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嬤嬤聽到她的聲音,才往裏麵看進來,看到她坐在床邊,完全不像中藥的樣子,駭得不輕。


    “你,你竟然沒事?”


    不是說已經中了藥,隻能躺在床上的嗎?


    否則她也不敢就這樣帶人衝進來啊,這位主可是會殺人的狠角色。


    鍾冉站起來往門口走去,神色冷淡:“我該有什麽事?”


    看到她走過來,兩名粗使嬤嬤本能地嚇得退出門檻。


    關嬤嬤也嚇了一大跳,少女臉上戴了麵紗,看不清楚麵容,但雙眼裏卻透露冷芒,讓她心神震裂。


    “來人,快來人,眼前這個不是大小姐,她是冒充大小姐的歹人,大小姐被她害了,快來人啊。”


    反應過來,她一邊往外麵跑,一邊大叫。


    因為失竊的事,府裏的侍衛,家丁下人等都三五成群地在一起小聲議論。


    甚至,這個時候,剛好又有一隊蹺騎營的人過來查看情況,聽到嬤嬤的叫聲,全部往這邊湧過來。


    看到來了這麽多人,關嬤嬤慌亂的心安定下來。


    “大人,你來得正好,失竊之事,肯定是她搞的鬼,她不是我們的大小姐,她是被人冒充的,我們的大小姐被她害了。”


    反正寧王已經醒來,她們小姐也不用再去衝喜陪葬了,這個災星便沒有了用處。


    侯府的失竊,不管與她有沒有關係,都必須與她有關。


    趁此之機將她送走,才不會再留下麻煩。


    她是陳氏的陪嫁,最是懂陳氏的心思,現在陳氏不便見人,她就要把這件事做好了。


    眾人聽到她的話,看向鍾冉的目光全部帶上打量。


    鍾冉眉頭微皺,她可以在府內橫,卻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出去橫。


    皇城之中,高手無數,就算沒有高手,如果被皇族盯上,也於她的處境不利。


    她看向關嬤嬤,氣呼呼地開口:“賤奴,竟敢如此誣蔑本小姐?我到底是不是大小姐,完全可以請來太醫,讓我與父親滴血驗親以辨真假。”


    反正這具身體是真的,誰能想到內裏換了個芯子?


    剛剛走過來的鍾青山聽到這話,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這一早上的,各種事情紛至遝來,他到現在別說吃上一口熱飯菜,連一口水都還沒有飲上。


    他大步上前,一個耳光狠狠地扇到關嬤嬤臉上,怒聲嗬斥。


    “賤奴,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竟然敢誣陷大小姐的身份,誰給你的狗膽?”


    鍾冉意外地看著他,她很清楚,鍾青山恨不得她死,怎麽可能會幫她?


    剛才的情況,如果他與那個嬤嬤一起咬定,她就是假的大小姐,拒絕做滴血驗親,完全可以將她趕出府去。


    她現在沒有實力與整個皇族抗衡。


    可他卻沒有,反而幫她打關嬤嬤。


    這其中,莫非還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隱秘?


    關嬤嬤被他一個耳光打懵了,人也站立不穩跌坐在地上,一手捂著臉,抬頭不可思議地看著鍾青山。


    昨天,侯爺明明也是恨不得她死的。


    今天有這麽好的機會,可以除掉這個賤人,侯爺為什麽要打她?


    蹺騎營眾人滿臉怪異之色,沒有想到,來侯府還能有如此精彩好戲。


    對於這位大小姐,很多人都沒有聽說過的。


    但也有少數人聽說過,知道她是前侯爺夫人所生的嫡女。


    隻怕是被接回來,現在的侯府夫人容不下她,故而想要除掉她吧?


    “父親來得正好,這個老奴竟然敢誣蔑女兒不是你的女兒,這樣欺主的老奴,如何能留?”


    鍾冉仍然氣憤:“還望父親為女兒做主。”


    鍾青山狠狠地瞪她一眼,沒有接她的話,而是看向蹺騎營的小領隊。


    “何隊長,實在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都是那個老奴胡說八道,小女一介弱女子,又剛回府短短兩天,哪裏有本事做出那樣的事來?”


    何隊長了然地笑笑,他們自然不會相信關嬤嬤的話。


    一個鄉下回來的弱女子,哪有能耐做出這樣的大事?


    她要真有能耐,也不會一直被關在鄉下莊子裏了。


    “明白,侯爺應該還有家事要處理,那我們便先行回去了。”


    前前後後已經有十數隊人來查過了,一點線索都查不到,他們自然也查不到什麽。


    他們純粹就是想來看看侯府大事件的。


    “老爺,你要相信老奴啊,侯府那麽多年來,什麽時候出現過這樣的事?”


    關嬤嬤不甘地說道:“大小姐回府不過短短三四天,府裏就出現這麽大的事,要說與大小姐沒有關係,誰相信?”


    “而且,主子們的頭發都被剪了,她卻沒事,不也正好說明了問題嗎?”


    鍾青山怒吼:“你閉嘴。”


    “什麽剪頭發?”一名蹺騎兵好奇地問道。


    關嬤嬤這才意識到,自己憤怒之下竟然把主子們的醜事抖出來了。


    之前官兵來查的時候,被剪了頭發的主子全部不敢見人,隻有她們自己人知道。


    現在卻被她說出來,夫人會打死她的。


    她正想說些什麽來補救,鍾冉已經不給她那樣的機會了。


    “這位大哥你不知道?聽說昨晚的盜賊有些變態,將主子們的頭發都剪了。”


    “至於我的為什麽沒有剪?我想,那些盜賊應該也聽說過我災星的名聲,剪了我的頭發,他們會倒黴,甚至可能馬上會死也不奇怪。”


    鍾冉自嘲地笑道:“誰能想到,一個災星的名聲,還能拯救我的頭發?”


    “再者,父親與婷姨娘的頭發也沒有被剪,你為什麽不說此事與父親,或者婷姨娘有關?”


    “我回府不過短短三幾天時間,連府裏各主子住在哪裏都不知道,怎麽可能做得了這樣的事?”


    “你要說我與外人勾結,回來這麽多天,我連府門都沒有出過,如何聯係勾結外人?”


    “還是說,這府裏有誰會聽我的話,幫我聯係外人?”


    她雙眼掃過全場,見一眾蹺騎兵紛紛點頭的同時,也往後退了幾步,不覺有些好笑。


    “照我說,侯府失竊這樣的大事,必然是有內鬼,否則如何能做到,不驚動侯府上百口人,而將東西全部搬走?”


    “肯定是這些老奴,貪圖侯府的富貴,便趁著我剛回府可以嫁禍於我之機,把侯府搬得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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