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雨之國。


    天空陰暗沉悶,雲層壓的很低。


    從天垂落的光束收縮,巨大的陰影鋪蓋而來,濕潤又沉悶的氣息漫過整片荒野。


    “唳~!”


    鷹隼盤旋於空,嗅著腐肉的氣味而來。


    “又要下雨了啊.”


    一麵峭壁上,


    黑色長發,金色蛇瞳,穿著一件漆黑和服的男人站在崖尖。


    他靜靜俯視著下方壓抑著呼吸的平地,目光中神色偏轉,說不上是悲憫還是無聊。


    而後,他閉上了雙眼。


    下一刻,


    通天徹地的喊殺聲驟然響起,伴著人聲、苦無交錯聲、忍術轟鳴聲。


    風遁狂嘯、暗器鋪天蓋地射落、火蛇張牙舞爪,大地轟鳴抬升!


    細密的雨點啪啪砸落,細密的血絲汩汩暈染。


    怒吼、慘嚎、悲鳴.


    各種各樣的聲音,譜寫著一場關乎死亡的華爾茲。


    正是見慣了這樣的慘響,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戰爭,


    目睹了親人、摯友、徒弟的死亡,


    大蛇丸才會覺得荒謬。


    背負著沒有任何意義的名號,賭上不值一提的性命,


    最後,登上這樣的舞台。


    然而,


    欣賞到的,卻隻是一片荒蕪!


    太弱小,太無助,宛如流星劃過,徒留寂靜。


    良久,


    山崖之下,再也沒有一道人聲。


    大蛇丸倏然睜開雙眼,露出一雙金色的蛇瞳,


    漠然俯視著山崖下的一切,望著漫山遍野一動不動的屍體,


    陰天下的戰爭和雨水完美融合在一起,創造出這樣一片寂靜、恐懼、血腥的場景。


    他的目光中卻透出一陣極端的厭惡。


    生命,不該如此!


    看到動的東西就覺的有趣,看到不動的東西就覺得無聊。


    這就是冷君——


    大蛇丸。


    就在這時,


    大蛇丸的背後,一陣微風拂過,


    緊接著,兩道腳步聲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大蛇丸雙眼一眯,忍不住舔舐了一下悄然勾起的嘴角。


    “哼哼,有趣的東西,來了。”


    很快,兩個人站到了他的背後,


    一高一矮,正是經過兩天時間,從湯之國一路跋涉而來的油女龍馬以及宇智波辭兩人。


    油女龍馬走上前,與大蛇丸並肩站著,看著山崖下慘烈的戰鬥痕跡,微微蹙眉,問道:


    “這是砂隱的第幾波進攻了?”


    大蛇丸頭也沒回,沙啞地開口道:


    “第三波,隻是試探性的進攻。”


    “羅砂才剛剛上位,這邊是海老藏在統率,他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


    大蛇丸言簡意賅,油女龍馬則立刻秒懂。


    海老藏,是與千代同為砂隱村長老,砂隱有名的軍師,通過深思熟慮擬定的策略很多時候都能令敵人陷入混亂。


    前線有這對砂隱老油條存在,木葉這邊一時間也拿對方沒什麽辦法。


    就這樣,兩人沉默了好一會,油女龍馬才甕聲甕氣道:


    “你的弟子,我帶到了。”


    “你的眼光不錯,雖然沒什麽禮貌,但是個熱心腸的孩子。”


    油女龍馬頓了頓,默然道:


    “這次,別讓他和繩樹一樣死掉了。”


    這話一出,大蛇丸登時一愣,


    他這個悶葫蘆一樣的同僚,居然會稱讚一個宇智波?


    他錯愕地扭過頭,卻看了個空。


    因為油女龍馬在說完這些話之後,就瞬身離開了。


    場上,一陣微風輕撫而過,帶著些許血腥氣味,


    山崖之上,隻剩下大蛇丸和宇智波辭兩人。


    宇智波辭清楚,他們這段師徒關係,和油女龍馬想象之中的那種師徒關係不同。


    宇智波辭覺得大蛇丸是盯上了他的身體,想要把他給切片研究了,而對方收他為徒,把他往最危險戰場上推的舉措,也附和宇智波辭作死的預期。


    所以他們兩人之間,也許可以算是另一種維度上的默契?


    但是,當真正見到大蛇丸之後,


    宇智波辭又突然發覺,他無法看穿眼前這個男人在想些什麽。


    這個男人就這樣沉默地望著山崖下的慘狀,


    並不像宇智波辭想象中那樣迫切的想要弄死自己。


    良久,


    大蛇丸頭也不回,靜靜注視著下方的山崖,沙啞開口問道:


    “宇智波辭,”


    “你覺得,忍者是何物?”


    宇智波辭盯著大蛇丸的背影,擰眉道:


    “大蛇丸,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作為三忍,收一個宇智波為弟子,惜才可解釋不了伱的動機。”


    大蛇丸搖了搖頭,嗓音沙啞,


    “我能察覺到,你的目光很危險。”


    “這是時刻預備著戰鬥的眼神。”


    “你很謹慎,你覺得,我想害你?”


    他倏然回過身來,一雙金黃蛇瞳饒有趣味地盯著宇智波辭,而後,揭穿道:


    “果然,你在害怕。”


    宇智波辭皺起眉,心說他這便宜師傅是不是腦子被門擠了。


    哥們求死還不能呢,怎麽可能會怕你個還沒進化到賴皮蛇階段的短命蛇?


    他當即拔出草薙劍,指著大蛇丸,冷聲喝道:


    “大蛇丸,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我怎麽可能會怕你?”


    “你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嗎?!”


    大蛇丸哼笑了一聲,目光微眯,像是在看一件有趣的事物一樣,


    “你害怕我抓住你,把你帶走解剖,為了你隱藏的秘密?”


    他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


    “安心吧,禁術·肉體化生,我已經掌握了。”


    “你的不死之身,你肚子裏的人造尾獸,地怨虞的秘術,還有那顆燃燒著火焰的心髒。”


    “我也都能在各種術中,找到答案。”


    聽到這話,宇智波辭陡然一驚,錯愕地看向大蛇丸。


    “怎麽?不相信?”大蛇丸陰冷一笑,走近兩步。


    他一抬手,攥住宇智波辭拔出的草薙劍抹了一把,手掌上立刻劃出一道深深的血口。


    下一刻,


    血口開始蒸發出一陣白霧,隻是瞬間,便完全愈合。


    宇智波辭猛地睜大雙眼,好像看到了上帝在街邊燙頭。


    大蛇丸沙啞一笑,幽幽道:


    “看樣子,你沒有在溶洞中的記憶,宇智波的人也沒有告訴你。”


    “在溶洞時,我就已經把你給解剖了。”


    “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


    聽到這個消息,看到大蛇丸手掌上發動的術真的是禁術·肉體化生。


    宇智波辭狠狠吞咽了兩口唾沫,隻感覺嗓子眼裏發幹的緊。


    他登時回想起來,以宇智波一族文盲一樣的醫療忍術水平,哪裏看得懂大蛇丸到底是在殺人還是在救人?


    而大蛇丸又怎麽可能放過那麽好的機會,不痛快研究一番呢?


    麵對這樣的大蛇丸,宇智波辭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當即亮起一對寫輪眼,一臉悚然地看向對方。


    既然大蛇丸都從他這裏得到了禁術,


    那麽,他又為什麽要收他為弟子?


    更往前一步來說,


    從宇智波一族的卷軸裏掏出一把草薙劍時,就讓宇智波辭感到有些不對勁了。


    既然大蛇丸要的是他的屍體,那還為什麽還要送他草薙劍?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透著份詭異!


    “哼哼哼~”


    看到宇智波辭臉上的表情,大蛇丸登時忍不住沙啞地笑了起來。


    目光中充斥著一陣惡趣味,


    隨後,


    他更逼近了一步,


    噗嗤!


    任由草薙劍捅穿他的漆黑和服,劃破他的腹部,直直從背後捅了出來。


    血流如注,腥味撲鼻,然而大蛇丸卻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他頂著草薙劍,貼近了宇智波辭,


    高高俯視著宇智波辭的臉,舔舐了一下嘴角,帶著一股莫名的興奮,幽然問道:


    “那麽,再來問一次吧——”


    “我的弟子,”


    “你覺得,忍者是何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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