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空洞射而下,


    穿破雲層,


    如驚雷劈落,震撼大地,掃起一片塵煙。


    方圓十萬米,已成一片狼藉、遍布裂紋的戰場之上一片沉寂。


    密卷沙塵的風拂過戰場,


    位於戰場中心,


    原本為六百米巨型岩柱之上的天守閣,卻因四尾人柱力老紫現出尾獸真身暴走,緊接著又承受地麵兩位超影級戰力戰鬥餘波,從而崩塌毀壞成為一堆廢墟。


    此刻,已成廢墟的天守閣中,


    一道嬌小的身影推開身上的一具因保護她而死的忍者屍體,


    從廢墟中無助地站起,


    望著眼前一片死寂與荒涼,遍布裂痕與鮮血,殘肢斷臂碎了無數的戰場。


    麻布衣略顯呆滯,瞪得大大的眼睛裏布滿了驚恐。


    “四尾.”


    “四尾.”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不久之前,偽裝成雲隱的僧侶誘騙她以天送之術傳遞情報,而後突然顯露出尾獸人柱力之真身的一幕上,久久不能回神。


    突地,


    她像是回想起了什麽似的,突地打了一個冷戰,眥目圓睜著一雙深藍色的眼睛,


    嘴唇、牙齒、連帶著麵皮都在顫抖!


    “村子.村子不!”


    “岩隱傾國來襲,繞過了雲鳴城,直襲中央山脈中的村子,而我而我親手將雲鳴城的情報和雷影大人,以及宇智波辭的血,用天送之術送給了岩隱。”


    “我我.”


    “我是罪人!”


    回想起岩隱一方,四尾人柱力老紫得手之後那副癲狂的麵容、以及其揭露真相時的瘋狂姿態,


    再想到,是自己為岩隱吹響了進攻家鄉的號角!


    麻布衣不由以雙手死死扣緊地麵,渾身瘋狂顫抖,近乎於絕望的大顆淚水從眼眶中滑出,砸落在地,聲線逐漸變得嘶啞,


    “為什麽,死的不是我.”


    呆呆望著身邊尚且溫熱的一具屍體,


    那是在尾獸真身出現,為了保護自己而死的雲隱忍者艾夫,


    對方最後對她說出的話語,仿佛還回響在耳邊:


    “麻布衣,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的!”


    “不能死在這裏,你可是還要成為雷影大人最好的秘書,帶著雲隱村走向興盛啊!”


    “現在,能救雲隱的,隻有你了!”


    方才還中氣十足,仿佛天塌下來都能抗住的靠譜聲音,


    如今卻隨風飄逝,隻餘下一具破爛不堪,永遠無法回應少女哭泣之音的屍身。


    “村子馬上就要被岩隱摧毀、雲鳴城的戰事全麵崩潰,就連雷影大人也無法戰勝那個宇智波”


    麻布衣臉上的表情,逐漸開始變得麻木,變得絕望,活像是被逼入牆角,無處可逃的老鼠,


    隻能悲鳴著,顫栗著,徒勞地望著一派死寂的戰場,流下清淚,悲聲嘶吼:


    “我要怎麽做.”


    “我要怎麽做.”


    “我到底要怎麽做啊!”


    戰場之上,回蕩著少女近乎於絕望的悲鳴!


    就在這時,


    仿佛是在回應著少女的祈求一般,


    “呼哈.哈.”


    一道虛弱到極點,瀕死彌留一樣的粗重喘息聲,在不遠處的一處巨大坑洞中響起。


    “是麻布衣啊”


    三代雷影艾虛弱的聲音從坑洞中響起,


    “你過來。”


    聽到這熟悉可靠滄桑年邁的聲線,麻布衣整個人頓時一愣,好似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一樣,擦著淚,抱著文件板,連滾帶爬地跑向聲音響起的所在。


    而所見到的一幕,卻令麻布衣整個人呆立當場。


    此前宛如從蠻荒中走來,凶悍強大,仿佛無人可敵的老人,


    這一刻,


    卻渾身遍布撕裂一樣的傷口,骨頭盡斷,腦袋凹陷,眼神渙散,


    像是被壓路機反複碾了幾十遍一樣,已經沒了一個人樣。


    但盡管如此,


    明明已經承受了絕難以承受的傷害,他還硬撐著一口氣,好像有什麽未完成的心願在死死支撐著他一般。


    “麻布衣,老夫都聽到了”


    他艱難地側過腦袋,用渙散,皸裂,密布血絲的雙眼注視著麻布衣,


    像是一頭彌留之際的凶獸般,獰然地開口道:


    “你,就用天送之術,送我過去老夫會善盡職責,保護這個村子直到最後一刻!”


    “老夫,會拖住岩隱的步伐!”


    看著這慘烈的一幕,聽到這決然的語調,


    這一刻,


    麻布衣好像被一道驚雷劈中了腦袋一樣,


    “不”


    “不”


    一切事件的脈絡如此清晰地在麻布衣腦中排列,


    岩隱的四尾人柱力老紫之所以沒有殺死自己,之所以要誆騙她將那份裝入了三代雷影血液的卷軸以天送之術傳送到岩隱,


    還有還有更前一段時間,在雲鳴城作亂的‘不死邪徒’,以及他們所施展的那種能夠無視防禦,直接以命換命的咒術!


    岩隱一方,之所以饒她一命,為的正是讓她將與宇智波辭戰過一場,在對方推測中兩敗俱傷的三代雷影傳送過去,


    進而,施以絕刑!


    一切事件連成一起,


    讓麻布衣更加絕望,連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


    “雷影大人.不能去啊,那裏.是絕路啊!”


    “岩隱.岩隱已經準備好了邪神教的咒術,以天送之術將您傳送過去,您會被殺死的。”


    好像是想要讓三代雷影艾放棄這種想法一樣,


    麻布衣如此絕望、如此悲慟地難過大哭起來,淚珠成串成串地從眼裏滾出來,沉痛地低下頭顱,


    認命一般呆滯地喃喃道:


    “雲隱.雲隱已經完了!”


    “不!”


    三代雷影艾搖了搖頭,想要抬起手,安撫一樣摸一摸麻布衣的頭,卻發現雙手已然被宇智波辭那一劍斬斷,隻剩下半截胳膊,


    他呆滯了一下,旋即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


    “麻布衣,送老夫去!”


    “這是唯一能拯救雲隱的方法了,聽著——”


    “在送老夫走之後,你帶領雲隱立刻向宇智波投降.”


    然而,


    就在這時,


    沒等三代雷影艾將話交代完,


    啪嗒啪嗒啪嗒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驚得麻布衣舉首望去,


    此刻,


    褪去須佐龍骨、尾獸外衣,一身宇智波高領襯衣,胸前佩戴著一枚‘天子之玉’,滿臉漠然的宇智波辭,緩步走來,


    手中提著一柄濃縮著著白熾火光的草薙劍,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像是一個無情的劊子手般,沉重走來。


    “宇智波辭!”


    看到這個雙手站滿雲隱忍者鮮血的惡魔,麻布衣頓時麵色劇變,站起身來,張開雙手攔在三代雷影之前,顫抖著咽了口唾沫,


    “你你不要過來!”


    而聽到這話,


    宇智波辭麵上絲毫沒有任何變化,直接抬手舉刀,徑直朝著麻布衣的脖子砍過去。


    從今早到現在,


    他已經殺了太多人,生命的消逝仿佛已經成為了習以為常的事情,隻讓他感到一陣麻木。


    也逐漸對生命的重量失去了敬畏。


    眼前的女人,是誰?


    好像是一個原著中出現過的女角色?


    無所謂了,殺了吧!


    擋在複仇道路上的,全都殺了吧!


    畢竟,可是你們雲隱先動手的啊!


    我在這世界上,招惹誰了!?


    她為什麽要哭?


    怎麽搞的好像錯的是我一樣?


    煩死了,全都去死吧!


    隨著血色的雙眸中三顆勾玉旋轉的越來越快,極端的情緒不受控製地湧上心頭,陰冷的查克拉不斷自宇智波辭身周湧起。


    僅僅隻是在這擴散開來的陰冷查克拉影響之下,麻布衣隻覺得身體逐漸麻木,被一種沉重的、濃得抹不開的恐懼包裹著、壓迫著,無法自拔。


    她隻能呆呆地望著,


    望著那好像出現在宇智波辭身後,如魔鬼般的巨大虛影!


    望著麵前那雪白的寒刃無情飛逝而下!


    直到——


    砰!


    三代雷影艾出現麻布衣身前,


    他用兩隻隻剩半截,鮮血淋漓的胳膊撲拉住宇智波辭前邁的褲腿。


    而後,


    雙膝俯下,跪倒在宇智波辭麵前!


    將脖頸置於草薙劍之前,


    老人充血的眼睛裏隻有憤慈與悲哀,渾濁的淚水像小溪似地流淌著。


    “請住手吧.”


    “宇智波,你已經贏了!”


    “拜托了,請不要再因複仇而殘殺了,我們雲隱已經為自身的傲慢,付出過沉痛代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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