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辨沒有接話,緊緊盯著地上的一塊小岩石,滿臉冰冷地聽著小騶吾的述說。


    “直到不久前,他讓惠莊二老將我領走時,她還囑咐我,要好好地聽哥哥話,既然不想當助手,那就本本分分地當個好寵物。


    所以哥,你千萬不要自責,說不準以後,我也得走娘的這條老路。


    更說不得,到時候,我還得求哥哥……”


    “閉嘴!”


    劉辨一聲怒吼,手裏的瓷瓶瞬間被他冠在那顆小岩石之上,瓶石盡皆粉碎!


    “你放心,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說到做到。”


    “哥,你的護甲和武器呢?”


    “虛弱中,都在我戒指裏修煉呢!”


    “那你怎麽也會如此虛弱?我感覺,你現在的實力居然比我在天祿山上遇到你時,還要差上那麽一點兒。”


    劉辨哈哈一笑道:


    “是啊!為了那顆世界本源,我自行撕裂了靈魂,還把所有能調動的精神力全都搭在了控製那顆世界本源的身上。


    現在的我,精神力基本為零,空有一身靈力,卻使不出半點兒,但身體還算是強健,內力往下的功夫,一點兒都耽誤不了。


    而且隨著我精神力的慢慢恢複和積累,未來還是有希望再回巔峰的。”


    “哥,那你現在不就是一個可以自己溜達的十全大補丸嗎?”


    劉辨瘋狂地大笑起來,連連誇讚小騶吾形容的貼切。


    “哥,給我起個名吧!”


    “你瘋了吧?”


    “沒有!


    從我記事起,娘就一直在囑咐我,必須要不顧一切地保護你!


    現在,就是最需要我保護你的時候!”


    劉辨笑得更加肆無忌憚起來,眼淚橫飛都沒再遮掩。


    一個瓷瓶急飛向小騶吾,他抬手一接,咬掉瓶蓋,直接將裏麵的白酒,整瓶地倒入肚腹之中。


    嗖的一聲,小騶吾不慌不忙地鬆開手,並再次抬手接住了第二個飛來的瓷瓶。


    “慢點喝,清醒清醒,我劉辨現在就是這方世界的王,不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


    你不行,師祖和師爺也不行,娘……


    哇!哇!”


    從來都沒醉過的劉辨,瘋狂地嘔吐起來,他一把推開欲上來攙扶的小騶吾,惡狠狠地怒罵道:


    “滾!滾!你給我滾!我特麽不用你可憐!我特麽就是千年的孤獨命!我特麽就是一個大掃把星!我特麽誰也不用你們保護!


    滾!滾!趕緊滾!”


    噗的一聲,一大口黑臭的暗紅血液,從劉辨的口中噴出,然後便仰麵朝天地躺倒在他精心培育的草地之上。


    緊接著,那些草木花朵便晃動著升騰而起,化為點點星光,流淌進劉辨的鼻腔。


    “娘!你隻要再等上我一會兒,我就能滅掉那外星蟻後的最後一絲殘念,我就能平安斷開與它的精神連接,我就能將你救活。


    我的師祖和師爺啊!您倆這是布了一個同歸於盡的局啊!不吞掉這方世界的本源,我根本就沒機會回到地球。吞了,我就可能再也看不到你倆!


    為了我,這真不值啊!


    弟,你趕緊走吧!在我身邊,我早晚都得連累死你!走吧!”


    沒有了花花草草的洞府,又變成了那副原始洞穴的嘴臉。良久,寂靜之中,一道聲音悠悠響起。


    “哥,我知道你已經清醒,也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更知道你根本就不舍得我離開。


    無論你信與不信,我都得正式地告訴你,在我心裏,娘的死,不僅與你毫無關聯,同時弟弟我都已看淡和接受。


    你一向都比我聰明且看得長遠,但這一次,你若真的就這麽頹廢而無法自拔,那就真的辜負了長輩們的選擇和安排。


    這一次,我依然和以前一樣,隻要你做出選擇,我就跟到底,無論生死。


    但我相信,我的哥哥肯定會作出最正確、最積極、最有利的選擇。


    弟弟還是那個請求,幫我起一個響亮的名字吧!”


    “永鎮華夏,世代太平!


    劉鎮世!”


    “誓約已成,生死與共。”


    “手足相伴,永不背叛。”


    看到劉辨正滿臉痛苦地艱難坐起,劉鎮世那滿臉的笑容在瞬間斂去的同時,一步便跨到劉辨的近前,滿臉焦急地詢問道:


    “哥,你這身體到底怎麽了?”


    劉辨嘿嘿一笑道:


    “你不會真以為哥哥在跟你耍心眼子,靠裝病搏同情吧?


    這口血就是最後一次與娘溝通時,氣息紊亂而產生的。


    當時沒敢噴,本以為早已將其煉化,但剛才一個羞憤攻心,差點兒沒將我自己送走。


    現在看來,還真多虧了那口血,將我淤堵的心脈全部衝開,否則的話,就算那些草木精華拚死相救,我也免不了走進那生不如死的局麵。”


    劉鎮世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不禁開口問道:


    “哥,我還是很好奇,那個虛弱蟻後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劉辨嘿嘿一笑道:


    “還真不太強,將吧能幹掉離開你和母親時的我。”


    “怪不得!怪不得!


    哥,那若是你一下沒砍掉它的腦袋,你會怎麽辦?”


    “跑唄!轉頭就跑的那種!”


    二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那一砍雖然我使盡了洪荒之力,但後手我也早都留好了。


    弟弟好好想想,我衝出去的一瞬,你後背是不是感覺到了一股涼風?”


    “嗯……哥這麽一說,我好像還真記起來了。哥留了啥後手?”


    “還能有啥,岩石和金屬唄!


    真若一擊不能建功,白骨大弓我都不能要了,石人、金屬人,全都得被我一股腦兒地堆上去。


    然後剩下的,就是在這一瞬之息,我抱著你從那通道溜出去。”


    “那是不是有點兒太……太過丟人啦?”


    “怕啥!反正就咱倆知道,隻要弟弟不說,哥哥還能到處宣揚咋滴。


    就算弟弟說,哥也不怕,反正我就是不承認,哥的臉皮多厚啊!


    這種打不過就跑的事兒,咱倆還少幹了?”


    二人再次相視大笑起來,但劉辨還是哀歎一聲道:


    “不過從這以後,娘再也不會出現,給我倆收拾爛攤子,幫我倆找場子啦!”


    劉鎮世眼睛一算,但還是拍了拍劉辨的肩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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