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清水灣,鷗翼別墅。


    “華偉怎麽說?”


    劉夢雲穿著一身粉絲睡衣躺在沙發上,轉頭看著剛剛掛斷電話的劉夢雲。


    “沒說什麽,就是讓我們放心。我說過,你”


    趙靜語朝著一臉擔憂的劉夢雲笑了笑:


    “他說處理好之後會過來看我們。”


    說著,在劉夢雲身旁坐了下來,往她翹臀上一拍:“你不是聽見了嗎?要是關心他就給他打個電話過去啊。”


    “你幹嘛?不要躲…,”


    劉夢雲拍開趙靜語的魔爪,伸手探入趙靜語裙擺,在她大腿上擰了一下報複回來之後才翹著嘴巴道:


    “才不要!他回去這麽久才打了幾個電話過來?發生這麽大的事都不跟我們說一聲。”


    “你呀,”


    趙靜語按住劉夢雲的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明明很擔心華偉,剛剛是誰豎起耳朵在那裏偷聽的?你是不是怕他跟我說什麽悄悄話?”


    “才沒有!”


    劉夢雲紅著臉,抱著趙靜語扭成了一團,好一會,才氣喘籲籲地坐起身子理了理淩亂的睡衣,貌似漫不經心問道:


    “他有沒有說什麽時候過來啊?”


    “嗬嗬~,”


    趙靜語笑看著口是心非的劉夢雲:


    “他沒說具體時間,就說下星期有時間就過來,沒時間也會跟我們說一聲。”


    “哦~,”


    “怎麽了?有我陪著你還不夠啊?”


    看著有些失望的劉夢雲,趙靜語伸手在她臉上掐了一把,調笑道:


    “等星期六咱們去買幾身衣服啊,你那些衣服還是太保守了,我之前在網站上看過圖片,很sexy的,下次他過來肯定舍不得走了…,”


    “你說什麽呢~,……,”


    劉夢雲想起趙靜語給她看過的圖片,臉色開始發燙,卻也沒拒絕趙靜語的提議,輕輕啐了她一口,起身朝冰箱走去。


    ……………


    魔都,漫語咖啡館。


    咖啡館座落於明園路,遠離了外灘的喧囂,卻又保留了外灘源的那一抹特有的曆史感,古樸而又有風格的建築,裝修含蓄而不失品味。


    顧佳獨自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透過木質的窗戶,眼前一片綠意蔥蘢,陣陣咖啡香飄過,讓小店多了一份別樣的魅力。


    當林有有走進咖啡館時,顧佳已經等了有一會了。


    “許太太?”


    林有有徑直走到顧佳對麵坐了下來,臉上泛起一絲勝利者的微笑:


    “還是稱您為顧女士好一點吧,不知道你今天約我過來是?”


    “嗬嗬~,”


    顧佳沒理會林有有的挑釁,淡淡地笑了笑:“你喝什麽?這家咖啡店的咖啡不錯。”


    “謝謝~,”


    林有有看著一臉淡然的顧佳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朝一旁的服務員道:“給我來一杯拿鐵就好了,”


    “給她來一杯三號吧。”


    就在服務員想跟林有有介紹時,顧佳笑了笑:“這裏的咖啡沒有摩卡、美式之類的選項,隻是根據烘焙技術分為一到九號,五號以上的咖啡豆是經過深度烘焙的,你可能不適應那種苦味。”


    “這樣嗎?”


    林有有愣了一下,隨即朝顧佳指了指,看著服務員:“那就跟我來一份跟她一樣的吧。”


    “好的,您稍等!”


    服務員看了眼一臉堅持的林有有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什麽,轉身下單去了。


    林有有瞥了顧佳一眼,不客氣道:“說吧,到底什麽事?不是為了找我過來喝咖啡的吧?”


    看著莫名好像有些生氣的林有有,顧佳笑了笑:“現在的小三都這麽理直氣壯的嗎?”


    “你說誰是小三?”


    林有有一下被激怒了,憤而起身怒視著顧佳:“我跟許幻山是真心相愛的!!”


    “你再叫大一點聲音啊,這樣全世界都知道你跟許幻山真心相愛了。”


    感受到周圍人投來的異樣目光,顧佳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好整以暇道:


    “你這麽激動幹嘛?心虛了?”


    “有事說事!”


    看著忿然坐下一臉難堪的的林有有,顧佳接著說道:


    “不就是出個軌嗎?有能耐的女人隻會解決不忠的男人,沒能耐的才來找小三。我本來不想搭理你的,今天來找你是因為你動了我兒子了。”


    顧佳臉色一變,仿佛變了一個人,不複剛剛的平靜,話語中透露出強烈的情緒,眼神中閃爍著憤怒。


    說著,顧佳從包裏掏出兩本漫畫書,用力丟到林有有麵前。漫畫書落在桌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頁麵翻動,仿佛在訴說著什麽。


    顧佳的眼神冷冷地盯著林有有,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話語裏充滿了警告:


    “你碰到我的底線了!”


    聞言,林有有嘴角一翹,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看來你的底線不是許幻山啊?可是我愛許幻山,我願意等他,等你不要他了,我會接著他的。”


    林有有的眼神中充滿了挑釁,似乎對顧佳的底線不屑一顧。話語中的執著和堅韌,仿佛在表明她並不會因為顧佳的威脅而退縮。


    顧佳一愣,緩了緩情緒,輕笑道“哦?嗬嗬~,看來你的手段也不怎麽樣嘛,”


    “你什麽意思?”


    顧佳嘴角露出一絲譏諷:“我已經跟許幻山提出離婚了,但是你知道許幻山是怎麽求我的嗎?”


    林有有咬著下唇,恨恨地瞪著顧佳:“我知道,他跟我說了,那是因為孩子。”


    “孩子?”


    顧佳冷冷道:“所以,這就是你對我兒子下手的原因?我警告你,你永遠不要低估一個母親的決心,如果還有下次的話,你可以試試!”


    看著顧佳眼裏突然變得有些狠戾的目光,林有有張了張口,情怯之下還是沒說什麽,感覺像是落了下風,不服氣道:


    “你是覺得你贏了是嗎?許幻山愛的是我!你了解他嗎?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你配得起他對你的好嗎?


    除了他最愛的煙花,他最大的樂趣就是吃,可是你呢?你連晚飯都不讓他吃,他喜歡踢球,可是你問問他,他有多久沒去過足球場了?”


    “你哪來的自信?你哪兒來的聖母心?你覺得你可以拯救他是嗎?”


    顧佳冷冷一笑,也沒想著跟她解釋。


    不讓許幻山生產藍色煙花是因為風險太大,不讓許幻山吃晚飯是因為許幻山有脂肪肝,甚至為了許幻山心情能好點,她一直陪著許幻山斷食晚餐,不讓許幻山踢足球是他一把年紀了怕他受傷……,


    顧佳輕輕呼了口氣,緩緩道:


    “我說過,隻要你不來打擾我兒子,許幻山願不願意要你是他的事。”


    “隻要你同意離婚就行,”


    林有有看著顧佳輕蔑的目光,忍不住掏出手機操作一番,遞到顧佳麵前:


    “你看看吧,上麵所有的照片都是我們的晚餐照,這上麵有多少張照片,就是有多少個夜晚我們都在一起呢!”


    “你給我看這個是什麽意思?”


    顧佳也不想跟他解釋什麽,抓起手機冷冷道:“這些都可以算作證據吧?你們倆吃過多少次晚餐,開過多少次房,酒店的錢,你的房租…,一筆一筆給我算清楚,他為你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們夫妻共同的財產,我有權利讓你還回來!”


    “啊?!”


    <divss="contentadv">林有有愣住了,一時啞口無言。


    “我忘了,你是剛剛畢業沒錢是吧?”


    顧佳看著一臉難堪的林有有,嘲笑道:“也是,青春還值點錢,算我請你的。”


    說完,將手機丟回到林有有麵前。


    被顧佳嘲諷到感覺無言以對,林有有的臉色漲成了豬肝色,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咬咬牙,將衣服一拉,露出肩頭藍色波浪紋身,直視著顧佳道:


    “你好像很愛算賬呢,那你算算,這一筆你算的出來嗎?


    …還有,我的第一次也是給了他,這怎麽算?……你呢?”


    看著林有有肩頭的藍色紋身,顧佳腦子裏閃過一幕幕回憶:


    “我想設計出一款獨一無二的煙花作品。”


    “什麽樣的煙花?”


    “藍色煙花…,從今往後,我所有的作品都送給你,我會用我的一生去愛你…,”


    ………


    “幻山,你會不會在意…,我不是……,”


    “當然不會,你的以前我沒能參與,但往後餘生,我會一直陪伴著你…,”


    ………


    被林有有這一下戳進了肺管子,顧佳強忍心裏的酸痛,理了理心緒,若無其事道:


    “一個人活在世上,一日三餐、五穀雜糧,衣要蔽體,屋能遮雨,組建一個家庭,養育後代,往複循環……,這些事情都比你身上那朵藍色煙花要有重量的多。


    你確定你能跟許幻山過一輩子嗎,如果你們不能走到一起,你又遇到一個可以肌膚相親的人,他問起你紋身背後的故事,你該怎麽回答?”


    “你放心,隻要你們離了婚,我一定會跟許幻山走到一起…,”


    林有有打了個寒顫,搖搖頭,斬釘截鐵道:


    “我會跟許幻山一直走下去的!從我知道藍色煙花,從我見到許幻山起,我就…”


    顧佳冷冰冰道:“你第一次見到許幻山他就給了你一個創可貼,你覺得這個男人好溫暖,可是你知道他為什麽會把創可貼隨身在身上嗎?那是因為許子言從小就小磕小碰,是我反複叮囑他的。


    你覺得藍色煙花很絢爛,很浪漫,那是十年前我們共同找到的人生方向…,”


    頓了頓,顧佳直視著林有有道:


    “你是愛上了這個男人,還是這個男人身上屬於另外一個女人的痕跡?”


    “他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林有有沒有回答,沉默了一會,抬頭看著顧佳道:“顧佳,你很厲害,每一句都能擊中目標,自從我了解你以後,我其實挺佩服你的,你是我一直想成為的女人,如果沒有許幻山夾在中間,說不定我們還能成為朋友呢。”


    “可惜沒有如果…,”


    顧佳站起身,淡淡道:


    “我跟許幻山一定會離婚,不是因為你,是為了許子言。


    至於你們兩個人能不能走到一起,我就不知道了。


    隻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以後如果你敢靠近許子言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咖啡我買過單了,你慢慢喝…,”


    看了看林有有麵前的咖啡,顧佳笑了笑:“我能喝的慣的,你未必可以。”


    說完,顧佳轉身朝門口走去。


    林有有看著顧佳決絕的背影有些出神,好一會才端起杯子,一口下去,差點沒噴出來。


    好苦!


    她是怎麽笑著咽下去的?


    …………


    君悅府,1901。


    待易華偉回來的時候,一眼便瞥見癱靠在門口的顧佳,見她眼睛緊緊閉合著,還以為她睡著了,剛走近想叫醒她的時候,一股刺鼻的酒味將易華偉熏得打了個噴嚏。


    “顧佳?醒醒!”


    易華偉在鼻子前扇了幾下,上前拍了拍顧佳肩頭:“醒醒…,你這是喝多少了?”


    顧佳睜開眼睛看著易華偉,癡笑了一聲,晃晃悠悠站了起來:“華偉啊,你回來了,我沒喝多少,依依呢?怎麽沒回來嗎?”


    “她爸叫她回去吃晚飯了,”


    見她顫顫巍巍的樣子,易華偉真擔心她摔倒,扶著顧佳的胳膊:“你怎麽不叫劉姨開門?”


    “劉姨?”


    顧佳眼睛轉了轉,像是突然想起,一拍腦袋,傻笑幾聲:


    “哈哈,我,我忘記了。”


    “先進去吧,”


    易華偉打開門,將顧佳扶到沙發上:“你先坐會,我幫你倒杯蜂蜜水,喝完去睡一會,你不會吐吧?”


    “我又沒醉,怎麽會吐?”


    顧佳臉色酡紅,靠在沙發上,笑著擺了擺手:“放心,我沒喝多,我酒量好得很,千杯不醉。我現在很清醒。”


    嗬嗬~,醉鬼一般都這麽說。


    看著她的眼神清澈透明,似乎真的沒有喝醉的跡象,易華偉笑了笑,他知道有些人喝醉後反而會表現得更加豪爽,而有些人則會變得沉默寡言。眼前的顧佳似乎隻是喝得有點多,但沒有真的喝醉。


    易華偉轉身朝廚房走去,沒過多久,他便端著一杯溫熱的蜂蜜水走了回來,輕輕放在顧佳麵前的茶幾上:


    “喝一杯蜂蜜水,舒服一點。”


    “謝謝你!”


    顧佳微笑著拿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一股暖流順流而下,感覺身體頓時輕鬆了一點。


    “今天跟誰喝酒去了?”


    易華偉在顧佳對麵坐了下來,有些好奇,這是跟許幻山去喝酒了?


    “沒有,我一個人去的。”


    顧佳搖了搖頭,將杯子捧在手心裏:


    “她們都有自己的事,總不能老麻煩人家。”


    “這倒也是,”易華偉點點頭:“還在糾結離婚的事?”


    “嗯~,”


    顧佳輕輕揉捏著杯子,抬頭看著易華偉:


    “我今天才知道許幻山每次回家之前都會坐在車裏打遊戲,打爽了才回家,我以前都不知道他打遊戲的,”


    易華偉笑了笑:“網上不是有個說法嗎?已婚男人最享受的就是樓下車裏抽煙那十分鍾,打遊戲不比抽煙強啊?”


    “我隻是沒想到他原來壓力這麽大,”


    顧佳將杯子放在茶幾上,揉了揉太陽穴,歎了口氣,好一會才緩緩道:


    “今天是聽陳旭說的,我才知道。


    剛剛喝酒的時候我想了想,這些年一路下來,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都是我在幫他收拾爛攤子。嗬嗬~,到了今天,連他甩不掉的出軌對象也想要我去幫他解決……,


    我總是覺得這個是他不喜歡,那個是他不擅長,那我就多幫他做一點,可日子長了啊,好像我確實沒有給他機會,讓他學會承擔……,


    你說,我是不是真的錯了?”


    說完,顧佳眼睛直直地看著易華偉,想聽聽他的看法。


    顧佳這幾天的心情沉甸甸的,內心的痛苦像是一股無形的壓力,讓她喘不過氣來。每當想起許幻山的背叛,心裏總是充滿了挫敗感,在自我懷疑中掙紮,覺得自己的人生一片狼藉。這種挫敗感讓她無比痛苦,她急需一個指引,一個能讓她擺脫困境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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