生真不如就老老實實走前人的老路,低低調調地與各種勢力聯合,當好一個木偶。”


    朱龜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再次詢問道:


    “還有其他的需要嗎?”


    “明年的這個時候,我會帶著一些人馬和百姓,大概也就萬八千的吧。


    我會讓他們盡量分散,但到時還得勞煩老先生能大開方便之門。”


    朱龜微微沉吟,點頭開言道:


    “這件事我來幫你遮掩,還有其他問題嗎?”


    劉辨滿臉激動地站起身,再次一躬到地,


    “老先生幫學生解決了最大的困難,學生怎能再給先生添麻煩。這就已足夠啦,剩下的事情交給學生就好。”


    朱龜一陣開懷大笑,但卻猛地收起笑容,嚴肅地說道:


    “老夫與你非親非故,又無師徒之實,我為何要如此搭上身家性命地幫你?”


    劉辨再次拱手拱手行禮道:


    “正所謂大恩不言謝,學生在心裏永遠銘記老先生對我的幫助。


    懇請老先生說出您心中所念,學生定當奮力完成。


    但請老先生不要誤會,這隻是學生的分內之事,並不是急於償還人情。”


    一個好字出口,朱龜眼中滿是無盡地欣賞。嘴中也不由得讚歎而出,


    “劉宏能有如此麒麟兒,真乃他劉家之興,大漢之興,更是華夏之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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